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荻
所謂國際產品責任案件,也可以稱為涉外產品責任,是指當事人、產品、產品損害行為和損害后果等諸因素中至少有一個與外國發生聯系的產品責任案件。[1]隨著國際貨物交易的日益頻繁,國際產品責任的糾紛逐漸增多。而由于產品責任實體法國際公約的缺失,產品責任的沖突法規則顯得尤為重要。2007年歐盟頒布的《羅馬條例II》①就在歐洲范圍內建立了統一的產品責任沖突法規則。該條例頗具特色,將這一領域內新近的立法原則加以融合,實現了各種價值取向的平衡。我國也于2011年4月1日開始實施《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以下簡稱《適用法》),從而為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制定了特殊的規則,但相對歐盟法律,其漏洞與不足還是較為明顯。筆者在此不揣簡陋,在對歐洲立法趨勢略作闡釋的同時,力求能對我國立法的改進有所啟示。
2007年7月11日,歐洲議會和歐盟理事會通過的《關于非合同義務法律適用的第864/2007號條例》(以下簡稱為《羅馬條例 II》)于2009年1月11日生效?!读_馬條例II》的誕生,使非合同之債的法律適用在歐盟各國形成了一種“超國家”的法律淵源,直接在歐盟各國內適用,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當然也被包含在其中。作為這一領域立法的重要突破,《羅馬條例II》中的相關規定通過對多個連接點的整合運用,實現了各種價值取向的融合,較為合理妥當地處理了產品責任的法律沖突問題。
將涉外產品責任從一般侵權法律關系中分離出來,為其制定專門的法律適用規則,對其法律適用進行單獨調整,這已經是現代歐洲乃至國際私法的立法潮流之一。[2]早在1972年的《海牙產品責任法律適用公約》就已經對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做出了專門的調整,之后各國的國際私法立法都普遍將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單獨立法,針對其特殊性制定不同于一般侵權的沖突規則,這一立法原則也被稱為“獨立調整原則”。因此,《羅馬條例II》也順應了這一立法趨勢,在該條例第4條的一般規定外,還制定了關于產品責任的特殊法律適用法。
在產品責任案件中,一方面,為實現國際私法對實質正義的追求,受害人作為弱勢一方應當受到特殊的保護;另一方面,隨著國際貿易的不斷發展,產品流通更加便利,被告人對其可能承擔責任的預見性也甚為重要,不可忽視。為此,《羅馬條例II》建立了一個相對繁瑣但確實明確有效的立法體系,以實現受害人利益與責任方可預見性的平衡。
1.《羅馬條例II》肯定了雙方共同經常居所地法的優先適用效力
在一般情況下,共同經常居所地與產品責任案件有著最緊密的聯系,不僅有助于受害人了解其權利與義務,而且也有利于被告人了解其責任。同時,雙方共同經常居所地的適用也有利于實現案件的可預見性與判決的一致性。根據《羅馬條例II》第4條第二款之規定,當損害發生時,侵權人和被侵權人有共同經常居所地時,共同經常居所地的法律應當予以適用。目前確實可以看出,這一規定不僅為歐洲立法所認同,也是世界范圍內的立法潮流。
2.根據《羅馬條例II》之規定,要依次適用受害者可能更為熟悉、對受害者更為有利的受害者的慣常居所地、產品獲得地或者損害發生地決定適用何國之法律
首先就必須要滿足一個條件,即產品必須在該國銷售,否則,責任方的經常居住地法律則會被適用。之所以作出這樣的規定,是因為在諸多情況下,可能因為私人的非商業流通轉讓,使得產品的獲得地和銷售地并不是同一個國家。而按照傳統的侵權法理論,如果受害人在獲得地遭受了損害,那么通常獲得地國,也即侵權地法會被適用。這樣規定的不合理之處是顯而易見的,“侵權人”無法預見到自己的產品會流入該國家,也更無法預見到該國家的侵權責任法可能會適用于自己。因此,“產品銷售”的要求正是為了保證產品銷售行為人能夠預見到自身產品流入某國的可能性,從而保障“侵權人”承擔產品責任的預見性,這就是目前產品責任適用法領域內“排除不可預見性原則”運用的體現。
同時,為保障受害人的權利,證明侵權人有在某國有營銷行為,其要求并不高。通??梢哉J為,將產品提供給潛在客戶的行為,不論是實質上的出售行為、分銷事實,還是僅僅在該國播放廣告,甚至于在網絡上的銷售行為,都可能被認定為“產品確實在該國銷售”。[3]同時,還應當注意,此處的“產品”并不要求是導致損害的特定產品,而只要是同種類的產品即可[3](P482)。
最密切聯系原則由美國里斯教授所倡導,其合理內涵也為歐洲立法接納采用。最密切聯系原則的運用使傳統單一的沖突規范的形式多元化,使原有封閉、機械的規范轉化為靈活、彈性的規范,避免了適用單一聯結點的盲目性,減少了不公正不合理結果的產生。同時使法官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選擇合適的準據法,保證了個案公正。在復雜的產品責任領域,這樣的靈活性規定確實更為必要。[4]同時,與普通法系的規定不同,歐盟《羅馬條例II》只將最密切聯系原則作為“逃離條款”,只用于在特殊情況下,對具體規定的背離,旨在追求法律適用確定性的同時,尋求與靈活性的平衡。而這一特殊情況的限制是較為嚴格的。根據《羅馬條例II》第5條第二款之規定,只有當綜合案件之全部情形認為其他國家與該案明顯的有更為密切聯系之時,才能適用最密切聯系國的法律。
根據《羅馬條例II》之規定,雙方可以在損害事件發生之后就適用法律達成協議,或者在雙方都是從事商業活動的前提下,允許當事人在事件發生之前達成法律適用的協議。因此,就產品責任案件而言,消費者與生產者或者是銷售者只能在事件發生后達成協議。這樣的規定一方面為當事人意思自治提供了可能性,另一方面也考慮到消費者和生產者、銷售者之間明顯過于懸殊的實力差距和談判地位,出于保護作為弱勢一方的消費者的權利,歐盟立法者在尋求突破,允許意思自治引入的同時,也對此也采取了謹慎的態度,限制了意思自治的適用。
綜上所述,從歐盟層級化的立法模式可以看出,歐盟立法者在保護受害人利益的同時,亦將“排除不可預見原則”融合,實現兩者利益的相對平衡;在尊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同時,也關注對弱勢群體的必要保護。其立法模式的構建不僅考慮到產品責任的特殊之處,也不忘與一般侵權的相連相通;這不僅有助于實現法律的確定性,也強調其與司法靈活性的平衡,以此增加實現實質正義的可能性??梢钥吹剑瑲W洲立法在其自身需要的基礎上,將各種原則有機融合,有效地實現了多種價值取向間的平衡,值得學習和借鑒。
在《適用法》出臺以前,我國并無專門調整涉外產品責任法律適用的制度。因此,該問題只能依據《民法通則》第146條②關于一般侵權行為的規定處理。姑且不論該條規定本身的不合理之處已飽受詬病,就以一般侵權之規定處理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問題而言,其忽視了與產品責任案件具有更密切聯系的特有的連接因素,如產品銷售地或分銷地、產品購得地以及產品進口地等,[1]也忽視了在產品責任領域內特有的原則,如保護被侵權人利益以及排除不可預見原則等。這樣的規定無疑是不公平不合理的,更與國際實踐相差甚遠?;谏鲜鲈?,我國《適用法》對產品責任問題做出了特殊規定。
1.《適用法》體現出保護弱者的原則,確立了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法的優先適用地位
與《羅馬條例II》相同,《適用法》也肯定了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法的優先適用地位。這樣的規定體現出“以保護受害人利益為導向,遵循適用較好法律原則或有利原則”[5]的立法趨勢。在產品責任案件中,當事雙方存在著天然的不平等,侵權人在案件的舉證等諸多方面較之被侵權人而言都有絕對的優勢。因此,與通行的責任方的嚴格責任制度相對應,在沖突法上,許多國家也在法律選擇上更多地考慮了被侵權人的利益。而以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法為首選聯結點,正是保障了被侵權人充分的預見性和熟知其權利的能力。美國的Reese教授也曾指出:“當一項基本政策或所涉及的多項政策均導向同一趨勢時,法律選擇法則成效的重要標準是它能達成或促進主要的政策或多項政策到什么程度,幾乎全世界所有的國家的產品責任法趨勢都是有利于原告,而對供應者施以嚴厲的責任。”[6]
2.《適用法》體現出被告人可預見性的原則,適用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法是有條件的
根據該法第45條之規定,如果侵權人在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沒有從事相關經營活動的,適用侵權人主營業地法律或者損害發生地法律。此條規定作為一種在預見性上的平衡,也跟隨了通行的立法趨勢,體現了排除不可預見原則。在法律實踐中,各國逐漸認識到,片面保護被侵權人也會導致諸多問題。過度的傾向原告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生產者的負擔,對社會生產的發展有一定的消極作用,尤其當責任方根本無法預見可能承擔的責任時。因此需要在二者之間,在個人利益與社會發展之間,在效率與正義之間尋求一種動態的平衡與契合成為必要。[7]尤其是對于大部分發展中國家而言,國內企業會因為適用最有利于受害人法而加重其負擔,與發展經濟的目標不符。因此,我國在以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法為聯結點時,也應當加以限制,來保障侵權人的預見性,以求平衡。
3.《適用法》建立了被侵權人單邊意思自治的法律選擇方法
與《羅馬條例II》要求雙邊合意選擇法律的規定不同,為實現保護被侵權人利益的目的,我國《適用法》更是賦予了被侵權人單邊選擇法律的權利,以實現其最優利益。根據我國《適用法》第45條之規定,被侵權人選擇適用侵權人主營業地法律、損害發生地法律的,適用侵權人主營業地法律或者損害發生地法律。
自法國學者杜摩林提出意思自治以來,意思自治的適用范圍被不斷擴大,并且也終于在產品責任領域占有了一席之地,如1995年《意大利國際私法制度改革法》第63條、《瑞士聯邦國際私法典》第135條、1998年《突尼斯國際私法典》第71條、海牙《產品責任法律適用公約》第6條等法律規定。[8]《適用法》將意思自治原則引入產品責任領域,是我國立法上的一個突破,體現了保護受害人利益的良好愿望。
但是,突破實現遠不等于法律的完善,良好的愿望也并不意味著良好的實踐效應??梢钥吹?,我國的有限意思自治并不完善,還存在著明顯的缺陷。
1.我國立法尚存不確定性,可預見性不足
這一缺陷集中體現在當侵權人在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沒有從事相關經營活動時,排除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后,適用侵權人的主營業地法律還是損害發生地法律,并未有確切的選擇標準,故而在選擇上具有隨機性,完全取決去法官的自主裁量。事實上,早在《適用法》頒布之前,我國《民法通則》及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將侵權行為地解釋為實施地或者結果地的類似規定,就因為缺乏選擇標準而為眾多學者所評判。[9]而十余年后,《適用法》卻仍未聽取學界的合理意見,依然做出此種類似的隨機性規定,不能不說令人遺憾。
2.目前立法對被告方的可預見性照顧不足,導致雙方權利失衡
根據《適用法》第45條的規定,被侵權人可以單方面自主選擇適用侵權人主營業地法律或是損害發生地法律,且并未施加任何限制條件。在商品和人員流動日益便利的今天,損害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地方,遠非侵權人所能預見。因此,對損害發生地法律的適用不加限制,很可能會給生產者或者銷售者施加無法預期的責任。
3.立法上最密切聯系原則的缺失,可能犧牲個案的實質公正
如前所述,產品責任案件往往十分復雜,一件產品從生產者到消費者可能會與很多國家有著一定的聯系,對所有案件規定一致的聯結點可能在個案上造成偶然性。[10]因此,以最密切聯系原則作為補充性原則,是現代國際私法立法的必要。而我國《適用法》僅在第2條規定該法和其他法律對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沒有規定時,適用與該涉外民事關系有最密切聯系的法律,這并不能達到修正適用法律的目的,也使得最密切聯系原則在產品責任領域內很難有一席之地。
綜上所述,《適用法》的出臺為我國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帶來了進步,但同時其規定也尚未盡善盡美,簡而言之,缺陷的根源在于各種理念間的不協調與立法失衡,以至于對受害人利益的過度傾斜、法律選擇確定性和靈活性之間的不平衡。
通過對歐洲立法趨勢和我國相關規定的分析,筆者認為,就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而言,我國新頒布的《適用法》尚存在不可忽視的缺陷。有鑒于此,筆者僅以粗淺之見解,借鑒歐盟法令的規定,提出相關建議,以期拋磚引玉。
如前所述,當被侵權人經常居所地的適用被排除后,適用侵權人的主營業地法律還是損害發生地法律并未有確切的選擇標準,因而使這一決定完全淪為法官的自由裁量權。這一方面導致法律適用的不確定性,另一方面也可能助長法官武斷地擴張適用。尤其對于本身適用外國法意識就不強的中國法院來說,這樣的默許是無益于國際私法在實踐中的交流和發展,更可能助成一種封閉的法律狀態。
相比之下,《羅馬條例II》的層級規定卻顯得清晰明確,雖然略顯復雜,但卻增加了法律的確定性。當然,筆者也并不認為應照搬歐盟模式,完全修改法律以做出類似的層級性規定。但是,一個客觀、明確的選擇標準,無論是對于法律確定性還是發展來說,都是十分必要的。拙見認為最高人民法院可以就此問題考慮以司法解釋之形式,在保證侵權人可預見性的前提下,基于保護消費者的立法宗旨,優先適用更有利于弱者的法律。這一解釋不僅能夠更好地體現《適用法》保護弱者的價值取向,也能夠照顧到侵權人的合理期待。同時,這一選擇也與《適用法》的其他規定相通相容,體現立法的整體性與完整性。
《羅馬條例II》對各項連接點的適用均以侵權人的可預見作為法律適用的基礎,雖然在當事人選擇適用法律時未有特別提及,但其選擇本身要求是雙向的,而并非單方選擇。因此,這一制度設置本身就已經照顧到侵權人的可預見性。而當允許受害人單方面選擇準據法時,歐洲各國均明確規定以生產商或銷售商的可預見性作為限制。例如1995年《意大利國際私法制度改革法》第63條規定:“……被損害方可以選擇適用產品銷售地法,除非制造商能證明該產品未經其同意在那個國家上市銷售?!薄度鹗柯摪顕H私法典》第135條也規定:“……受害人可以選擇獲得產品所在地國家的法律,除非侵權行為人證明該產品未經其同意而在該國銷售?!盵9]
此種限制是有其合理性的。首先,從最密切聯系原則來看,產品可能被帶到各個地方,故而損害發生地很可能帶有巧合性與偶然性,與案件并無實質性聯系;其次,從保護責任方的可預見性來看,在產品責任案件中,產品在售出之后其去向是不能為生產者或是銷售者所預見的,損害發生地的巧合性,對責任方來說,也帶來了極大的不可預見性。
對我國這樣的發展中出口大國而言,按照《適用法》的規定,企業所面臨的責任將會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和肆意擴大性,給國內責任方施加沉重的負擔,打擊產業的積極性,既不公平,也與促進發展的目標相悖。例如,一位德國游客在中國購買了一頂中國生產的旅行用帳篷,但在美國的旅途中,帳篷出現問題并導致人身損害。在這種情況下,根據《適用法》之規定,德國游客可以選擇作為損害發生地法的美國法律對中國生產者進行起訴,而美國法律的產品責任認定標準、損害賠償標準都可能遠遠高于中國法律的規定。更為不公平的是,中國廠商可能無法預見其產品會流向美國,從而在該案中可能要承擔美國法下的責任。應該看到,在國際貿易迅速發展的條件下,隨著國際經濟、人員流動的空前頻繁,以及“中國制造”產品的大量出口,我國廠商在產品質量問題上面臨著全球化的挑戰。當然,《適用法》不應當作為我國廠商逃避義務的工具,而且保護消費者權益的合理意愿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時,在筆者看來,《適用法》也絕不應給責任方帶來這種無法預見的威脅,以至于造成侵權人和被侵權人在權利義務上的嚴重失衡。歐洲學者也曾提出,片面地擴大被侵權人的選擇權利,將導致不能預見的風險,這明顯有損于法律的公平性與對等性。[3]我國立法者保護消費者權益的初衷無疑是值得肯定的,但立法如果走向極端而忽視另一方的合理權利,則會導致法律喪失其應有的人本和公平精神。
因此,筆者建議,在允許被侵權人單方面選擇適用法律的同時,也應當借鑒歐洲立法的均衡之術,以侵權人在該地從事相關經營活動為條件來保證侵權人的預期利益。
在對實質正義日益重視的今天,最密切聯系原則作為打破傳統沖突規則機械性和僵硬性的重要工具,在錯綜復雜的產品責任領域理應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一直以來,最密切聯系因其對成文法國家法律靈活性不足的有效彌補而為大陸法系國家所普遍接受,因此,其在實踐上也相對成熟,并且與我國現行的沖突法基本原則相適應。從此種考慮出發,為實現個案公正,《羅馬條例II》關于最密切聯系的規定是值得參考的。
因此,筆者認為可參照《羅馬條例II》的逃離條款之規定,即如果法官認為另一國家與該案明顯有更為密切聯系之時,應適用最密切聯系國的法律。同時,也應指出,最密切聯系只有在個別情況下,綜合審視全案之情形,才能予以適用,以此平衡法律適用的靈活性和確定性。
在產品責任適用法立法缺位了數十年之后,《適用法》的出臺終于填補了這一空缺,向完善我國的產品責任立法的目標邁進了一大步。但同時,我們也應看到,目前的立法還是存在著不容忽視的問題,諸如侵權人和被侵權人雙方利益上的不平衡,立法靈活性和確定性的失調。隨著《適用法》的施行,這些立法上的缺陷對實踐的影響也將逐漸顯現。為改進《適用法》的相關規定,真正實現立法目的,借鑒國外的先進經驗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與我國立法體制和理念更為一致的歐洲法律。在產品責任的法律適用這一領域內,歐盟立法所帶來的最大啟示就是“平衡”二字。因此,《適用法》只有避免極端立法、粗陋立法,才能真正將良好的立法目的轉化為真正的實踐效果。
注釋:
①REGULATION (EC)No 864/2007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AND OF THE COUNCIL of 11 July 2007 on the law applicable to non-contractual obligations(Rome II).
②《民法通則》第146條規定,侵權行為的損害賠償,適用侵權行為地法律。當事人雙方國籍相同或者在同一國家有住所的,也可以適用當事人本國法律或者住所地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不認為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外發生的行為是侵權行為的,不作為侵權行為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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