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歲時,看到街上有小姑娘頭上扎著紅花的小辮,非常好看,心生羨慕。半年后,一直是假小子頭的她,頭發長了不少,她站在鏡子前梳著頭比劃著,居然扎起了一條小辮。對著鏡子,她得意地笑了。
晚上,母親回來,看到扎小辮的她,便說:“來,媽媽給你剪發,你看你頭發都長了。”
她不肯,說:“我就要梳小辮,你剪的頭發太難看。”
母親堅持要給她剪,她大哭,最后母親只好放下剪刀。她瞬間就高興了,摟著母親的脖子咯咯笑。
六歲時,她上學了,頭發也長到齊肩,這時候的她已經學會自己梳小辮了。母親怕她梳小辮耽誤時間,影響學習,又想給她剪發,她再一次拒絕,并對母親承諾一定會好好學習。
七歲時,她的頭發已經齊腰了,每天花費在梳理頭發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她的學習成績并沒有因此受影響。
有一天,她在放學的路上,看到一位中年婦女在收購頭發,地上的攤子擺著一束束頭發。中年婦女看到她,驚喜道:“小姑娘,你的頭發長得真好,又黑又長的,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呢。”她一愣,“頭發也能賣錢啊!”中年婦女說:“是啊,我是在幫戲院收購呢!”
她明白了,卻轉身一溜煙地跑了,邊跑還邊捂著頭發。
回到家時,門開著。她悄悄地走到窗前,往屋里瞧,是母親躺在床上,旁邊還有母親的同事。她很納悶,母親一直都是晚上十點多才回家,今天怎么這么早回家呢?
她聽到同事對母親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撐著,剛才醫生不是說得用藥調理一下,頂多就花費兩百多元!”
母親說:“老毛病了,沒事的,能省一分是一分,我得給孩子攢學費呢。”
同事坐了會,走了。她躲在大門后,聽到母親的同事邊搖頭邊嘆息:“孤兒寡母的日子就是不好過啊!”
她強忍沒有出聲,待母親的同事走遠后,她扭過頭,用手擦了一把眼淚,轉身跑出家門。
她跑到收購頭發的中年婦女那里時,她正收好攤子,推車準備走。她急得大聲喊:“等等,阿姨,我賣頭發!”
在中年婦女的幫助下,頭發被剪了下來,剪的時候,她淚流滿面。
回到家,母親已經在廚房做飯了。她喊了一聲“媽媽”。母親轉過頭看到她,愣住了。
還沒等母親開口,她先走到母親跟前,掏出錢遞給母親說:“媽媽,您拿這錢去買藥吧。我已經沒了爸爸,不能再沒有媽媽。”說著就撲到母親懷里哭了。
母親緊緊地擁抱著女兒,她感覺眼睛酸酸的,眼淚流了下來,大滴大滴地落在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