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信心指數是反映宏觀經濟現狀和未來趨勢的先行指標。在分析信心與GDP關系的基礎上,通過對我國2004年第一季度到2012年第三季度的消費者、企業家、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和同期宏觀經濟數據,運用建立向量自回歸模型、誤差修正模型(VECM),向量自回歸模型中的脈沖響應和預測方差分解,以及Granger因果檢驗,分析了三類信心指標對GDP指數的反應與預測能力,比較分析信心指數的先導作用,提出增強市場群體信心的建設性意見。
關鍵詞:信心指數;宏觀經濟;先導作用
中圖分類號:F2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494(2013)03-50-05
目前,信心指數已經被各國作為反映宏觀經濟現狀和未來趨勢的先行指標[1]。早在20世紀40年代,美國密西根大學調查研究中心為研究消費需求對經濟周期的影響,首次編制了消費者信心指數,之后,有關部門又相繼編制了企業家、投資者、經濟學家等信心指數[2]。編制信心指數的目的在于,綜合反映并量化不同市場參與群體對宏觀經濟形勢評價以及對經濟前景的主觀感受[3]。我國的信心指數主要使用消費者信心指數、企業家信心指數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三類,這些指標均由國家統計局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定時發布[4]。研究探討信心指數對宏觀經濟形勢反應與預測的能力,在學術界成為一個比較熱門的課題。本文使用相關背景數據,利用多元時間序列中的向量自回歸模型等方法,分析消費者、企業家和經濟學家三類信心指數對GDP指數反應與預測的能力,根據實證結果形成結論性意見,為預判宏觀經濟形勢提供決策參考。
一、數據與模型
(一)數據來源與現實描述
本文選用的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定期發布的信心指數數據,各變量數據均來自國家統計局等法定單位。宏觀經濟數據來源于中經網統計數據庫。同時,考察信心與GDP的關系。
1.信心指數數據。
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發布的信心指數,主要是消費者信心指數(COCI)、企業家信心指數(ENCI)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ECCI),消費者信心指數為每月發布,后兩項指標為每季度發布。本文將選擇2004—2012年第三季度該機構對外發布的數據。從指數編制來看,消費者信心指數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分別由即期指數和預期指數加權而得,而企業家信心指數包含了各行業負責人對宏觀經濟的看法和信心。
2.GDP及其他變量。
宏觀經濟數據選取2004—2012年第三季度中經網統計數據庫的宏觀月度數據,GDP取每季度的同比增長速度。
考慮到模型結果的穩健性,在模型中引入上述變量之外的解釋變量。基于C-D生產函數的理論,選擇引入資本投入增長指數(K)和勞動力投入增長指數(L)。由于資本形成的月度數據處理起來較為復雜,考慮將新增固定資產增速作為前者的替代指標;而后者則直接使用各季度城鎮從業人員數的同比增長數據,此兩項數據均來源于中經網宏觀月度數據庫。
3.信心與GDP的關系描述。
二、實證分析
將依次把消費者信心指數、企業家信心指數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引入到向量自回歸模型中,整個計算過程在M.Kr[a][:]tzig等人編寫的多元時間序列軟件JMulTi中完成。
(一)數據平穩性檢驗
在用向量自回歸模型擬合數據之前,需要驗證模型中數據的平穩性,以避免出現偽回歸問題。這里對各指標所收集到的數據進行單位根ADF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在水平為1%的檢驗水平下,各指標均未能通過單位根檢驗,說明模型的備選變量均不是平穩的。對選取指標進行差分后再次進行ADF單位根檢驗可以驗證,所有指標在1%的檢驗水平下均高度顯著通過檢驗,故可以認為他們是1階單整序列(即I(1))。
(二)模型建立與結果分析
1.建立向量自回歸模型。
擬建立三個模型,分別對應消費者、企業家和經濟學家三類人群的信心指數,考察三類信心指數對GDP的反應。建模時均使用誤差修正模型(VECM)。
2.考察信心指數對GDP的預測能力。
利用向量自回歸模型的脈沖響應和預測方差分解方法,可以進一步考察三類信心指數在已擬合模型基礎上對GDP指數的預測能力。
從預測方差分解圖可以看出,從第1階到第10階,三類信心指數對未來GDP指數的預測方差解釋比例在逐漸增加。其中,對GDP指數變動解釋程度最大的還是經濟學家信心指數:該指標對GDP指數的向前9步左右的預測的方差解釋比例基本達到平穩,解釋了約44%的變動信息;而其他兩個信心指數僅解釋了其中的9%。這也再一次說明了,在三類信心指數中,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對GDP指數的預測能力最強。這體現了經濟學家相對其他群體,對未來宏觀經濟形勢更具有敏銳的洞察力。
此外,可以發現,勞動力投入在對GDP指數的預測過程中沒有發揮顯著的作用:三個模型顯示該指標的預測方差貢獻為0。這也一定程度反映了我國近年來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資本的投入,而不是勞動力的投入。
3.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上文利用VECM考察了三類信心指標對GDP的預測能力,為了進一步從統計上掌握這三類信心指數與GDP的關系,需要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該檢驗結果列于表4。從表4結果可以看出,在置信度1%的水平下,消費者信心不是GDP指數變動的Granger原因,即該指標的波動并不會導致GDP的變化,而企業家和經濟學家的信心則對未來的GDP有著顯著的影響;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宏觀經濟形勢也并不會直接明顯影響消費者、企業家和經濟學家群體對經濟作出的主觀判斷。
三、結論與討論
通過對我國2004年第一季度到2012年第三季度的消費者、企業家、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和同期宏觀經濟數據,運用建立向量自回歸模型、誤差修正模型(VECM),向量自回歸模型中的脈沖響應和預測方差分解,以及Granger因果檢驗,分析了三類信心指標對GDP指數的反應與預測能力,得出以下結論:
(一)信心指數與GDP指數之間均存在較為穩定的關系
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發布的信心指數,反映了不同市場群體對宏觀經濟形勢所持的信心,三類信心指數具有可靠性、代表性,能夠在較長時期在一定程度上刻畫出我國經濟的即期與未來發展趨勢狀況。不同信心指數對宏觀經濟形勢的影響程度不同,其中,最能反映實際經濟狀況的是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其次是企業家信心指數,消費者信心指數與GDP的關系并不顯著。
(二)信心指數對宏觀經濟反應與預測的能力存在差別
對現實描述時發現,企業家信心指數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表現出了提前GDP指數約1期左右的趨勢變動;作實證分析后發現建模結果與現實差別不大,企業家和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對GDP指數有明顯的反應與預測能力,尤其是經濟學家信心指數的能力更加突出,而消費者信心指數對經濟的敏感性不高。
(三)信心指數與宏觀經濟政策
信心指數是反映宏觀經濟形勢的先行指標,與經濟增長存在長期穩定的相互關系[6]。現實中,經濟學家和企業家這類地位相對優越、資源相對集中的市場群體,是影響國家政策制定和出臺的重要力量。建議通過財稅、投資等方面的政策調整,轉變政府職能,改善公共服務,優化發展環境,以增加各類市場群體的信心,達到熨平經濟波動,避免經濟大起大落的目標,引導宏觀經濟步入良性發展軌道。
此外,筆者認為,后續研究可以進一步考慮兩個問題:一是Granger因果檢驗表明,企業家信心指數與經濟學家信心指數同樣是GDP指數變動的Granger原因,但在預測能力上前者并不比后者明顯,也許是因為該指標中包含了多個行業的信心指標,并不是所有行業都承擔了推動經濟增長的作用,因而可以研究各行業的信心指數對GDP指數的預測能力,做出更真實的實證結論。二是模型擬合結果(表3)顯示本文中選取的勞動力指標并不具備很強的內生性,其他的滯后指標對勞動投入的影響均不顯著,為此,一方面可以將該指標作為外生變量引入,一方面可以基于內生增長理論選擇合適的人力資本指標做深層次的分析。
參考文獻:
[1]Matsusaka,J.G.and Sbordone,A.M.Consumer confidence and economic fluctuations. Economic Inquiry, 1995(33):296-318.
[2]Mourougane A. and Roma M. Can Confidence Indicators be Useful to Predict Short Term Real GDP Growth? Applied Economics Letters, 2003:519-522.
[3]陳彥斌, 唐詩磊. 信心、動物精神與中國宏觀經濟波動[J]. 金融研究, 2009(9):89-109.
[4]張 華. 經濟先行指數與我國宏觀經濟增長的動態關系分析[J]. 經濟問題,2012(11):9-12.
[5]Lütkepohl, H.New Introduction to Multiple Time Series Analysis[M]. Springer press. 2007.
[6]李曉玉. 消費者信心指數的理論背景與實際意義[J]. 教學參考,2006(1):27-29.
責任編輯 莫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