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生活

妻子許多次糾正我說把襪子穿反了，要我脫了重穿，要我早晨穿襪子時長眼睛細辨辨，而我依然顧我地一天反一天正地穿著不去理會。今天，她終于大喊大叫地說我把襪子又穿反了，指責我是不可救藥了。這時，我才不得不告訴她：“反穿襪子，我喜歡，正面光，貼著腳舒服。晚上一脫，明天再穿不又正了嗎？正穿我也喜歡，光面在外順眼。”妻搗我額頭，嗔怪我貧嘴。真的呢，我愛隨意，我的生活往往也就是這樣隨意。

多年以前的一天，我在讀別人作品的時候，突兀地想：我也可以寫出文章來。于是，就有了一篇小說寄給《延河》。可好久以后，卻是陜北的一家刊物寄來的樣刊。見信才知，原來那編輯是借調到《延河》的，后來又回到了陜北編他的刊物。這也算成功吧！于是，我就業余寫開了文章。其實，我好寫散文隨筆，率性而為，以喜好使筆，說實話，抒真情，成一種隨便拈來、隨便說去的風格，這正合了現代人的口味。投出去的稿子，總有看好的地方，沒想呢，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寫去，還寫出了數百萬字的東西，寫來一個作家的虛名兒。

家里還有母親的一份責任田。母親老了，種不了了。都說不種了，我們都有工資，真不在乎種那么一點地。可我不愿意。我要自己在每個周末回家去業余種地。我家在蟒嶺山溝，空氣清新，風景忒好，更是有難得的清靜，在那兒“種豆南山下”，那實在是一種享受呢。不為收獲，但勞作總會有收獲，多少年了，我們一家竟能憑借著那塊一畝多的地足食。何況，勞作成了一種享受，還能鍛煉人呢。更不要說種糧務菜，那無污染的自食其樂了。

干完一天的事兒，總喜歡拿點時間上街閑逛。沒目的，就那么不急不火、不慌不忙，只圖個閑。街邊梧桐葉已落，可見鳥兒在枝丫間怯怯地叫。我輕輕地走，怕驚了它們，惹它們飛去。我慢慢地走，看街邊小景致，看身邊的每一個人，往往會遇見美好，看見溫暖。

有時一高興，會踅進身邊一個酒館要一瓶酒，兩個小菜，坐在臨街的窗下，自己跟自己喝起來。我愛眾多朋友一起喝酒的大熱鬧，我也好一個人靜靜地閑品。一個人靜靜地喝酒也是一種享受。

有空閑，更多的是看書。我看書也多是無目的。因為無目的，所以心里就不會有什么負擔，不會想著前因后果，不用想著情節推進，就那么隨意地翻著看。或者站在書架前看，隨意地抽出一本來，翻到哪頁就看哪頁，偶爾還會發現夾在書里的已經風干的樹葉或花瓣做成的書簽。就這樣，長長的光陰因為這些記載著記憶、承載著美好的樹葉或花瓣，一下子呈現在眼前。這樣溫婉的情懷，讓無目的的看書顯得更加詩情畫意。

……

就這樣隨意地生活著，我不敢說是一種境界，但確實因此，讓我幸福著、快樂著——沒想收獲什么，卻收獲了健康，收獲了意外的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