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延續

她們是“感動中國“2012年度人物，她們的一言一行讓人們似乎早已變得“強硬”的心，驀然一軟又一軟。

在西南邊陲的廣西有一位“最美女孩”。12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華，她卻面臨死神的挑戰。生命行將流逝之際，她說出了最后的心愿：我想把自己的器官捐出去。

2012年4月，何玥即將小學畢業，卻被查出患有高度惡性小腦膠質瘤，住院進行了第一次手術。9月初，她因病情突變二次入院，結果發現腫瘤已擴散至腦部組織。當聽說生命只剩三個月時，她決定將器官捐獻給需要的人。11月17日凌晨零點十分，小何碉腦死亡，凌晨四時，她的兩個腎被送到解放軍第181醫院捐給了兩名患者，其中一名是身患尿毒癥的18歲藏族小伙。

何玥的家鄉傳統觀念甚為嚴重，死者的遺體不得保全，家中長輩誰都接受不了。可這畢竟是孩子最后的心愿，家長們最終同意了孩子的想法。

在親人眼里，何玥是個有愛心的孩子。2008年汶川地震時，她“硬逼”著父母捐出了一個月的工錢。被查出腦瘤后，學校為她捐錢，她要父親捐給更需要的人。

醫院考慮到何家為何玥治病花掉了十幾萬元的積蓄，想給予一定的經濟補償，何玥的父母硬是推辭了。父親何先航說：“相信女兒在天有靈，會支持我們這么做的。”繼女兒之后，何先航到紅十字會登記自愿捐贈器官。他出示了登記證，“何玥是桂林第一個自愿捐贈器官的，我忙完何玥后事去登記，編號就排到了十，中間已經有八個人登記自愿捐器官了。”

二

高淑珍，河北灤南縣一個普通農村婦女。參加“感動中國”的頒獎儀式，她應該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可看上去依然令人心酸。目不識丁的她說不出華麗的語言，但那實在的大白話字字千金。

1998年4月，高淑珍的“炕頭課堂”開講了，老師是女兒王國光。五個孩子、四張課桌、兩塊小黑板和借來的舊課本……高淑珍的家里響起了朗朗讀書聲。14年間，她接收了近百名殘疾孩子，從未收過一分錢。高淑珍和女兒每天用自行車接送孩子，中午就在她家吃大鍋飯。漸漸地，自行車已經接不過來，她一咬牙，買了輛舊面包車。有兩名肢殘嚴重的孩子，路上她怕顛壞了，就一直抱在懷里。后來，為了讓孩子少受罪，她索性讓孩子都住在家里，免費吃住讀書。慕名而來的孩子越來越多，高淑珍精力有限，家里地方有限，還債務累累，然而“不”字她始終說不出口。無論多么艱難，她總是盡最大努力。高淑珍家承包了二十多畝水田，稻谷就是孩子們的口糧。歉收時，讓每個孩子吃飽并不輕松。為了多掙幾個錢，她每天天不亮就騎著自行車，馱著批發來的日用品去趕集，一騎百多里地。有時下大雪沒有集，高淑珍就走街串戶地賣。“我一天出去掙十塊二十塊，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我心里頭歡喜，騎著車子都有勁。”

高淑珍的故事見諸媒體后，她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捐助，不少志愿者趕來愛心接力，上海一家醫院為高淑珍小院的十個孩子實行了治療手術。說到遺憾，高淑珍覺得自己最愧對的是女兒。王國光為了母親的課堂，毅然中斷了學業，擇偶時的條件是必須入贅，這樣可以幫著照顧這群特殊的學生。在“感動中國”的頒獎晚會上，高淑珍流著淚說出了積壓許久的心里話：“閨女，媽對不起你！”

三

“最美女教師”是2012年的高頻詞匯。張麗莉一襲長發，一臉燦爛的笑容，坐在輪椅上。她說：我沒有后悔自己的選擇。

在她接受搶救的那段時間里，全國億萬人的心為之牽掛。目前，她在中國康復研究中心接受治療已經四個多月，身體情況恢復良好，已可以安裝臨時假肢，進行站立平衡訓練和行走訓練。她說：“現在每天的康復課程排得滿滿的，舉啞鈴、俯臥撐、仰臥起坐、水中訓練……”因為長時間臥床，她身上的關節都有一定僵硬，訓練中要恢復這些關節的靈活性，她有時疼得把頭埋下去，但一直都咬牙堅持著，“只要我努力堅持下去，一定能自由行走，一定能早日回到講臺前，回到學生中間。”

她希望，她的“寶貝”孩子們能永遠點亮心靈，學會愛別人。

（蘇童摘自《解放日報》2013年2月19日，內容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