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頂頂和她的《萬物生》

摘要：本文是筆者聽了薩頂頂的《萬物生》后的感想。一個曾經被人們遺忘的歌者在沉寂四年之后以全新的面貌用她的歌聲征服了全世界的聽眾，《萬物生》是濃郁的東方文化氣息和神秘的藏傳佛教色彩與現代電聲音樂的完美結合，配上薩頂頂那天籟般的聲線，使她獲得了來自全世界的贊賞和榮譽。同時也受到一些人的質疑，說她是商業利益下的文化造假和宗教褻瀆，筆者認為我們應該更注重她帶給我們的震撼和這種推陳出新的音樂審美方式。

關鍵字：薩頂頂 萬物生 東方文化 藏傳佛教 電聲音樂

薩頂頂，中國大陸女藝人，原名周鵬。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首屆通俗唱法本科班，擁有一副令人難以忘懷的獨特嗓音，且具有學院派的扎實唱功。2008年薩頂頂以她獨具民族特色的服裝造型以及具有藏傳佛教色彩的音樂風格的專輯《萬物生》獲得英國BBC世界音樂大獎賽授予的“亞太地區最佳歌手獎”。她的歌聲被西方音樂家稱為天籟之聲，專輯《萬物生》在東南亞的銷售達200多萬張，在英國、德國、瑞士和北美地區的銷量也早已脫銷。她的音樂融合了中國古典民族文化、中國民族特有的樂器以及東方獨特的神秘主義舞蹈，結合現代電子音樂元素，被人們稱之為的“薩式音樂”。

一、周鵬亦薩頂頂

2000年還在學校學習的薩頂頂參加了第九屆CCTV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并獲得了專業組通俗唱法銀獎，和“全國觀眾最喜愛歌手獎”。此時的薩頂頂還未更名為薩頂頂而是以她的原名周鵬出道。通過這次比賽薩頂頂和國內知名音樂人合作產生了她的第一張專輯《咚巴拉》，并被媒體稱為“中國首張舞曲專輯”，2004年再次以“中國第一電子女聲”之稱發行了第二張專輯《自己美》。①雖然這兩張專輯都被冠以兩個“第一”的稱謂，但是專輯的銷量卻并未取得成功，而此時的薩頂頂仍然是一位普通的流行音樂歌手。

2005年，已經唱了5年流行歌曲的薩頂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也許是北方姑娘所特有的堅韌特質和不甘認輸的性格，她開始考慮自己到底適合什么樣的音樂，應該要做什么樣的音樂。于是，薩頂頂在繼續參加商業演出的同時，把更多的時間交給錄音棚，開始制作自己的音樂。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年，也正是在此時薩頂頂對音樂的執著和對音樂的重新理解使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音樂。環球唱片公司與她簽約后，拋棄了她從藝六年以來所積累的人氣，以全新的藝名薩頂頂重新出道。

二、《萬物生》的誕生

前兩張專輯的失敗使薩頂頂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一種充滿神秘色彩的富有濃郁東方民族文化底蘊的音樂。作為一名音樂人，她劍走偏鋒的自學梵語，游遍佛教圣地尤其是西藏、印度之行更使她與藏傳佛教結下了不解之緣，為她的音樂創作汲取了豐富的養分。懷著對音樂近乎偏執的狂熱，潛心創作具有本土特質和充滿生命力的音樂，在音樂的疆域虔誠修行，用心去體驗其中所蘊含的民族文化精髓，將原生態音樂的野性與電聲音樂的激烈節奏融為一體，從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獨特的音樂風格，進而創作了這張能夠使人找到寧靜富有天籟般音樂效果的神秘音樂大碟《萬物生》。在這張專輯中共收錄有《萬物生》（梵文）、《萬物生》（中文-高曉松作詞）、《神香》（藏文）、《神香》（中文）、《琴傷》、《唐拉雅秀》、《陀羅尼》、《拉古拉古》、《飛鳥和花》、《媽媽天哪》、《錫林河邊的老人》11首作品。大多數作品的作曲、作詞、演唱、編曲、編舞以及制作都是由薩頂頂和她的音樂團隊完成，她是一位具備優秀音樂素質的流行音樂人。

經過四年的蟄伏，2006年9月底，薩頂頂聯合中央電視臺遠赴西藏阿里地區的國家一級文物保護區的古格王朝遺址為《萬物生》拍攝大型史詩性MV。視覺上，MV中富有濃郁藏傳佛教色彩的大型宗教儀軌場景，以及變化多樣的民族服飾、特色鮮明的藏傳佛教樂器與史詩性的故事情節相融合，打造出了宏大的古老西藏政教合一制社會形態場景，使欣賞者能夠在大飽眼福的同時，感受藏民族悠久神秘民族文化。聽覺上，在音樂的前奏部分，使用極富藏族傳統音樂色彩的堆諧、囊瑪音樂元素，以Cross-over的方式將行云流水般的東方民族樂器與現代電子樂合成器相融合，藏語版的《萬物生》采用了《金剛薩垛百字明咒》作為歌詞，制作出了一首充滿藏族風味的天籟般音樂。整首專輯通過薩頂頂神秘通透的聲音以及具有神秘宗教色彩和民族風情的演唱，為欣賞者提供了一場充滿東方民族文化的視覺、聽覺盛宴。

三、薩頂頂的“自語”

所謂“自語”，就是在音樂里不用任何現成的語言為歌詞，而是隨著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的咿咿呀呀地吟唱。很多媒體將這種獨特的演唱方式說成是來源于薩頂頂，筆者認為此種說法有些牽強附會，因為此前著名歌手王菲曾在她的歌曲中也使用過“自語”這樣的演唱方式，如1996年的專輯《浮躁》中的歌曲，《野三坡》、《哪兒》、《不安》等。

薩頂頂認為“自語”是源于她內心對音樂的感悟所釋放出來的情感，她只是用這種無意義的隨意的哼唱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以此獲得心與心的交流與感動。薩頂頂之所以要用“自語”來演唱是因為她看到嬰兒和母親之間的交流，超越了語言的溝通和理解。《萬物生》中《錫林河邊的老人》就是薩頂頂用“自語”的演唱方式演繹的一首歌曲，這首歌是薩頂頂因懷念她的外婆所創作的一首歌曲，整首歌詞全是咿咿呀呀的自語，薩頂頂說她的童年是在內蒙古外婆家度過的，哪里有咿咿呀呀牧民的歌聲，有馬頭琴優美的琴聲，誰家老人去世了，家人都開心的唱歌，為親人送行，所以聽到的歌聲都是快樂的，即是里面有濃濃的思念，這就是音樂的魅力所在。先前這首歌曲是有歌詞的只是當薩頂頂唱完后覺得歌詞太過蒼白且太有束縛感，束縛了她的回憶和想象，所以才決定有放棄歌詞，用自語來抒發情感。

薩頂頂用“自語”來演繹音樂作品，并不會影響聽者對歌曲的理解，相反在超越了語言的桎梏之后，音樂變得更加純粹，每一位聽眾在聽完歌曲之后都會因自身處境和心境的不同對歌曲產生不同的理解。在中國古代的音樂美學思想著作嵇康的《聲無哀樂論》中，嵇康以創作與表演的關系來論證音樂與情感的關系時講到：“《咸池》《六莖》、《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樂，所以動天地、感鬼神者也，今必云聲音莫不像其體而傳其心，此必為至樂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須圣人理其弦管爾乃雅音得全也。以此言之，至樂雖待圣人而坐，不必圣人自執也。”②這段話的意思是如果音樂表現了作曲者的心情，那就只有作曲者本人演奏才能傳達這種心情，而事實是作品可以由他人來演奏，這說明音樂并不能表現作曲者的心情，其中并不包含哀樂之情。也就是說不同的人演奏作品會表現出不同的情感。薩頂頂的“自語”正是體現了這種中國古代的音樂美學思想，這也說明了她的音樂創作包含有東方民族文化的元素。

四、《萬物生》中的梵唄音樂與現代電聲音樂完美結合

在專輯《萬物生》中，薩頂頂用漢語、梵文兩種方式演繹了《萬物生》這首歌曲，這首歌曲的梵文歌詞采用了佛經中的百字明咒。“梵唄”是指一切梵音歌唱，即無伴奏清唱，梵，是印度語“清靜”的意思，唄，是印度語“貝匿”的略稱，意為贊頌或歌頌。③它本是一種無伴奏的人聲清唱形式，公元一世紀中期由西域傳入中國后，與中國本土的世俗音樂經過幾百年的抗爭與融合，漸漸的也開始出現有器樂伴奏。在《萬物生》中薩頂頂作為編曲、制作人將古典梵唄音樂的悠遠、神秘與現代電聲音樂富于的節奏和爆發力相結合，并融入極具東方特色的民族樂器、服飾、舞蹈和藏傳佛教樂器，打造出了不僅可以讓中國聽眾感覺煥然一新的古典與現代想融合的流行音樂，同時也讓更多的外國聽眾通過《萬物生》對中國古典佛教文化甚至于中國古典文化更進一步的產生共鳴，這也是薩頂頂的《萬物生》在國外取得巨大成功原因之一，它也成功地體現了音樂的審美在跨民族、跨文化中的實踐—音樂無國界。

總而言之，薩頂頂的《萬物生》是一張充滿濃郁東方文化氣息與藏傳佛教的神秘色彩的獨樹一幟的音樂專輯，用現代電聲音樂的高科學技術元素完美的詮釋了古典文化。對于薩頂頂在國際上獲得的榮譽有人稱贊，有人卻說這是商業利益下的文化造假和宗教褻瀆。筆者認為，作為一個年輕的歌者薩頂頂只是將她對東方文化和藏傳佛教文化的理解用她的音樂作了她所能領悟到的闡釋，人們之所以會給她這樣的榮譽，是因為她的音樂感染了聽眾使聽眾產生了共鳴，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至于所謂的商業利益，我想在這樣一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也是無可厚非的。對于薩頂頂和《萬物生》對傳播中國文化的這種做法，我們應該給予更多的鼓勵和支持，作為一個學習音樂的人來說，這種做法是值得學習的。

注釋：

①陳東：《薩頂頂：唱出東方的神秘》，中國文化，2009年8月24日第003版。

②蔡仲德：《中國音樂美學史》，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3年，第516頁。

③依健：《梵唄音樂在中國的傳播及其文化影響》，《遼寧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13卷第1期，第66頁。

參考文獻：

[1]王昆吾，何建平.漢文佛經中的音樂史料[M].成都：巴蜀書社，2002.

[2]蔡仲德.中國音樂美學史[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