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影片《80’后》由女性導演李芳芳指導完成,講述了一個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的女孩的青春成長故事。本文將分析《80’后》的女性遭遇,女導演在影片中呈現了怎樣的女性形象,以及影片的畫面和剪接所表現出的觀看視角,并借由這些分析來研究女性主體意識在《80’后》中的反映。
關鍵詞:《80’后》 敘事 女性形象 女性遭遇 主體意識
緒論
影片《80’后》主要刻畫一個女孩的青春成長歷程。女主角沈星辰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在她11歲時母親跟別的男人出國了,父親看到母親即將乘車離去時追逐過去結果被汽車撞到導致了死亡,而當時的星辰則目睹了整個過程,隨后她被寄養在舅舅家生活。舅舅和舅母婚姻不合,他們離婚后星辰和弟弟成為兩個“被遺棄”的小孩。接著舅舅迎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隨后這個“阿姨”生下了妹妹,從此開始了一家五口的生活。星辰學習成績優異同時對弟弟照顧有加,在一次尋找惡霸為弟弟報仇時,她遇到了自己童年的好友明遠,從此兩人開始了一段關系模糊的戀情。高考后,星辰去北京大學讀書而明遠則留在杭州讀書,兩人開始異地戀情。
關于女性的成長故事
影片敘事中,首先為女主人公星辰勾勒了一個身世背景,母親移民、父親車禍死亡。從這一點看,影片起初就將星辰塑造為一個“獨立”的形象。對于多數兒童而言,家庭是他/她們成長的庇護所,直到成年后才真正的進入社會。電影文本中對于主角星辰而言,失去家庭并不是走上社會,而是寄養的舅舅家。失去家庭對文本來說有兩重意義,首先,家庭是一個小型的權利機構,兒童在家庭中的地位是劣勢的,父權/家長制具有絕對的領導/控制權,文中失去了家庭也意味著女童將不會受到權力的控制,女性主體意識在影片人物身上可以充分的發揮,并且女性主體不再為人操控。其次就文本內部情節而言,從情感層面上,父母的缺失對星辰來說是親情的缺失,也正是由于親情的缺失使人物心理需求得不到滿足,因此在面對感情/愛情的問題中,她總是勇于追求。在星辰、明遠兩個主角的成長過程中都出現了同一個有意思的議題,就是對母親的仇恨。星辰的恨在于母親的背叛造成家庭的離散,明遠的恨在于父親入獄后母親改嫁別人。
至于女主角星辰對于母親的態度更多的表現為一種沉默不語,星辰的角色成為“幸運兒”,她的成長之路并沒有太多的坎坷,反而有著平凡人很難擁有的榮耀,例如優越的生活條件、優異的成績、名牌大學畢業、擁有一份白領工作隨后退出做茶樓老板,她“不識人間煙火”的形象與諸多女性電影中的女性受困的形象完全不同,在《80’后》中,女主角不再受到拘束,行為和思想由女性主體自己支配,可見女導演理想中的女性形象是樂觀的、理想化的。由星辰的形象看出女性心目中對女性形象的期待。即使在影片中,長大后的星辰處理過弟弟死亡的事件后閃回星辰童年的那段不快記憶(母親離開,父親死亡),但是這段不快的往事在文本中并沒有產生悲觀的效應,而是在星辰身上反映出更積極的追求幸福,其中的對白“童年的我們總是渴望被愛,卻不懂得如何去愛…”,語言獨白強化女性心里對“愛”的渴望,這一點同時也是敘事的主旨所在。
對于“她者”女性形象的妖魔化
除了愛情故事外,影片的另一個亮點就是對多種人物形象以及命運的塑造,具有時代性的人情世故得以在人物角色身上充分的表現。
影片第一幕展現的是家庭環境,空曠的長走廊,從這樣的生活場景中能夠看出其中的建筑正是80年代大陸所盛行的“筒子樓”,這樣的場景透漏出星辰出身平民的生活環境,隨后是父親拎著蔬菜和魚出現在鏡頭前,并且特寫到手持食材的畫面,與父親形象形成對比的是母親在前一幕中懶散的躺在床上,聽到汽車笛聲響起就匆忙跑出,甚至來不及攜帶所有的東西就離去了。
接下來是“阿姨”的形象,舅舅離婚后她便搬入舅舅家,這時的她懷有身孕,同時帶來了許多新添置的家具,可謂興師動眾請進門。之后“阿姨”生下妹妹,又向舅舅訴苦,聲稱孩子太小很難養,舅舅拿出珠寶安慰“阿姨”。弟弟得知舅媽患病后回家拿錢,同妹妹的爭奪過程中,弟弟用“阿姨”的剪刀弄傷了妹妹,從此斷送了“阿姨”望子成龍的夢想,“阿姨”毅然決然的將弟弟送入牢中,隨后張羅搬家去了別的地方。除此之外,“阿姨”也是一個重視教育的“大家長”。例如,星辰開學第一天準備踏出家門時,“阿姨”就囑咐她要早點回家為妹妹補習英語,星辰借口推辭時“阿姨”便拿出零花錢給星辰,試圖討好。另外,“阿姨”第一次對白中就提到“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白色,所有的白色最終都將變黃”。第三位女性,男主角明遠的母親,同樣是一位不負責任的母親,在明遠的回憶中講述了,他的父母一同走私,而父親承擔了所有的罪名,母親不僅無罪還在父親坐牢期間改嫁給別人。最終她意識到了兒子在自己心中的重要分量,決定投案自首。
與這些女性有所差別的是舅母的形象,她幾乎是一位賢妻良母了,但是她最終因為感情不合而歇斯底里的提出離婚,遭到弟弟的記恨,最終患癌癥去世。
表現這些女性命運時,影片將她們對象化,而不是真實的反映女性的主體意識,而是站在“非女性的“立場來刻畫女性,在這里女性仍然是客觀被看的對象。在畫面中清楚的看到星辰的母親因為一己私欲導致了父親的意外死亡,孩子被拋棄。“阿姨”不斷的引誘舅舅的目光、溫柔地討要金錢又嚴格的處理教育問題。明遠媽同樣導致了父親的死亡,舅媽的離去導致弟弟缺愛的童年。這些女性行為背后的結果都是偏見思想的結果,妖魔化的女性形象正是偏見的產物。這些結局都是對偏見的變相合理化,觀者看到女性造成的不良后果,而捍衛了偏見。不僅如此,這種片面化的思想如同隱形的手懲罰了這些“不規矩的”的女性。星辰和明遠對于母親的憎恨,“阿姨”望子成龍夢想的破滅,舅媽的死亡。如此看來,從表現“異己”到懲罰“異己”,偏見的體系完整的介入其中。
從女性影片的角度來看,影片講述在這種社會制度下女性被描述為什么樣子,卻遺漏了這些女性主體思想和行為的起因,用片面的思想來描述女性,那么其中展示出的女性必然是扭曲的,被妖魔化的。
另外,作為一部商業電影,影片中所表現出的溫文爾雅以及情感的含蓄,恰好適應市場的需求和大眾的需要。
參考文獻:
[1] [英] 休·索海姆著,艾曉明等譯.《激情的疏離—女性主義電影理論導論》,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2]戴錦華著.《電影理論與批評》,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作者簡介:高勝男(1988.03—),女,甘肅省金昌市,學校:中國傳媒大學,專業:美術學(影視美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