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座小城的電臺主持人,一位清秀的女孩,微笑時有一種夢幻般的美,神情里有淡淡的孤傲。背后男同事議論:誰敢和她戀愛?那樣高不可攀。
她穿衣服很時尚很有韻味,給人一種神秘感。她在尋常可見、平淡無奇的黑長裙上綴上蝴蝶狀紅色蕾絲花邊,就使黑色裙子有了一種驚艷的美。她的衣服并不昂貴,她自選布料、款式,讓手藝不錯的裁縫去做。她是位內心雅致、才情溫婉的女孩,只是周圍的人不了解她。
一次,省里領導來小城調研,她去采訪時結識了陪同省領導的他。他是有著大都市氣韻的男人,儒雅的外表散發著淡淡的書卷氣,那白襯衣在秋天的陽光下顯得溫馨而清爽。
他陪同省領導游覽當地古跡,她作為記者一同前往。每到一處,他就會娓娓談起歷史典故,有些連她這個當地人都沒聽說過。她不由得驚嘆于他的博聞廣識,她喜歡有內涵的人。一處經年老宅,斑駁的墻上滿是秋天的爬山虎,好似經霜的楓葉。“好美!”他贊嘆著說,“讓我以此為背景為你拍張照吧。”她站在他的視線里,不自然地笑著,他卻望見她眼底的寂寞。
是的,她一個人努力著、失落著,孤獨時拿音樂取暖,身邊卻找不到一個談心的朋友,男朋友就更不用說。在她看來,身邊的男性,要么青澀不諳世事,要么“成熟”得玩世不恭。個性清高的她,在這座小城,靈魂總是落寞如風。
他那份散淡的優雅、沉思的淺笑,讓她心底的愛慕漸漸地滋長。
他要走了,雨透小城,她滿心不舍。他似乎已讀懂她的心事。臨別,他握住她的手,聲音低低地說:“觸目橫斜千萬朵,賞心只有三兩枝。這樣的人生足矣,你說呢?”她呆呆地望著他,心頭響起高山流水的箏音。“我會來看你的!”說完抬首,他眼里蒙上一層水霧。她沖他淡然一笑,卻是濃的深情。
就這樣,在短暫的交往中,她被他的魅力捕獲,她愛上了他。
日子是忙碌的,她的思念也是忙碌的。幾個月后,一個陽光微醺的午后,他如約來看她。思念已醞釀得如酒般濃釅,十指相扣的剎那,她的眼淚落了下來……他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她憧憬著美好的生活,想象著做他身邊溫柔而懂事的女子,安靜地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
接下來,他對她說,他是有家室的,只是遇到她,喚醒了那個死去的自己。
她的心突然灰了,灰暗如雨季降臨。
他不停地抽著煙,在煙霧中站成一座雕塑。
一種痛,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攫住她。她變得像候鳥面對驟然來臨的冬天一樣恐慌不安。但她是理智的。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后,她選擇離開,盡管她知道這一別也許是永遠。
以后的日子里,雖然她總不經意地想起那個人,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她之所以選擇不愛,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演錯了角色。如果執意讓這種錯位的角色演下去,結局定會是悲劇。當發覺演錯了角色,就要努力使自己從這錯位角色中走出來;否則,將一錯再錯,以致錯過那本應屬于自己的精彩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