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學歷海歸,又是年輕的企業總裁,可唐磊依舊不滿足于這些讓人羨慕的身份,拿起相機,且行且拍,他希望用與別人不一樣的作品,傳達自己作為一名攝影師的熱情。

從清華大學建筑系畢業后,唐磊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就讀建筑碩士,畢業后旅居北美工作數年,2008年回到故鄉海南打理家族企業。從2010年起,他以“唐三石”為名在國內著名圖片社區圖蟲網上發布自己的攝影作品,被許多網友所熟知。
“有光即可”是唐磊為自己的夜景攝影命名的主題,擔任海南富山油氣化工有限公司總裁后工作繁雜,他說身邊的人或事已經無法激發創作的欲望,只有來到完全陌生的大自然中,夜晚交織的光影才能激發出靈感。

攝影放縱尋野欲望
因為建筑專業出身,唐磊有著深厚的美術功底,對于構圖與光影的運用比較熟練,在美國學習期間,唐磊喜歡一邊獨自旅行,一邊拍攝北美風光,而真正迷上攝影是在美國工作以后。“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喜歡城市的人,無論是居住過的哪一個城市,香港、北京、紐約、多倫多、溫哥華、廣州、海口,都沒有激發起我更多的拍攝欲望,反而是大自然的曠野讓我向往。仿佛是割斷了城市和人的紐帶,置身于荒無人煙的角落,心里某種原始的欲望開始蠢蠢欲動。”

“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幻想一種征服曠野的生活方式?”唐磊認為自己非常享受這種體驗,而攝影這個愛好“讓我更加放縱了自己的尋野欲望。”在旅途中,充滿了沒日沒夜連續駕駛的疲憊和徒步于冰冷黑夜中的無助,每一秒鐘都有回家的念頭,他會不斷想起家里溫暖的床和咖啡,想起辦公室的電腦和朝九晚五的生活,在和內心的不斷斗爭中,他堅持一路拍攝了下來。
攝影的旅程充滿樂趣,也充滿驚險刺激,2009年,唐磊踏上非洲大陸,在肯尼亞首都內羅畢,整個東非最大規模貧民窟就建于此。“我鼓起勇氣踏入了這個由鐵皮土屋拼貼成的巨大迷宮,陪伴我的是兩位同行巡邏的防暴警察。”
在唐磊眼中,貧民窟的第一印象很是特別:各行各業貧民在此和諧生活,非但沒有想象中的黃賭毒泛濫,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寧靜。妓女、艾滋病人、撿破爛的孩子、賣煤的小商販、巡邏的警察,人們麻木不仁地生活,并非常地自得其樂。對于我這個黃種人的出現,臉上往往是掛著一絲不屑,好像他們活在一個獨立的王國當中。
在一張圖片中街邊一位半蒙面紗的穆斯林大娘,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當時陪同我的警察悄悄告訴我:她是一名艾滋病感染者。她的冷漠讓我無法接近,我后來買了一塊她的織布,她才很不情愿地揭開面紗讓我拍攝,我的近距離接近讓她很是反感。”

為求不同逐光夜攝
打理公司,唐磊日以繼夜的工作,巧的是他也十分青睞在夜晚進行攝影創作,隨著拍攝的深入,他從喜歡拍攝單純的唯美風光,到開始嘗試記錄即將逝去的人與事。出生在黎族古老的發源地,隨著工業化進程,古老的村落將整體搬遷,唐磊嘗試將假面人偶的表演融入夜景光繪之中,以此紀念消逝的黎族村落,“隨著時代發展,舊的東西終將會失去,拍攝這組作品是我對古老文化的一種態度,不過當時我并不想用簡單的寫實形式進行記錄,而是設計了這樣的場景來表達我內心的情感。”
為了完成更多獨特的夜景拍攝,2011年初唐磊更赴柬埔寨,完成了一組名為“魔幻吳哥窟”的作品,這也是他近年比較滿意的創作。啟程前唐磊在網上觀覽大量圖片,他依稀記得只有美國《國家地理》雜志曾花費巨資拍攝吳哥窟夜景,漫天星光和絢麗燈光將古建筑拍攝得金碧輝煌;韓國人也曾經給吳哥窟做過量身定制的燈光設計,那是一種金黃色的美,耀目卻不自然,最終發現照明會加速古跡風化過程而作罷。
“我覺得攝影師最痛苦于拍的照片和別人都一樣。所以我想拍一種其他人拍不到的照片,怎么去拍?這是我出發時思考的問題。”
拍攝的第三天,來到崩密列,此地本是高棉國王的劇場,后來成為他的古墓,在唐磊內心深處認為只有夜幕降臨萬物靜寂時,古跡才散發出它古樸原始的魅力,那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深藍色的美,“我希望用自己的攝影方式來記錄它,拍一種土紅色的探險勇氣,拍一種深藍色的孤獨守候。”

為了防止盜墓和人為破壞,崩密列在夜間一向禁止游客進入,“凌晨4點,經過幾番與守夜人的苦苦溝通,我們才最終得以進入拍攝。”回憶起那一夜的經歷,唐磊的語調陡然提高,“這次拍攝的風格比較魔幻,我幻想中反復出現的是《指環王》中甘道夫的驅魔場景,所以在光線處理上也刻意加了很多過曝效果,照片中的很多視覺元素和拍攝靈感來自于吳哥的神話。”
此前唐磊已經出版《北美,北美》和《非洲,非洲》兩本攝影集,談到未來的拍攝計劃,他表示還將繼續堅持夜景拍攝,“夜景拍攝給我帶來極大樂趣,它不僅挑戰我的體力極限,也包含了各種技術元素,前期后期都需要不斷嘗試與創新。在我心中壯闊的長城與秀美的桂林山水將是未來夜景拍攝的絕佳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