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北京、武漢等地后,深圳日前查處了一起卵子非法交易案件。一家名為“安勝達”的黑中介,借“養老院”的外殼,采購精良醫療設備,秘密進行取卵手術和受精卵培育。每筆交易,黑中介能從中獲得10萬至15萬元。而提供卵子的年輕女子,依據自身條件可得到2萬到5萬元不等的酬勞。
由于極易對卵巢造成傷害,且存在巨大的倫理風險,我國法律明令禁止此種交易,但在不孕家庭的需求推動下,這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鏈條就不會消失。在這條灰色鏈條上牽扯著的是待價而沽的捐卵者、無奈的不孕家庭、趨利的中介和鋌而走險的醫生……
神秘的養老院沒老人
被查處的這家卵子交易組織位于龍華新區的安得頤養堂,屬于民治老干活動中心。除了名字,這間養老院似乎與“老人”沒什么關系。三樓走廊上晾曬著嬰兒的衣裳,院子里三三兩兩溜達的都是孕婦。
養老院里沒老人,這種奇怪現象引起附近居民的好奇。但每個試圖靠近這間養老院的人都會遭門衛驅趕。在此居住3年的謝先生透露,他曾試圖進園,遭到保安驅逐,保安告訴他這里沒有老人。據周邊居民稱,這間沒有老人的養老院,不時會有年輕女性走進,隨后不見出來。更蹊蹺的是,在很多個周末,這間養老院就會熱鬧起來,各式豪車熙來攘往,許多陌生的面孔穿梭于此,居民還曾目睹有醫生和護士在這里活動。
安得頤養堂是一棟三層小樓,位置相當僻靜,因所處的龍華老干部活動中心荒廢已久,3年前才開始有人活動。即使在平日,二樓房間的窗簾也緊閉著。這家機構是做什么的?里面呆的是什么人?就算是一墻之隔的沙園埔社區居民,也沒幾個說得上來。
門牌顯示,負責這里運營的機構名叫安勝達實業有限公司。而這里功能則被定義為:多功能老人福利機構設施。據調查,這里一樓早被改造成會客室,一扇厚實的玻璃門將一樓以上樓層隔開。一名守在門口的護士,面對陌生來訪者更是高度戒備。即使面對以客戶身份到訪的記者,也同樣板起面孔稱:“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透過附近民宅的高樓,也很難窺探到神秘樓層的細節。但據熟知該處內情的人士稱,這間養老院的詭秘之處恰恰就在二樓。有匿名人士描述,二樓多個小隔間里擺放著各種精密的醫療設備,上樓后左手邊是手術室和胚胎培養室,只有在年輕女子走進小院后,這兩間平時密閉的房間才會打開。其他房間全是精密儀器。據了解,這間養老院的真實用途為卵子采集和人工胚胎培養。記者通過多個途徑暗訪獲悉,年輕女子、開豪車的男性、高精尖醫療設備,分別是交易的各大要素:年輕女子在被注射促排卵針后被送進手術室,醫生使用設備從其體內抽取被催排的多顆卵子,而作為買方的男性則會向機構運營者提供精子。透過高科技設備,這些精子經過篩選后被注入卵子,使其受精。這一系列過程都需要高科技設備和專業醫生實施。在所有程序完成后,受精卵會被送入母體,經過十月懷胎孕育成一名嬰兒。
豪砸千萬打造地下手術室
一顆卵子從母體取出后,黑市價為2萬元起,能為黑中介帶來不菲的利潤,這讓采購這些卵子的黑中介豪氣沖天:重金租下上述養老院,采購價值數千萬元的手術設備,打造地下手術室。當這顆卵子在手術室與不孕家庭提供的精子結合后,身價已漲至近20萬元。其打造的產業鏈還衍生出代孕服務。這間名為“安勝達”的黑中介,公司雖在深圳,但供體來源包括廣州、北京等地。
“以前做這個的都賺了錢。現在做的人多了,利潤也被攤薄了。”這家中介的幕后老板姓郭,40歲上下,早年從事醫療器械生意,輕描淡寫說這話時,20多萬元的大眾車正停在門外。記者以捐卵者的身份與這個黑中介聯系并取得信任,歷時兩個月,最終獲得與其面談的機會。因為掌握著最核心的環節———取卵與胚胎培養,除了自家生意,郭老板還能承攬其他中介打包過來的活,從中抽水。
“以前都是去廣州的醫院做,深圳的醫院之前也能做,現在管得緊了,只有自己砸錢來搞。”郭老板透露,安得頤養堂的租金每個月20萬左右,手術室和胚胎培養室的一系列設備買下來,他和合伙人投資了數千萬,“和大醫院做試管嬰兒的設備一樣,正規醫院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話音剛落,三五個大腹便便的女人魚貫而入,操著各地方言,親切地管郭老板叫做著張總,她們是代孕媽媽。在孩子分娩前,她們必須住在這里,由女助理和護士看護。“這些人之前都是打工妹,嫌賺得不多,或急需用錢,就會來干這個”,郭老板的助理阿芬說。如果有些購買卵子的家庭妻子一方還無法懷孕,他們會順水推舟提供代孕業務,這項服務的代價亦在20萬元上下。
而另一路以不孕家庭身份出現的記者則獲悉,受精卵培育成功后,會送入不孕家庭妻子的體內孕育,但如果嫌麻煩或身體條件不適合,孕育環節也可交由中介管理的代孕媽媽。如果多付2萬元,中介還可對精子進行甄別,確保生出的是男寶寶。
外籍美女也是網羅對象
女方無法生育的富裕家庭,絕大多數要求卵子為“優質產品”。因此,黑中介對供卵者提出了一連串嚴苛的要求:本科畢業,85后,相貌嬌美,身高1.65米以上,身體健康,供體條件越好價格越高。符合基本條件者可獲得2萬元酬勞,如果同時滿足“90后、本科以上學歷、長相和身材出色”三個條件,能拿到5萬元以上的酬勞。
郭某手上有形形色色的捐卵者,最常見也最受青睞的是寫字樓底層女白領。這類群體的最大優勢是年輕,學歷和長相都有,沒有太多不良嗜好,且身家清白,但薪水卻趕不上飛漲的物價,愿意賣卵救急。由于她們時間比較充裕,走完面試、體檢、打針、取卵整個流程,通常需要大約一個半月。另有一小部分供卵者是在校大學生。據郭某透露,深圳本地的并不多,若實在需要會從廣州甚至北京接人過來。
外籍人士亦是網羅的對象。記者從郭某口中得知,今年9月底就有一名20歲匈牙利留學生以6萬元售出自己的卵子。買家是一名出手闊綽的生意人,希望有個漂亮的混血孩子。郭某稱,以前經他介紹捐卵的還有俄羅斯模特。
值得注意的是,一個女人一生只有400至600個卵泡會成熟后排出。供卵者最多只能供卵五次左右,否則無法確保卵子質量,這意味著,中介需要不斷更新供卵者。深圳一家代孕中介負責人稱,捐卵者如果再成功介紹一個合格的捐卵者,就能另外獲得5000元報酬。
赴港賣卵女博士叫價8萬
地下卵子交易,不僅藏身于深圳的養老院之內,并已蔓延到了一河之隔的香港。據港媒此前調查,有內地的中介機構同時為港人提供卵子交易服務,金額從港幣7000元起跳,而最貴的“博士生卵子”價位高達8萬元人民幣。據了解,跨境中介機構會根據買方要求,提供不同條件的女性。按學歷、特長、樣貌等分級將捐卵者分A至H級,H級學歷最高,收費則會根據等級排定價碼,由7000元至5萬元以上人民幣不等,更稱有女博士叫價8萬元。
賣卵者在進入交易程序時,要先接受身體檢查、打針和取卵等程序,合計需約6萬至8萬元,而中介公司收取的費用則被稱為“咨詢費”,需1萬元,可選在香港或泰國取卵。中介將出示一份香港私立醫院“卵子捐贈者須知及檢查程序指引”,同時還有一份有關操作流程的合約書,對支付贈卵者的費用稱為“純補償金”,即使取卵不成功,也需支付“愛心補償金”。
記者從港府衛生署提供的統計資料獲悉,2010年度香港生殖科技治療中心并沒有儲存卵子數目的記錄。港府衛生署發言人表示,在香港任何人不得為了提供或要約提供擬為生殖科技程序、胚胎研究或代母安排而使用的配子或胚胎;或胎兒的卵巢組織或睪丸組織而作出或接受付款。
香港人類生殖科技管理局發言人也曾對此表示,除依據《人類生殖科技條例》發出的牌照進行外,任何人士進行生殖科技程序,均屬違法。港府衛生署轄下的香港人類生殖科技管理局是一個法定組織,于2001年4月根據《人類生殖科技條例》的相關法例設立,目的是為規管香港生殖科技程序的提供、胚胎研究的進行、涉及生殖科技程序或胚胎研究的已使用或準備使用的配子或胚胎的處理、儲存或棄置,以及代母安排。
管理局發言人表示,一旦發現如有違法行為,香港方面會考慮將個案移送警方調查。發言人強調,買賣卵子的違法行為,雙方都有刑事責任,按照香港的相關法律初犯可處罰款2.5萬元港幣及6個月徒刑,而進行相關手術的醫生和機構則會被吊銷牌照。
她們需同中介簽訂生死契約
相比復雜的手術,卵子供體的工作則要簡單得多。據郭老板稱,如果應聘的女性獲得客戶認可,且身體條件適合,即可領取到5000元的預付款并進入養老院。在這里的手術室,她們會接受排卵針注射,為期10天,然后接受取卵。一根長度約15厘米的長針插入陰道,在超音波影像的幫助下,橢圓形的卵泡將被緩緩吸出,耗費時間不過十幾分鐘。
手術室隔壁便是胚胎培養室,在同一天,買方丈夫的精子也將被取出,并注射入卵子,在培養室的培養箱內實現卵子與精子結合,成為受精卵。早期受精卵繼續在培養箱內發育2~5天,然后將人工培養的受精卵移植到母體子宮內繼續妊娠發育成胎兒。剩下的受精卵則被保存在溫度為零下196攝氏度的液氮桶內,作為替補。
實際上,胚胎培養室還承擔著另外一項功能,撿精。“就是挑選只攜帶X染色體的精子,確保生下來的肯定是男嬰。”阿芬透露,這項工作需要醫務人員在實驗室埋頭奮戰兩個多小時才能完成,代價亦不菲,如果需要這項額外服務,買方需要多支付兩萬元,“國家法律規定嚴謹篩選孩子的性別,因此就算你去醫院做試管嬰兒,醫生也不敢告訴你性別,只有我們這里可以做。”
被推出手術室時,供卵者即可收到余款,這也就意味著她們使命的結束。在那之前,她們需同中介簽訂生死契約,若在手術臺上發生意外,中介只要賠償一小筆錢。術后的并發癥則需自己負擔。而這里除了奔走的護士,看不到醫生的身影。“他們不會24小時在,只有需要動手術的時候,我們才會將他們從公立醫院里接過來”,郭老板反復強調,到了手術時,一定是有資質的醫生操刀。
卵源嚴重匱乏催生黑市火爆
北京的早8點,海淀區花園北路一座小樓外排起了“長龍”。這里是北醫三院生殖醫學中心,每天來“求子”的人數以千計。該中心是北京乃至全國生殖醫學中心的代表,年門診人次以20%增長率逐年快速上升,去年門診就診人次已飆升到30萬。接受試管嬰兒手術治療的病例數去年超過萬例。近年來,京城各大醫院生殖醫學中心的年門診量均以兩位數的速度遞增。北醫三院生殖醫學中心副主任劉平坦言,做試管嬰兒的人群中,不孕因素里有60%是女性問題,要求或需接受捐贈卵子病例很多,對“外供”卵子的需求遠大于精子。僅就目前的卵源而言,根本無法滿足等待卵子的不孕者的需求,“我們也曾讓有需求者們排隊‘候卵’,但等了半天都沒卵,只得取消排隊。”這些患者不得不失望而去。
北醫三院生殖醫學中心是我國第一個試管嬰兒的誕生地,2009年,面對就診人群中卵巢功能減退致喪失生育能力的女子數量不斷增多的現狀,該中心試圖通過志愿捐卵行為,幫助相關家庭實現生育愿望。當年7月,該中心籌建“卵子庫”,一方面,從事危險職業者或需接受放化療等治療的患者等,可在身體健康或未使用放化療藥物之前,將卵子冷凍保存,以便日后自用;另一方面,做試管嬰兒治療時有多余卵子的人可將自己的卵子先凍存起來,待懷孕生子后,在夫婦自愿前提下,辦理相關手續,將剩余卵子捐獻給其他人。而目前卵子庫里凍存卵子,都是患者自我儲備的,能用于捐贈的幾乎沒有。
目前衛生部門對捐卵有明確規定,只能使用試管嬰兒治療周期未用完的卵子,捐贈卵子者僅限于接受人類輔助生殖治療周期中取卵的婦女,嚴禁任何形式的商業化贈卵和供卵行為。“就是贈卵者本身也必須是需要做試管嬰兒的婦女,而且在相關手術中還有多余的卵子,再經其本人同意,才能有合法捐贈的卵子。”劉平說,囿于隱私、倫理、卵子產生不易等原因,在醫院內進行試管嬰兒治療的女性即使生產成功了,有的也不愿意將已經凍存剩余的卵子捐獻給其他人。
據劉平介紹,目前利用冷凍卵子實現生育的成功率在30%左右。除需凍卵技術日臻成熟,卵子庫的管理和運作問題同樣重要。個人檔案、技術檔案、隨訪等管理是系統工程,把卵子捐獻給誰,孩子是否健康,都涉及這個管理系統。劉平說,卵子庫的運行與精子庫相似,但與精子庫的發展相比,卵子庫還“未起到實際作用”,即幾乎不具備供卵能力。“我們正在準備著,一旦捐卵條件放開,相關捐卵程序規范的話,會讓那些女方失去卵巢功能的不孕家庭受益。”但這僅僅是一個憧憬而已……
黑色產業鏈隱藏的原罪
●人工取卵是有創傷的,手術并發癥可造成賣卵者不孕、宮外孕。
●年輕女士對促排卵藥物比較敏感,卵巢可出現過度刺激綜合征、卵巢早衰等問題。
●倫理悲劇和遺傳疾病的風險。
1、取卵有創傷 有不孕風險
受孕需要女方的卵子和男方的精子相互結合,形成受精卵。但是有些女性無法排卵,比如卵巢已被切除、經過放射治療或者化療破壞了卵巢、先天性卵巢發育不良、卵巢早衰等等。還有的女性年紀比較大,卵子質量差無法達到懷孕要求。這類人只能通過他人的卵子,實現自己當媽媽的心愿。表面上看,女大學生不過將多余的卵子賣給有需要的人,且國外部分國家也允許卵子買賣。可專家提醒,私自賣卵可對女大學生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后果。
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生殖醫學中心副主任張清學教授介紹道,我國禁止卵子交易,即使捐卵也有嚴格的要求。衛生部規定,符合捐卵條件者必須是在做試管嬰兒的婦女,在試管嬰兒手術中有多余的卵子才能捐贈給其他不孕患者(即所謂的“卵子分享”)。“因為夫妻在做試管嬰兒過程中,女方需要打促排卵針讓多個卵子成熟,可能會取出多個卵子,但可能只要使用5~6個就受孕了,多出來的部分卵子可以捐贈給其他患者(衛生部規定如果取卵數超過20個,可以捐出5個卵子)。”
對年輕的女大學生而言,黑市賣卵更是有著無數的安全隱患,危害未來的身體健康。張清學教授介紹道,人工取卵的過程是先給女方打促排卵針,讓卵巢中的多個卵子成熟,然后就要做手術取出卵子。具體方法是在B超引導下,從陰道用穿刺針吸取卵子,在體外與精子結合(受精)。“這種穿刺手術是有創傷的,”張清學教授認為,“手術過程中可能出現并發癥,如出血、感染、盆腔粘連等,可引起輸卵管堵塞,造成不孕、宮外孕等問題。”
此外,正規醫院取卵手術操作較規范,發生并發癥的可能性相對較小,即使出現并發癥,也能保障手術者的利益。但暗箱操作的黑市取卵并未獲衛生部批準,未入檔案,出了問題投訴無門,可謂后果自負。
2、促排卵藥物可造成臟器損害
促排卵藥物是激素類藥物,作用是刺激卵巢,同時將小卵泡“催熟”。女大學生才二十歲左右,這個年齡的女性對促排卵藥物比較敏感,卵巢可出現過度刺激綜合征,造成腹腔積水、胸腔積水、血管栓塞、肝腎功能受損、甚至心肺功能衰竭等風險,影響將來的健康,嚴重者甚至有生命危險。這是女生賣卵的另一潛在風險。
健康女性青春期后,下丘腦、垂體及卵巢生殖激素分泌就會出現周期性的波動,與之相應卵巢的卵泡發育和子宮內膜等也呈現周期性變化,而月經的來潮及卵巢出現規律周期性排卵是女性生殖功能成熟的標志。下丘腦、垂體、卵巢任何一個環節發生故障,均可導致排卵功能障礙,臨床可見于多種疾病,如功能失調性子宮出血(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功血)、多囊卵巢綜合征、卵巢發育不良、卵巢早衰、子宮內膜異位、嚴重的營養不良、貧血等。
民間有說法認為“女性卵巢里的卵泡數量生下來就是確定的,大致有數十萬到上百萬個,由于每次排卵都需要消耗幾個原始卵泡,所以促排卵會使更年期提前到來”,張清學教授認為,目前還沒有充分的科學證據證明這一觀點,即使不促卵,卵泡也會在自然的生理過程中退化、萎縮,并非個個都能形成卵子。因而,促排卵一般不會造成更年期提前的問題。但是,過早或頻繁的“促排卵”,肯定對患者的健康不利。在正規的促排卵治療中,促排卵藥物的用法、用量、使用對象都有一定的限制和要求,只對自然懷孕有困難的不孕患者才能使用。而連續刺激卵巢,容易導致卵巢功能過早衰退。
3、倫理悲劇和遺傳疾病的風險
首先,私自售賣卵子是違法的,且私自賣卵給他人,此過程沒有登記、入檔等程序,雙方身份不明,將來不排除出現倫理問題(比如,將來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戀愛結婚)。“雖然美國允許有償供卵,但有較完善的法規保障捐卵者的利益。此外,部分國家對捐卵者的身份有明確限制,如法國只允許生育過的女子捐卵子,但同樣禁止卵子交易。”張清學教授解釋道。
據了解,我國尚缺乏對卵子捐獻程序的有效監管,代孕中介違規操作私下手術,一旦發生醫療事故,不僅志愿者難維權,嬰兒是否健康也無保證。同時,因中介審查機制不健全,在“捐購”雙方互盲的情況下,存在發生倫理悲劇的風險。而一旦捐卵者有傳染病或遺傳疾病,那么接受其卵子產下的嬰兒也不健康。(據《人民網》《中國經濟網》等)
編后語
“以卵入市”絕不能等閑視之
社會上總存在著形形色色的所謂“黑市”,也就是違法的市場,當然包括最近被媒體頻頻曝光的“卵子交易黑市”。毫無疑問,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有商機,自然也就會產生所謂的中介公司,但眾所周知買賣精子卵子甚至血液等人體器官行為是被我國現行法律所嚴格禁止的。卵子交易黑市是一個需求旺盛的畸形市場,是在一邊是現有法律盲區下的監管乏力,一邊是“無后為大”傳統思維下的求子心切的環境中,基于暴利驅動應運而生的,“以卵入市”暴露了人性最丑惡的一面。
這種卵子黑市為什么能夠長時間地存在?求購或求捐“卵子”的廣告能夠頻現于互聯網并大張旗鼓地張貼在各大高校校園內卻并不會受到相關部門的查處?相關部門既然出臺了專門的規定,為什么不相應建立一些監管的配套機制加以整肅呢?如今醫學技術的進步與發達,在促進人類健康的同時也給買賣自身器官在道德倫理之外蒙上一層追逐金錢利益的技術保障。卵子交易黑市背后隱藏的原罪顯然與人類社會繁衍后代的基本倫理和秩序有著違反自然規律的矛盾,科學的進步絕不能用來隨便改變人類的自然倫理底線以及損害某些人的健康為代價,否則這種不受任何限制的卵子交易,如果泛濫,必然成災!這或許正是各國從法律上進行限制的根本原因,絕不能等閑視之!
知識鏈接
1、卵子為何不能想捐就捐?
按我國衛生部的規定,在試管嬰兒過程中有多余的卵子(20個以上),才能捐贈予他人,但鮮有人能通過這個正規途徑獲得“合法卵子”,卵子確實缺乏供給渠道。為何精子有很多人捐贈,很多省市都建立了精子庫,卻鮮有卵子庫?精子可以隨意捐贈,卵子為何不可以呢?
據專家介紹,男性一次就能排出多達四五千萬甚至上億條精子,男子供精對身體無害,供精過程也無創傷(但也存在傳染病和倫理問題,國家衛生部也有嚴格的管理規定)。而女性一般每個月只能生成一兩個成熟卵子,所以要想一次性得到較多成熟卵子,就得使用促排卵藥物,又要通過有創傷的方式取出卵子。此外,卵子由于特殊結構,在冷凍、解凍過程中,容易受到損傷,失去活力。
2、促排卵藥物不可長期使用
月經稀發、閉經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不排卵,因此,促排卵就成了治療排卵異常的主要方法。西醫多數是采用促排卵藥物或促性腺激素來誘發卵巢“加班加點”多排卵,而這種方法取得的排卵效果也不錯。
據統計,服用了促排卵藥物如克羅米芬,80%的不孕患者會排卵,但因為有些卵子不成熟或達不到受孕要求,成功懷孕的概率只有30%~40%。而服用促性腺激素促排卵率80%~90%,其受孕率達50~60%。
但長期使用促排卵藥物,導致卵巢過度刺激,容易患上卵巢囊腫,甚至可能引起卵巢腫瘤,尤其是促性腺激素,這種藥物的適應征很難掌握,其最大的并發癥就是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嚴重的臨床表現就是腹脹、腹痛、呼吸困難,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因此,專家提醒不孕癥患者,一定要在醫生指導下使用促排卵藥物,并且最好是服用一個周期,停用一個周期,讓卵巢有時間恢復,否則連續刺激卵巢,容易導致卵巢功能過早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