每個男人都愛女性主管,尤其是年紀不太大,有點身材,最好還單身的。我猜,可能其間的性幻想空間比較大吧,畢竟一天十個小時窩在同一間辦公室里,沒點幻想撐,時間不好熬。
拿以前的經驗來說,我的召集人國棟從長桌十公尺外那頭喊著:“馬滴小張,你又喝多酒啦,寫什么屁稿。”他將我的稿子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擦屁股都嫌硬!”
后來換了茱麗姐,她這么對付我的稿子的,“小張,你來一下。”我走到她桌前,站在她面前,不小心見到她衣領內白乎乎的一大片,她說,“馬滴小張,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酒?”這時她抹得通紅的五個指頭正撫摸我打印出來交到她手中的那份稿子,“寫的是什么屁稿?”哦,她左耳垂著的淚滴狀透明耳環正前后左右搖擺,“拿回去重寫!”
說著她站起身,踩著高跟鞋叩叩叩朝總編輯房間走去,看著她修長細嫩的兩條小腿,我撿起摔在地上的稿子,小心向后轉回我的座位。奇怪,腦子里怎么仍是那雙腿?
某次我發的新聞稿發生小錯誤,惹得某家大公司老板來電話嘶喊著說要到法院告死我。這時茱麗姐穿著另一條淺藍色的短裙和白色帶紅邊的高跟鞋走到我面前,用滑得如同剛抹了肥皂的手一把抓起我的手,“你害死我。走,跟我去向總編輯解釋。”
她牽著我的手,就這樣一路至少走了三十公尺,握著我的手至少十五秒,然后我垂頭對老總說:“我錯了。”
離開總編輯室,在廁所外遇到老長官國棟,他揮著兩只剛洗完卻沒擦干的手大聲吼:“屁蛋,我就知道你會闖禍,寫稿根本就心不在焉。”有水滴到我臉上,是口水還是?
人總有一天會成長,兩年后另一家媒體挖我過去,嘿,爽。
送上辭呈,一只熱騰騰的大巴掌打在我后腦,是國棟用他滿口的煙味喊:“小子,敢跳槽?以后給我在街上碰到,不一腳踹爛你屁股我不姓趙。”
還好茱麗姐出現,她又拉起我的手:“走,我們到會議室聊。”她仍握著我的左手,很暖和,“要喝咖啡還是可可?”她靠著我很近,用帶著點果香味的口氣說,“聽說你另有高就?”她沖了杯可可放在我面前,這時她傾著上半身,我又從那領口看見……“再考慮一下,也許那里付的薪水高,可是他們沒人情味……”
捧著杯子,看著她修剪整齊,還涂成銀白色的腳指頭,我想,她會踹我屁股嗎?
跳到另一個公司的幾個月后,某個采訪結束,有人喊住我,“張屁蛋,”是國棟,“怎么,進了大公司,了不起啦?也不曉得請你老長官喝酒?”
請。跟在國棟身后走向餐廳時我想的是,如果遇到的是茱麗姐,她一定老遠就張開手迎向我,將我緊緊摟進懷里,并說,走,姐姐請你喝一杯去。
──有人說我根本是戀母情結?隨便你們怎么說,但我真的熱愛女性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