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元在讀初中時,他就常跟同學們談理想,將來長大進入社會后,什么也不追求,只追求當個官兒。
同學們問:“關元,你咋迷上當官,當官有啥好呢?”
關元振振有詞道:“當官兒當然好啊,不種芝麻吃香油,不蓋房子住高樓,出門坐的高級車,美女秘書跟后頭;星級飯店經常進,喝的名牌高檔酒,一切開銷單位報,誰求辦事錢塞夠……”
同學們聽了關元這順口溜,都哈哈大笑,說:“關元呀關元,真有你的,這順口溜說的挺到位,也挺現實。如今呀,當官的就是這么回事,比老百姓特殊多啊!”
關元高考落榜回家后,還在做他的當官夢,可一直沒有實現。后來,關元聽說村委會要換屆選舉,他就削尖腦袋拱關系。心想:當不到縣官,當鄉官,當不到鄉官,當村官,總之,大小當個官,就是比村民強一點呢!
關元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現如今要想辦成自己的理想好事,不出“血”是不成的。于是,他就先給德高望重的村支書兼村主任老侯,賄賂了兩條好煙,一件好酒,還封了個5000元的大紅包。
嘿嘿,這有錢能使鬼推磨,老侯收受了關元的好煙好酒和鈔票后,當即拍胸表態:“元娃子,咱們村現在正缺個像你這樣的年輕干部。好,我這幾天就到村里串串門子活動活動,先給村民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心中有數,到時都投你一票。元娃子,我老候預言放話,這新一屆的村主任,非你娃子莫屬。這是煮熟的鴨子,跑不了啊!”
關元聽了老候這說,心里樂滋滋的。他說:“候叔,我關元能否進村委會領導班子,還不在您老一句話嗎。如愿以償后,我請您老喝酒。”“你元娃子這酒,候叔我喝定了哦。”老候哈哈笑道。
村委會換屆選舉后。關元當選為村委會領導成員。后來擔任了副主任,也算是二把手呢。
關元、關元,真是與官有緣。因他能寫會畫,能說會道,村副主任還沒干到一年,就被鄉政府借用。這一借用,卻把關元當官的機會“借”來了。加上關元本人又會“拱”,后來被“破格”轉為國家公務員,端上了“鐵飯碗”。
再后來呢,關元又被抽到縣某局工作。這三借兩不借,三抽兩不抽,借抽得關元升官機會一個接一個。再加上他人長的英俊,工作又積極,也會做人處世,還沒搞到三兩年,就由副科長、科長,副主任、主任提升到了末副局長。
常言道:“人的官運亨通,機會從天而降。”一天,局里一、二把手在出差反回的路途中,不幸遭遇車禍,一把手當場身亡,二把手身受重傷殘廢。這局里兩個骨干領導一死一傷,上級領導也在為人選納悶兒呢。
后經上級組織研究決定:“局一把”還是從本單位物色。條件要求是:年齡40歲以下,現任局里副局職務,身體健康,有一定的政治素質和組織工作能力。
關元雖然是局里末副局長,可“三把手”已年過半百,就只剩下關元還附合上述條件。這“新一把”交椅非他關元莫屬。后經組織考核、面試和局里職工推薦,關元順利過關,坐上了局里第一把交椅。
關元上任局長不久,什么都變了。說具體點:說話口氣變了、看人眼光變了、工作態度變了、生活方式變了……。用旁觀者形容他是:“官架大,官味足,配個美女當秘書,吃飯要選星級店,喝酒要點名牌酒;誰要求他辦好事,送足鈔票才點頭……”
局里有個叫曾坤的中年人,在局辦搞了6年副主任,一直沒有轉上“正”。
一天,曾坤的老婆給曾坤點經,說:“曾坤呀,原來那個‘老過硬’局長活著時,你請吃他不到,你送錢他不要,你要求他辦事,他遲遲不關照。現在他遭報應死了,年富力強的關元當上了局長,你得去給他‘表示表示’,說不定他能關心你轉個‘正’呢。”
老婆一句話,提醒了曾坤這個夢中之人。他一咬牙,就來了個“一步到位”,用牛皮紙信封裝了1萬元的大紅包,還買了一件五糧液,兩條大中華,趁晚上人靜敲開了關局長的門。
關元見曾坤那枚鼓包包的牛皮紙信封和好煙好酒,便心領神會、心知肚明地打著官腔說:“老曾呀,你這個辦公室副主任早該提升為正主任了,可老局長生前一直沒有提。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回去吧,我心中有數,會為你考慮的。”
時過不久,曾坤就圓了正主任的夢,還兼任了其它一個管用職務呢!
關元上任的第三年,就搞起了“形象工程”。什么形象工程?那就是局里要新建一座造價1400萬元、現代化的豪華辦公大樓。
建樓之前,關局長為了“透明”,對承建方來個“公開、公正”招標競爭,實際事與愿違。5家建筑老板都暗下給關局長塞了“銀子”,可最終,一個姓錢的老板出手大方,一次性給關局長送了50萬元的大紅包而“中標”。
關元在任局長期間,由于生活一向奢侈、糜爛,吃喝嫖賭無度。加上貪污受賄金額巨大,局里職工群眾反映強烈,紛紛上訪告狀。經公檢法立案調查,情況屬實,關元被撤職“雙規”,關進了號子。
兒子犯了罪,母親滿眼淚。一天,母親噙著淚水來到看守所探望兒子關元。老母親見兒子關元戴著手銬,蹲在墻角垂著頭,心像針扎的疼,哭腔道:“元兒啊,你咋這么不聽話呢?你出生農村,又沒文憑,好不容易熬到局長這步,一下子又進了監獄。這都怪你當官后得意忘形忘,心貪(財)、手貪(賭)、身貪(色)造成的犯罪啊!你看看,現在你官沒了、權沒了、錢沒了、名譽也沒了,還判刑坐牢,媽心里疼,難受啊!媽早就說過,你是個心不正,影不直的人,不能當官,當官遲早要栽跟頭。怎么樣,印證了媽的話嗎?報應啊!”
“媽,您這話差矣,其實我與官有緣,就是……”
“就是什么?”關元還未把話說出口,母親就接過道。
“就是改省道,把我關元的局長官兒‘改’掉了。”關元蠻有理說。
“你說什么,是改省道把你局長‘改’掉了?”母親驚問。
“是呀,媽,我貪污受賄、吃喝嫖賭這都無所謂,可去年冬季,改造省道時,偏偏從我家屋后山坡經過,把父親一座好好的墳墓遷移到另一個地方。父親的墳墓這一移,就動破了我家的元氣、滅了福氣、來了霉氣,丟了官氣。這就叫:‘老子墳墓遷,兒子必丟官’。媽,您懂嗎?”
“混賬!你這是迷信、是屁話!”母親怒氣道:“你雜種要是不貪污不受賄,不玩女人不賭博,別說改省道,就是改國道,遷走你父親10座墳墓,也不會丟掉你局長的官兒呢!”
母親這話,關元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