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的四個千代

川端康成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上個世紀日本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也是一個把戀愛當命根子的人。他一生結交的女人很多，最不能忘懷的是婚前的四段愛情。巧合的是，四個女人都叫千代。

千代，在日語中是千年的意思，喻指天長地久。而這四個千代，卻無一例外地成為川端康成生命中的流星。

川端康成只在娘肚子里長了七個月，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人間。他的親人在他15歲之前相繼離世，從此他成為孤兒。因為從小缺乏母愛，沒有溫情，女性的溫暖成了他永恒的追求。

川端康成愛上的第一個千代，是他家鄉的女孩子，叫山本千代。山本的爸爸曾是川端的債主，他對著這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苦苦逼債。臨終之前，老山本忽然良心發現，免去了川端的債務，并讓女兒山本千代送去一筆錢給他當生活費。在山本千代的家里，川端感到家庭的溫馨和女性特有的細膩周到。山本千代說：“你可以把這里當成你的家。”就是這一句話，撥動了這個落寞青年的心弦。

但是，川端康成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山本千代的愛里夾雜了太多感恩的因素。這讓自卑、羞憤、苦惱和無奈纏繞在他胸中。最終，他沒有表白這份愛意，拿著千代給他的錢去追求新的生活了。

川端康成遇到的第二個千代是一個舞女。他懷著一種優美的、圣潔的追憶之情，為她寫下了永恒的經典，讓她成為永遠青春純潔的伊豆舞女熏子。

只是那個時候，舞女低賤如塵埃。川端還是沒能抵抗世俗的眼光，他放棄了與心愛的女人在伊豆相攜同行，也放棄了跟著這個女孩在愛的喜悅中飛翔。川端承認，他當時愛上的只是她的美。

隨后，川端康成又遇上了第三個千代——一個小酒館里的女招待。二人一見傾心，愛得水深火熱，無奈千代已有未婚夫，驕傲的川端康成怎么可能當別人的第三者？

直到遇到第四個千代，川端康成終于動了結婚的念頭。這個千代出身貧寒，只有小學三年級文化，在一家咖啡館打工。他們的愛似乎毫無來由，但那時候川端確實借了房子當婚房，借了錢來籌備婚禮。可就在結婚前，千代忽然想起川端連求婚的話都不曾對她說過，而是讓朋友來轉達，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她很懷疑，與一個舉辦婚禮的錢都要借的男人結婚，到底有沒有明天。

川端跑去找她、問她、求她，可這個古怪的女孩說，不愛就是不愛。感情的龍頭一關，滴水不漏。

這就是川端康成經歷的四個千代，沒有善始，不得善終。從此，川端染上了“千代病”，一提到千代就頭皮發麻。

或許，讓川端頭疼的未必就是失戀的結局。愛情就是愛情，不能摻雜任何雜質，不能被感恩所支配，不能被美色所迷亂，不能因世俗而堅持，不能被物質所左右。大概，這才是四個千代給川端留下的愛情警示吧。

（林楊摘自《莫愁智慧女性》2012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