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奧巴馬改不動，而知中國有多難

美國總統奧巴馬星期一正式開啟了又一個四年任期。他的國家正在遭受經濟疲軟和政治分歧的困擾，作為連任總統，他最清楚推動這個世界最大經濟體變革有多難。 奧巴馬是高喊“變革”于4年前走進白宮的，這個口號他現在已經不怎么喊了。從變革的角度說，他的前4年差不多交了白卷。華爾街依然如故。唯一能拿出手的醫療改革至今懸在半空，基本推不下去。 美國是世界上超級龐大的管理系統。它的力量大，在全球牽動的利益自然就多，它面臨的抉擇也會更多。美國國內的社會比中國社會總體上要小，但美國內部的矛盾釋放很充分，把美國體制的能力占得滿滿的，并使它逐漸變得笨拙，喪失了彈性。奧巴馬前4年給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風度”和一些“名言”，但似乎很難有什么精彩作為留給歷史。 這不是奧巴馬笨，而是美國這個“家”越來越難當。掣肘奧巴馬的力量實在太多了，近十幾年來，美國國內的分化和分歧越來越嚴重。 美國處在人類社會發展的高點，它這樣“混”4年最重要的是有資本，“混”得下去，代價無非是看到新興國家發展更快時的危機感。如果以美國政府的做法領導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大國，大概就“混”不下去了。 中國同樣是超級龐大的管理系統，中國的力量不及美國，沒去世界各地惹麻煩，但中國的國內如今是地地道道的“矛盾多發期”。中國的社會矛盾總量美國根本沒法比，它們過去被埋著或者半埋著，現在逐漸開始學習在美國社會里的那種釋放。中國早已不是政府的一個號召就能貫徹到社會末梢的國家。 中國內部的糾結，橫向一比反而容易看得清楚些。從奧巴馬4年前高喊“變革”至今，中國的改變顯然比美國多多了。中國過去幾年的變化甚至多得讓我們覺著變化本身成了狀態，而變化逐漸升格成某種“石破天驚”的東西。 中國過去幾年醫改的力度，讓奧巴馬的醫改相形見絀。而中國的變化又豈止醫改！幾乎中國的所有社會政策都在朝著改善民生和加強公平的方向調整，中國雖然沒有“阿拉伯之春”那樣的政治顛覆，但中國社會的改革幅度無疑是這些年全世界最大的之一。 與此同時爭議的熱情也在中國被不斷喚醒，民主迅速發展。這一切給中國社會新添了活力，打破了以往不真實的表面統一。這對中國無論如何是好事，但同時也是新事。如何把握新局面，讓政治和意識形態層面的好事最終轉化成社會民生領域的成果，這對中國將是長期考驗。 至少有一部分人處于中國社會多元化初期的特殊興奮中，他們有影響輿論的新興市場化手段，但缺少必要的視野，一些人甚至缺少維護國家和最廣大公眾利益的責任感。 中美都是面臨治理困難的大國，但美國可以守成，而中國必須不斷前進。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學了美國的很多東西，但也要從它金融危機以來的表現中汲取一個關鍵的教訓：爭論是好事，但不能無休無止，中國一定要保持能夠適時決策的優勢和將決策變成行動的力量。 中國不僅已經進入什么決定都會遭遇反對聲音的時代，而且正逐漸走向它的“深水區”。這里什么寶貝都有，但任何寶貝都必須對中國人實用。21世紀的中國要走好，第一定律是這個國家要不斷擴大民主，第一戒是，中國社會不能變成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