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2日,周六,華北降溫,兩個受困于北京靈山的驢友,在零下25攝氏度的寒夜里被凍死。一個是因為體力不支掉隊,另一個是負責收隊的陪同。
我玩了近十年的戶外,遇到過一些風險或讓人后怕的事,我的感受是,戶外的風險不能杜絕,但有些原則如果堅守住,還是可以大幅降低風險的。
第一項原則,必須要專業的裝備,裝備上不能含糊和湊合。專業裝備與普通運動鞋服相比,可能有九成沒區別,但那有區別的一成卻是至關重要的,他們在關鍵的時候將會體現出無比倫比的價值。這就像坦克在大路上跑的時候,和汽車也沒區別,但如果遇到壕塹,就會產生判若云泥的后果。
在極端天氣下,質量上乘的沖鋒衣的防風防雨功能,可能使你免于失溫;快干衣的速干功能,可以使你的身上保持干燥,防止結冰受涼;好的登山鞋,防滑、防水、省力,不容易扭傷腳踝;專業的背囊設計,即使身體疲勞,也不會讓肩背疼痛受傷。
裝備不需要迷信,但必須重視。裝備的專業性設計是無數人經年累月積累出來的,你可能尚未遇到需要檢驗那些設計的情況,但請相信它們的存在自有其道理。
第二項原則是,出行在外,裝備必須有冗余,時間越長,冗余必須越多。千萬別在裝備上太過于精打細算。最需要備份的,在冬季是御寒的衣服、夏季是飲用水;如果是長時間遠程,還必須各應急藥品;無論如何,輕便的雨衣、不依賴電源的指南針、頭燈和足夠的電池都是要隨時帶在身上的。
這幾句簡單的話,如果沒有遇到過心慌意亂的情景,大概很難理解它的極端重要性。有一回我在山里迷路,根據手機GPS定位,距離村莊直線距離只有700米,但轉了一兩個小時就是找不著路,四處全是斷崖和無法通行的密林。要命的是當時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而且有下雨的跡象,而我們出于大意沒有帶防寒衣服和頭燈——如果有備用衣物和雨具,我們就可以安心地在山上呆一夜,雖然受罪但不會有危險;如果有頭燈,我們可以摸黑找路。
當時我們非常疲勞,心里又慌,給我們希望的是地上灑落的羊糞球,這說明有牧羊人曾在此出沒,路就在附近。后來我們在一塊巨石的后面找到了路,下到村里時正好天完全黑透。
第三項原則是,要有意識地留下自己的路徑。在有信號的地方,給親友、給微博發發文字和圖片,與當地人或路友聊天時告訴他們你的打算,這些碎片信息對于后期救援可能是極端重要的。有些可能用到的信息要預留下來不要怕麻煩,比如一些靠譜的當地人電話號碼、救援電話等。
我上面說的那次歷險,在一大早上山之前,我在一棵樹上看到一個布標,上面印著救援隊的電話。出于謹慎我就記下了,后來在心慌意亂的時候,我們一邊找路,一邊打電話報了救援。并把GPS定位出來的經緯度發給了救援隊。后來我們安全下山了,并沒有勞煩他們,但這種做法應該成為普適的經驗。
上面這幾條經驗還不足以涵蓋所有,但可以視為原則性的經驗。出行在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這些準備每次都是白忙,那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