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個星期天,12歲的那亮和曹殿寧一起到松花江畔瘋玩了一天。夜幕四合,他們才想起回家。此時,末班公交車已開走,兩人也沒錢打車,只好步行回家。他們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回家心切的他們選擇抄小道兒走。他們不知道,一場厄運正在不遠的前方等著他們。
兩人剛走進岔路沒多久,突然,從路旁灌木叢中“噌噌噌”跳出兩個黑影,向他們撲來。那亮只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把砍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驚魂未定的那亮壯著膽子看清了兩個歹徒的真實面目:他倆都是膀大腰圓的年輕男子,其中一個長了一雙三角眼,目露兇光,另一個大長臉,陰森恐怖充滿殺機。
就這樣,那亮和曹殿寧慘遭劫持綁架,在歹徒控制下向佳木斯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怎么辦?恐懼之后,那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梳理一下慌亂的情緒:僅憑幼小的他倆死打硬拼,肯定不是粗暴狂躁歹徒的對手,只能見機行事,以柔克剛,與他們斗智斗勇,也許有可能逃離虎口劫后重生。
畢竟做賊心虛,兩個狡猾的歹徒“押”著他倆不敢走燈火通明的大街,怕被巡警抓“現行”,他們拐彎抹角,哪里黑就往哪里走。
那亮鼓足勇氣沒話找話地與歹徒軟磨硬泡,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兩位大哥,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那亮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聲淚俱下,一方面想以此喚醒歹徒的良知,另一方面以便引起夜行者的注意。那亮趁歹徒不注意,給曹殿寧使了個眼色,見狀,曹殿寧也跟著哭起來,聲音還越哭越大。遺憾的是,他們沒有遇到一個路人,而且他倆的哭聲還激怒了兩個歹徒,又瘋狂地“修理”了他倆一頓。
即使如此,那亮仍未絕望,他走著走著又心生一計,對歹徒哀求到:“我要大便,我實在憋不住了!”那亮大便時,惡臭的氣味熏得“大長臉”直惡心,他不得不后退,遠遠地看著他。那亮不覺眼前一亮,此刻不逃,更待何時!一切都在數秒內發生,他迅速提上褲子拔腿就跑,后面的“大長臉”顯然發現情況不好,緊追不舍。此時,那亮與歹徒一前一后上演了一幕驚心動魄的生死時速。勝敗在此一舉,不顧一切的那亮拼命奔逃,然而,他畢竟年小體弱,很快就被“大長臉”抓了回來,又是一頓暴打,不一會兒那亮便昏死過去。
等那亮再度醒來時,發現他和曹殿寧都已被反手綁上,嘴也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們終于來到了佳木斯火車站。
為了防止暴露,歹徒把他倆松了綁,但仍沒敢進候車室,就在站前廣場一個隱蔽的角落坐著,此時車站的大鐘已指向午夜12點了。
那亮見到火車站,猜想歹徒的目的是把他倆帶出去賣掉,一想起就要離開佳木斯,離開父母,他傷心地流下了眼淚。“三角眼”對他倆威脅道:“上車后,不準與別人搭話,如果你倆誰要是不老實,就捅死誰!”就這樣,他們登上了1394次佳木斯開往山東煙臺的列車。
檢票開始了,那亮的心里一震,覺得機會來了,等列車員到他們身邊時,那亮挺胸抬頭用很特別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可也許是車廂內燈光太昏暗了,也許是列車員有些漫不經心,他只是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了。
夜行列車在無邊曠野上穿行,隨著車廂“哐當哐當”單調不息的節奏,那亮心亂如麻,他想如果車上不設法逃脫,一旦到了目的地,人生地不熟,即使想跑也來不及了。這時車到南岔,折騰了半夜的歹徒和曹殿寧都已昏昏入睡,那亮卻睡意全無,他還在尋找著改變命運的轉機。正在這時,乘警走了過來,提醒廣大旅客注意乘車安全。見乘警過來,那亮心頭掠過一陣驚喜,他想目光傳“情”,可他又怕像上次那樣失敗。怎么辦呢?那亮急壞了,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就在乘警轉身欲離去的一剎那,那亮急中生智使勁踩了他一腳,乘警果然轉過頭來了,他看到了那亮悲傷絕望的眼神,可惜他沒說什么,只瞧了瞧那亮和歹徒幾眼便揚長而去。那亮欲哭無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正當那亮心灰意冷之際,幾個乘警突然來到他們面前。乘警指著“大長臉”問:“你們幾個是一起的嗎?”嚇破了膽的“大長臉”連忙點頭示意。那亮也不知哪來的那么大勇氣,他使出渾身力氣掙脫“大長臉”順勢鉆到乘警身后,聲淚俱下地指著兩個歹徒說:“叔叔,他倆是壞人,我們是被他們劫上車的。”話音剛落,“三角眼”一下子把曹殿寧抱進懷里,“大長臉”也把刀架在曹殿寧的脖子上,想負隅抵抗。警匪對峙劍拔弩張,整個車廂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這時,那亮從另一側座位下向歹徒爬去進行“偷襲”,只見“大長臉”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乘警趁機而上,兩個歹徒束手被擒。
被抓后,劫匪告訴警方,他們是想把那亮、曹殿寧帶到煙臺,然后賣給人販子,沒想到竟在車上束手被擒,最終栽在了12歲小英雄那亮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