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朋友那里認識了翡翠。從我的視線停留在這美麗的綠色石頭上開始,便從心里深深地喜歡它,一見鐘情。從此,我開始了漫長的收藏之旅,締結下翡翠之緣。
在眾多玉石中,我對翡翠尤為偏愛,理由有三:
其一,翡翠被冠以“玉中之王”的美稱。
其二,翡翠飾品可佩戴,又可傳承,要保值理財就選增值預期最高的。
其三,翡翠是文化和知識的載體,想投入就投最富有知識含量和文化底蘊的。
為了收藏到純天然的翡翠飾品、擺件、玩物,我曾去香港、北京、上海等地拜師求學,光顧了無數的古玩店、專賣店,現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翡翠知識和評價標準。由于收藏翡翠,使我逐漸領悟了“人養玉,玉養人”的道理,逐步達到“世事浮云何足問,愿得美玉伴我心”的境界。
以翡翠交友,使我結交了許多朋友。隔三岔五,好友相聚,喝茶賞玉,美不勝收。
在我收藏的諸多翡翠寶貝中,對玉鐲喜愛有加。我的玉鐲是早在十年前去臺灣講學時購買的。通體碧綠,晶瑩剔透,不僅溫潤,而且通靈。我一眼就迷上了。人常說,玉不戴則不能活。我戴上玉鐲,讓玉鐲貼著肌膚感受那種柔潤細膩的質感。每日用體溫溫暖著它,用體內的汗水與油脂潤澤著它。它感受著我每天的喜怒哀樂。在時間的浸潤里,腕上的玉鐲一天天地愈發通透與光潔,一天天地鮮活起來。
兩年前,在北京認識了一個執著愛玉的小妹妹。她見到我的玉鐲后就一直想要。我實在是不合得。我講課結束回到濟南,她竟然為要玉鐲跟到濟南。連續幾天軟纏硬磨,無奈之下,我只能忍痛割愛給了她。當天晚上,我心疼得夜不能寐。多年來,玉鐲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看著光光的手腕,那種失落就像把自己的孩子送給了別人。據說她也是整夜不眠,高興異常,帶著玉鐲躺下看,起來看,又是拍照,又是發郵件給朋友,愛不釋手。
自從愛玉小妹戴著手鐲離開濟南,我就像丟了魂似的,思念伴隨我多年的寶貝。那種感覺太痛苦了。幾個月后,我實在無法控制自己,專程坐火車去北京,找到小妹與其協商,要贖回原本屬于我的手鐲。這回輪到我軟纏硬磨,晚上成宿地想如何說服小妹還我手鐲。哪知小妹軟硬不吃,執意不肯。后來在苦苦相求無用的情況下,我以送她一枚精美的翡翠戒指為交換條件,“贖回”了我的手鐲。手鐲失而復得,我格外珍惜,日日肌膚相親,形影不離。幾年下來,今天的玉鐲更加細致柔潤,更加通透溫潤,賞心悅目。今天的我,在與玉鐲月月年年的相守之中,漸漸與玉鐲相輔相成,融為一體。閑來無事時,總喜歡用手輕輕轉動著玉鐲,細細地感受著她那獨特的靈氣所帶來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喜瑞與祥和,也常喜歡對著光線靜看著玉鐲中的玉絮,任思緒飄飛。
中國的女子天生適合佩玉。佩玉的女子總有說不盡的婉約,那一絲絲一脈脈古典的風情,如清純的水,緩緩地浸沒了鋼鐵水泥城市里的堅硬與冷漠。玉的溫潤柔滑,玉的晶瑩純潔,玉的含蓄內斂,玉的致密細膩,無不與中國女子天然合一。那種靜靜棲于一處不事張揚的內斂,那種蘊含在極深處的世事滄桑,穿越了千萬年時空,也難改變她們的美麗容顏。
想象著一個清麗的女子,自茫茫人海中盈盈逸出,劉海齊眉,完美的古典鵝蛋臉,淺笑輕顰,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紅潤。偶然間,一陣輕風撩起了她的長發,她伸手理到鬢邊,露出了她戴在手臂上的翡翠鐲子,瑩瑩的,剔透的白;些許的,鮮亮欲滴的翠……
佩玉的女子應該與茶香、琴弦為伴,萬丈紅塵驚擾不了她。外面的世界一日千里,天翻地覆,她仍在室內淡定地烹茶弄琴,不隨時間老去。春夏秋冬的輪回與她無關,無法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即使是風侵雨襲,她抬眼間的一笑,仍舊是明月清風,決不走半點樣子。玉可碎,不可褻。佩玉的女子,纖纖弱質中有凜然風骨,溫柔婉約中有堅定的拒絕。一路走來,玉潔冰清,雖歷經世事風雨,仍不染風塵。
(雁翎摘自《燕趙晚報》2012年10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