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石窟寺在甘肅的傳播

[摘要]石窟寺，梵語稱“僧伽藍”，是在洞窟之中陳示佛教雕刻、塑像或壁畫，以此宣傳和弘揚佛法的一種佛教寺院建筑。公元3世紀，佛教在西域落戶，隨著佛教的東傳，我國最早的石窟寺也在西域誕生。最初的石窟寺現存我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拜城縣名為克孜爾石窟。繼東晉十六國和南北朝時期佛教在我國盛極一時，石窟開鑿也在這一時期經西域傳到甘肅。

[關鍵詞]石窟寺；僧伽藍；克孜爾石窟；佛教文化

[中圖分類號]K87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3）06-0081-02

石窟寺，梵語稱“僧伽藍”。石窟文化起源于印度，是佛教信仰的產物。佛教于公元前6世紀產生于古印度，創始人是喬達摩·悉達多。佛教的傳播大約從公元前3世紀孔雀王朝時代達到極盛，并從印度向周邊傳播。其主要分為三大部分： 第一，傳入中國大部分地區以及朝鮮、日本、越南等國，以大乘佛教為主，其經典主要為漢文系統，被稱為北傳佛教； 第二，傳入中國西藏、內蒙古和蒙古人民共和國、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的屬北傳佛教中的分支，稱藏傳佛教，俗稱喇嘛教，其經典為藏文系統； 第三，傳入斯里蘭卡、緬甸、泰國、柬埔寨、老撾以及中國云南西雙版納地區，以小乘佛教為主，稱為南傳佛教，其經典屬巴利文系統。佛教教義是一個相當龐大、精細的唯心主義體系，后來由于不斷傳播，發展成為許許多多不同的流派，教義就顯得更為雜亂。“四諦”是佛教的基本教義之一，即苦諦、集諦、滅諦、道諦。佛教所說的世間三寶即佛寶釋迦牟尼、法寶四諦圣法、僧寶比丘（和尚）。整個理論體系完整起來標志著佛教正式確立了。釋迦牟尼向大眾宣傳自己所悟到的“真理”，圓寂前他安慰大家說：“佛法無邊，佛法永存，有生必有死，精進勿懈怠。”隨著佛教的弘揚與發展，為了充分和有效地宣傳其教義，其信仰的場所石窟寺便出現了。

公元1世紀初，印度西北部的古代犍陀羅地區吸收了希臘藝術后開始雕造佛像，便有了佛像的偶像崇拜。但佛教初傳中國時，受到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強烈抵抗，佛教與儒、道之爭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而北方的少數名族則沒有太強烈的儒家思想觀念，佛教信仰便很快在其中流行。東晉天竺僧人佛馱跋陀羅譯《觀佛三昧海經·觀四威儀品》、晉僧人法顯著《佛國記》、《魏書·李崇傳》等，均使用“石窟”一詞。即在東晉十六國時期，北方佛教石窟如春筍般發展起來，其時各地都建起了很多石窟與佛寺。

石窟為佛寺的一種簡稱，因依山崖開窟而成，故名，主要是在洞窟之中陳示佛、菩薩、弟子、天王、力士等眾多塑像或雕像，有以佛為中心的大批彩繪壁畫，也是宣傳和弘揚佛法的一種佛教寺院建筑。佛教徒們修道的地方，大多選擇遠離城鎮、環境幽靜的深山密林中的石窟內，使其成為僧人們修行和宣揚佛教的道場，人們習慣地把這種石窟稱之為石窟寺。石窟寺的各種雕塑與繪畫，都是以藝術的形式來表現佛教信仰。因此，石窟藝術亦稱佛教藝術。

甘肅地處我國西北，為古代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絲綢之路是古代中國與西方世界進行政治、經濟、文化交流的國際大通道，也是東西方文化匯集交流之地。甘肅的地理，深處我國的腹心地帶，東界隴山、秦嶺與陜西接壤，南跨岷山山脈與川西高原相通，西部無邊戈壁連接新疆、青海，北方茫茫沙漠與寧夏、內蒙古貫通，正處于黃土高原、內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交會處。隨著佛教東傳，甘肅成為我國佛教傳播、弘揚佛法的中心地區，作為集佛教文化精髓于一體的石窟寺也就相應地落戶于此。公元3世紀，佛教在西域落戶，中國石窟寺也約開創建于此時，最早的石窟寺隨之也于西域誕生。最初的石窟寺現存于我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拜城縣，名為克孜爾石窟。河西與西域接近，是我國最早接觸佛教的地方之一。至東晉十六國和南北朝時期，佛教在我國盛極一時，石窟開鑿也在這一時期經西域傳到了甘肅。甘肅現存的石窟寺除著名的敦煌莫高窟（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永靖炳靈寺石窟（中國現存明確文字紀年、時代最早的）、天水麥積山石窟（號稱“東方雕塑陳列館”）、馬蹄寺石窟群、武威天梯山石窟等大型、重要的石窟約60余處之外，在河西、隴中、隴東、隴南等地域還有很多中小型石窟寺170余處。

印度最早的石窟主要有兩種型制：一種被稱為“毗訶羅”，意為精舍、僧房，是僧人們修行的場所；另一種被稱為“支提”，意為塔廟，在洞窟中央有塔，以供人們禮拜。毗訶羅窟和支提窟是相互配合而建的，因為僧人們在修行的同時，也需要拜塔。

甘肅早期石窟中更多具有印度式或西域式特征，主要有毗訶羅窟，還有支提窟、禪窟、講經窟等。例如模仿印度式毗訶羅窟而營建的多室禪窟就在河西地區出現于敦煌莫高窟285窟、文殊山后山禪窟等，又在馬蹄寺千佛洞出現龜茲式大像，這兩種石窟形式在中原都沒有出現過。又如西域式的表現手法和魏晉以來中國式的繪畫特點，在炳靈寺石窟的早期壁畫中也有出現。而在敦煌北涼壁畫中，所呈現的主要是西域風格，中原風格則蕩然無存。中心塔柱石窟在甘肅早期石窟中較為流行，它具有西域中心柱窟的某些特征，但方形中心柱體現著甘肅本土的特點。石窟寺在甘肅古代文物遺址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是甘肅古代文化的一大特色。

甘肅石窟按地理位置分布大體可分為河西、隴中、隴南和隴東四個區域。在古代河隴文化發展中以上區域之間既相互關聯，又有著自身的特點，共同構成了甘肅石窟文化內涵豐富、異彩紛呈的局面。從東部地區來看，甘肅石窟雕塑較多，特別是隴東的南、北石窟寺雕刻，規模較大，氣勢宏偉。麥積山、炳靈寺等石窟雖有少部分石雕，但更多的是彩塑。麥積山石窟北魏的雕塑現存數量多，表現手法細膩，制作精致，人物形象、表情惟妙惟肖，充分體現了雕塑藝術的精妙。河西地區石雕較少，大多采用彩塑來表現佛像，馬蹄寺千佛洞、金塔寺石窟保存了北涼、北魏彩塑較多。敦煌莫高窟各時代都留下一些彩塑作品，特別是唐代彩塑制作精美，富有特點。

而素以中國石窟時代最早而馳名的炳靈寺石窟保存了西秦或更早時期的壁畫藝術，對了解中國石窟初創期具有重要意義。天梯山石窟、馬蹄寺石窟、文殊山石窟和敦煌莫高窟十六國、北朝的壁畫，反映了西域藝術風格的傳入以及在甘肅地區的演變。敦煌唐代壁畫中的經變畫，從題材內容到表現形式都與古代文獻記載的唐代繪畫相符合，其精湛的藝術成就舉世公認。特別是其中的佛像、人物、山水等都可以印證畫史的記載。敦煌石窟壁畫還反映了各時期的社會風情、生產狀況、各民族人物風貌、不同人物的衣冠服飾，以及一些重要歷史人物形象及相關的典章制度等，是研究中國歷史的重要資料。榆林窟、東千佛洞、文殊山石窟保存著大量的西夏壁畫，反映了西夏時代的社會生活場面如釀酒、冶鐵、耕種及衣冠服飾等，是了解西夏歷史文化、認識西夏社會生活的重要的資料。

甘肅各地的石窟寺所在地的山巖，多屬砂巖。這種巖石結構較為松散，顆粒粗糙，不宜進行雕刻，其洞窟中更多地采用壁畫的形式來表現佛教主題。麥積山石窟和甘肅東部大多數石窟，因氣候相對濕潤，壁畫保存極少，河西地區較為干燥，如敦煌等地石窟，保存了數量眾多的壁畫。特別是莫高窟，保存了十六國至元代1000年間各朝各代的壁畫4.5萬平方米，故甘肅河西走廊渭河上游的諸多石窟造像絕大多數均為泥塑或石胎泥塑。而隴東高原和黃河上游的諸石窟，石質雖系砂巖，但顆粒較細，可以進行雕刻，故絕大部分造像為石雕。由于石質結構粗糙，這就促成了必須用大量的繪畫裝飾來彌補其不足，使其顯得更為豐富多彩和富麗堂皇。

甘肅石窟寺有兩大特點：其一，雕塑是石窟寺內的主體。當時人們以其卓越的藝術才能，對外來佛教藝術進行了大膽變革與創新，大大豐富了中國雕塑的文化內涵，發展了中國固有雕塑的優良傳統。其二，彩繪壁畫精美絕倫。公元3世紀中葉，石窟寺藝術傳入我國河西走廊一帶。甘肅石窟寺壁畫的題材大多是在接受了外來佛教壁畫的內容并融匯中國繪畫之優秀傳統，以佛教經典為依據，經過精心的設計與創作而繪制出絢麗多彩和具有豐富精神內涵的宗教幻想世界，成為我國繪畫史中最具感染力的光輝篇章。所以說甘肅石窟寺是以雕塑和繪畫為一體揚名于世的。甘肅石窟自十六國前秦、后秦、西秦、北涼起跡，歷經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明各代，前后歷經一千五六百年之久，連綿興建，久盛不衰。這里曾有過漢、鮮卑、吐蕃、西夏、女真、蒙古、回鶻等不同民族政權的交替統治。各民族的統治者們大多倡導和信奉佛教，并在這里出資開窟造像，創造了大量的雕塑與壁畫作品。特別是隋唐以后，國家的統一和強盛，以首都長安為中心的佛教雕塑和壁畫藝術很快就傳播到各地，大大促進了石窟藝術在全國的發展。甘肅的石窟藝術中也出現了與中原一致的新風格。唐末五代以后，甘肅石窟的發展趨向緩慢與保守。西夏和元代，與西藏佛教的交流較頻繁，故傳來了藏傳佛教的新風格，是這一時期甘肅石窟的又一特點。

甘肅石窟寺是宗教的產物及活動場所。千百年來，雖歷經人為和自然破壞，但仍有大量遺存。這些石窟遺存為人類藝術寶庫增添了豐富的內容，并集中了我國乃至世界佛教石窟寺的精華。而今，產生這些石窟寺的時代早已過去，但這些藝術作品是研究我國古代社會、宗教藝術史以及東西文化交流和經濟發展的許多方面的活化石和資料庫，具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和十分重要的意義。這些文物瑰寶由此展現的悠久歷史，反映了代代相傳的古文明給甘肅留下的瑰麗多彩的文化珍寶，也是甘肅古代歷史發展進程的見證，是古代人民生活及文化傳統的智慧與創造才能的歷史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