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夫卡說,我們是誤入這個世界的。我想,我們已經誤入生活的深處很深了。喧囂的都市,忙碌的生活,像積木盒的高層建筑讓許多人厭倦了如磨盤般周而復始的生存模式,有時候,幸福很簡單,它與名車豪宅無關,而是下班之后,和愛人漫步一起分享同一個甜筒;是帶著孩子騎一次自行車,是在陽光暖暖的午后在草灘上散步……遍尋大理,只有那么一個所在,四面環海,白鷺長棲,濤聲琴韻;鮮少機動車、沒有喇叭聲,悠庭小筑,圍爐看書,那是喜洲。
喜洲,這是一個讓人僅僅聽了它的名字就被吸引了的地方,讓人忍不住前往沾沾它的喜氣。它東臨洱海,西枕蒼山,靜靜地鑲嵌在蒼洱大地的北端,蒼山萬花溪清澈的溪水從蒼山腳下一直流淌到它的懷里。如果拋開那條穿鎮而過的214公路不算,喜洲被稻田團團包裹,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出去,都會讓人身處稻田之中。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節氣,喜洲都會呈現出不一樣的景致,從點點青嫩到滿地金黃,喜洲鎮就像點綴在畫中一般。喜洲最美的那一刻是在黃昏,陽光將稻田染成錦緞一般,古鎮仿佛從稻田中生長出來似的,田野里的農人穿著各色的衣裳向古鎮歸去,在田埂上相遇,就互致一聲問候“我家吃飯克”,炊煙從舊式的煙囪里慢慢騰起,飄散向四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到喜洲,就一定要去住一住喜洲的客棧,雖說流連在喜洲條條街巷中,能看遍80多個古意悠遠的大院落,家家流水,戶戶養花,但要真正戀上喜洲,非得一夜“江風與月色”不可。洱海雖然叫海,但其實就是個高原湖泊,不過我仍然執著地認為是海,夜宿喜洲,最浪漫不過“聆海沐月”這四個字,喜洲的白族民居客棧和洱海完全“零距離”接觸,海邊搭有簡單的露臺,養著各種高大的綠植。白天,就懶懶的坐在木椅上,品一口碧綠青翠的綠茶,喝一杯沁人心脾的咖啡;一邊在溫柔的音樂中曬太陽,一邊捧一本發黃的線裝書,隨意的翻上幾頁……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在喜洲,悠然愜意吹著海風躺著小憩、躲在陽傘下抱著小本上網的,都是沒啥愁事的;若逃離俗世還有滿懷憤懣難解,就到露臺來一點平時不敢嘗試的離經叛道,一池青蓮,一架黑鐵樓梯,幾把藤椅,幾張高腳凳,背枕青瓦在陽光下的剪影,眼前則是怎么也看不厭的那一抹翠綠稻田和碧波千傾,白天賞田園風光,夜晚觀星看月,呼吸著最清新的大自然氣息。這樣的地方,只適合兩個人,多一個都嫌“擠得慌”。他(她)可以是知已、兄弟姐妹,也可以是愛人。我們可以一起吸煙,可以一起喝酒;可以什么都說,也可以什么都不說;一片天地,一方大自然,一支煙,一杯酒,一個伴!
晚上,全世界似乎都已沉沉睡去,面對著那幅大自然的畫作,卻沒有人舍得入夢,很多住過這里的人都不忘體驗披衣下床,打開壁爐架下的暖氣,赤著腳坐在玻璃墻下的塌塌米上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天空中繁星點點,黑夜籠照的海面更顯靜謐,在遠處漁家燈火星星點點的映照下波光閃閃,房間的露臺下面,海水拍打著墻體,很有節奏的發出啪啪的聲響,看著這一幅海的電影,聽著海的聲音,所謂詩意的棲息,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