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提拔”副縣長

朱昌俊，李英鋒

湖南湘潭市有關部門5月7日通報稱，湘潭市委常委會研究決定，提名免去“火箭提拔”的徐韜湘潭縣人民政府副縣長職務，按有關法律規定辦理，按科級職務安排相應工作。

這已經是湘潭“火箭提拔”事件自今年3月中下旬發酵以來，出現的第三次進展。就在半個月前，湖南省委宣傳部發布調查結果通報稱，徐韜提拔過程“沒有發現人為操作、弄虛作假及其他嚴重違規問題”，但未嚴格履行相關程序。不過，六名相關的干部被處以批評教育的懲罰。彼時，“為何處于事件中心的徐韜未受任何處理？”成為輿論對這一處理結果的最大質疑。以此來看，徐韜終被免去副縣長一職，看似達到了輿論所期待的局面。

如果徐韜的去職，確系因為選拔程序上的問題，那么，在這樣的結果面前，還有很多未竟之問，這些問題的答案需要弄個水落石出。

第一問：徐韜被“火箭提拔”為副縣長，難道只是未嚴格履行相關程序，就沒有實質違規？程序問題與實質問題往往是孿生的，且僅就已知的信息看，徐韜在湖南郴州參加公選卻在湘潭被錄用，錄用時徐韜還是湘潭大學的全日制研究生，這兩個問題都是明顯的實質問題，湖南省委宣傳部之前的通報定性并不能令人信服，對有關官員“撓癢癢式”的問責也不能讓人滿意。

第二問：對徐韜擔任副縣長之前的“火箭提拔”該如何處理？徐韜雖然被免去了副縣長職務，但還要繼續擔任正科級職務，如果是因為程序問題被免職，如何又會“按科級職務安排相應工作”？而徐韜工作十個月就被提拔為副科級干部，在被提拔為湘潭市岳塘區建設路街道辦事處副主任過程中，岳塘區委組織部只進行了談話推薦，沒有進行會議推薦，沒有就破格提拔事項向上級組織部門報告，這就是一種嚴重的程序瑕疵，影響了結果的公正性。當地應該對徐韜的“火箭提拔”進行全面徹查。

第三問：徐韜的父母到底對徐韜的“火箭提拔”施加了何種影響？當地一些官員敢于冒著違反程序的風險破格提拔徐韜，徐韜父母的影響力難逃嫌疑，這種嫌疑正是徐韜“火箭提拔”事件的核心問題，但相關的調查處理始終未就澄清這種嫌疑給出有說服力的回應。

第四問：在官場還有多少“徐韜”在潛伏？我們有一整套確保公平用人的制度，可是，為什么“徐韜們”你方唱罷我登場，前赴后繼？我們該怎樣有效防范、及時發現、徹底整改“帶病”的“火箭提拔”？

公眾對于“火箭提拔”事件的不舍關注，絕非是為了等待一個最終的“結果正義”，而是希望看到一次公信受質疑的提拔事件，能夠以最大的程序透明來樹立公信。不管有無問題，問題多嚴重，都能以“看得見”的方式向公眾證明結果的公正。顯然，現在這樣的處理結果，離“看得見”的程序自證，還存在很大距離。徐韜的去職行為，到底是因為個人所面對的輿論壓力而自動選擇“隱身”，還是真正因為選拔程序上的問題而被免職？這不僅關系到公眾能否對這樣的結果抱以平常心，并感受正義的回歸，更關系到，這樣的“火箭提拔”被處理能否令后來者引以為鑒。

一個疑竇叢生的處理結果不可能打消公眾對“火箭提拔”的負面想象。而處于事件中心的湘潭當地在之前還曾被曝出“火箭提拔”并非個案。

【原載2013年5月9日《檢察日報·每周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