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什，重癥病房哼小曲

美國前總統老布什沒過好這個圣誕節。支氣管炎引起的并發癥，讓他在得克薩斯州休斯敦的衛理公會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2012年12月23日被送進醫院重癥監護室。

“老布什病重”的消息，受到美國媒體的高度關注。有些媒體已經開始刊登老布什的生平回顧。12月28日，老布什的助理吉恩·貝克說，老人尚無大礙，請大家“把豎琴放回壁櫥里”。這句話的意思是：“人還沒死，別吹吹打打地咒人”。

老布什這次病得不輕

美國現有卡特、老布什、克林頓、小布什4位健在的前總統。克林頓和小布什都生于1946年，而老布什和卡特都生于1924年，但老布什生于6月12日，卡特生于10月1日，所以老布什是美國在世最年長的前總統。

年齡雖大，老布什身體一直都不錯，上次住院還是2007年，那次他在打高爾夫球時因脫水昏厥。他一向喜歡運動。1974年至1975年，老布什擔任美國駐北京聯絡處主任，經常和夫人芭芭拉騎著自行車穿行于北京的大街小巷，還學會了打乒乓球。他的另一愛好是打網球，1985年，他作為美國副總統訪華時，還和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萬里打了一場“中美網球雙打對抗賽”。老布什“動作很正規，看起來好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他還３次以跳傘為自己祝壽，最近一次是在2009年，他跳傘慶祝85歲生日。

老布什給朋友們的建議是：走出去，做想做的事，享受人生。不過，畢竟年歲不饒人。近年來，老布什患上了帕金森癥，引發數次小中風，導致下半身出現神經機能障礙。他不得不坐在輪椅上，出席在白宮舉行的自己的肖像畫揭幕儀式。不過，老布什保持了自己一貫的樂觀。他接受采訪談起自己腿腳不便時說：“這不痛，只是你想讓腿移動一下，它就是不聽使喚。但如果你一定要得病，這算是個‘好’病。”

2012年11月，老布什因支氣管炎導致久咳不愈住進醫院。起初，院方說他幾天后就可回家，但他再度發燒，只能待在醫院。12月25日圣誕節，他的妻子芭芭拉、兒子尼爾·布什、兒媳瑪麗亞、孫子皮爾斯等到醫院陪他過節，每人給他帶來一道中餐，在病床邊搞了一次圣誕大餐。老布什喜歡吃中餐，據說還是休斯敦“姚餐廳”的常客。他還收到親友們的禮物及問候。他另外兩個兒子前總統小布什和前佛羅里達州州長杰布·布什，女兒多蘿西以及老朋友、前國務卿貝克也都來看望過他。美國總統奧巴馬也隨時關注老布什的病情。

2012年12月28日，布什家族的發言人麥格拉斯表示，老布什仍在重癥監護室，但“病情繼續好轉”，神志清醒，精神狀態良好，能和醫護人員交流，還能哼唱小曲。12月31日，老布什病情好轉，被轉入普通病房。麥格拉斯說，老布什“是你見到的最堅強、樂觀的人”。

老朋友已經離他而去

老布什政治生涯長達40年。二戰時，他在美太平洋艦隊擔任魚雷轟炸機駕駛員，是當時美海軍最年輕的飛行員。他的戰機曾被日軍擊落，本人跳傘后被美軍潛艇救起。因戰功卓著，老布什被授予飛行十字勛章。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他先后任國會議員、駐華外交官、中央情報局局長和里根總統兩屆任期的副總統等職務。1988年，他當選美國總統，任期內經歷了柏林墻倒塌、東歐劇變、蘇聯解體，世界格局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他最為人知的政績莫過于1991年的海灣戰爭，但因經濟不景氣，1992年大選敗給克林頓。這讓他至今耿耿于懷。“我真的想贏。人們后來說：‘他根本不在乎。’但是我全心全意地付出了。”有意思的是，克林頓退休后，兩人倒成了朋友，曾一同在美國高爾夫球錦標賽中露面，在休斯敦共進午餐，在老布什緬因州的老家乘快艇出游。2005年，兩人一起為卡特里娜颶風受害人募捐。老布什開玩笑說，自己一輩子老在搬家。“芭芭拉總是對我說：‘60年搬了30次家，這說明你不能將一份工作長期地干下去。’但事實上，我認為自己直到1992年遇上克林頓前，一直都干得不錯。”克林頓則恭維老布什身體好，自嘲雖比老布什年輕20多歲，卻已做了幾次心臟手術，“我認為不出意外的話，布什將在我的葬禮上發表演說”。小布什調侃說，他父親和克林頓“情同父子”。

1993年離開白宮后，老布什逐漸從公眾視線中淡出。退休后，他和妻子享受人生，偶爾出席慈善活動。他們冬天住在休斯敦，夏天則返回緬因州肯納邦克波特的家。與前任里根和繼任者克林頓相比，老布什是位低調的總統，也是位溫和的共和黨保守派。他被認為是采取現實主義外交政策的代表人物，離任之后這種政策得到延續。他的幽默感也為他贏得了民眾的好感。有一次，他穿著紅藍白三色的襪子出現在媒體鏡頭前，有人說這風格很像流行歌手賈斯汀·比伯，老布什眨眨眼說：“比伯？他是賣襪子的嗎？我沒聽說過他，我也不喜歡他的單曲唱片《寶貝》。”吉恩·貝克說，老布什“如此受愛戴，就是因為他會‘裝傻’。”正因如此，他病重的消息才引起那么多人的關注。

值得一提的是，老布什住院期間得到消息，在海灣戰爭中擔任美軍指揮官的施瓦茨科夫將軍12月27日逝世，享年78歲。當年在海灣戰爭中，施瓦茨科夫指揮了“沙漠風暴”行動，后來還擔任過美中央司令部司令。老布什發表聲明說：“我和我的妻子芭芭拉對一位真正愛國者的離世表示哀悼，美國失去了一位偉大的將軍。施瓦茨科夫是西點軍校杰出的畢業生，還是一位正直的好人。”

“布什王朝”的傳承

老布什本人也感到了生老病死的無奈。在他88歲生日前夕，孫女詹娜作為美國全國廣播公司特約記者，在緬因州的海濱對爺爺進行了一次專訪。詹娜問：“年老的感覺是什么？”老布什說：“衰老還可以，總比不在了要強。”他對孫女說，他多次思考過死亡：“我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我想天堂中，絕對有很多我渴望去見的人。”他還念了一封他寫給孩子們的信：“當夏天過去，風冷一點，我會寫一些筆記，把它寫下來，免得我忘了。也許他們會發明一種新藥物，使雙腿易彎曲，關節不再疼，記憶能復蘇，恐懼會消失。記住那首老歌中唱的：‘當你準備好時，我會到那里。’當你準備好時，我會到那里，因為前面有這么多興奮的事，有那么多的孫輩可以看著他們成長。但如果你需要我，我還在這里。”詹娜說，她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但她很高興聽到爺爺說，他還要在90歲生日的時候跳傘。

在美國政壇，有“布什王朝”一說。布什父子都是總統，大家族人丁興旺，目前共有37名成員。但老布什一病，對家族的心理打擊很大。杰布·布什說，父親其實已不可能再離開輪椅。看到他這樣一個熱愛運動的人晚景如此，不免讓人感到心酸。美國媒體也報道稱，前總統小布什因不忍目睹父親身體每況愈下，甚至陷入“崩潰”，　在克勞福德農場終日以酒澆愁，不能自拔。小布什與父親感情深厚，兩人曾在2009年1月一同接受美國福克斯電視臺采訪。老布什稱兒子為“總統”，小布什則稱“第四十一任（總統）”或直呼“爸爸”。老布什并不干預兒子決策，小布什則每兩周給父親打一次電話。他說：“我有很多顧問，但只有一個人跟我打電話時會說‘我愛你，孩子，悠著點兒’。”“爸爸打電話來時從不說‘你應該這么做或那么做’。他總是說：‘我愛你’。”

老布什病重，也讓人們再度對“布什王朝”的未來發生興趣。59歲的杰布在共和黨內人氣很高。2012年大選中，民主黨得到拉美裔人的支持，擊敗羅姆尼。反思大選，不少共和黨人覺得應該讓杰布在2016年試試。他的妻子科倫巴在墨西哥出生和長大，本人會說西班牙語，支持移民改革，可以吸引拉美裔人口。老布什也曾表示看好杰布。2012年11月，杰布的兒子小杰布在被問到父親是否會參選時，也稱“我當然希望他這么做”。其實，1983年出生的小杰布，目前經營一家房地產公司，也是一拉丁裔游說團體的負責人，在政壇嶄露頭角。有人說，將來也許他才是“布什王朝”的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