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少量字跡的檢驗

裴吉滿

（西寧鐵路公安處，青海 西寧 810006）

淺談少量字跡的檢驗

裴吉滿

（西寧鐵路公安處，青海 西寧 810006）

少量字跡的檢驗歷來是筆跡學研究的一個重點課題，在鑒定過程中，要牢牢把握少量字案件的特點、少量字跡的檢驗方法、少量字跡檢驗的基本原則三個方面，客觀、準確、實事求是地做出鑒定結論。

少量字跡；特點；檢驗方法；基本原則

少量字跡的檢驗，常見于刑事案件或民事案件中。此類案件字數往往少則幾個字，多則十幾個字，如誹謗案件、敲詐勒索案件中的恐嚇信、反動標語、簽名案件、冒領存款案件、改寫票據及證件案件、遺囑糾紛、民間的借貸等經濟糾紛案件等等。

少量字案件中，筆跡特征的種類少，且特征出現的頻率低，每個特征常常是一次出現，書寫習慣反映不充分，加上主觀上的偽裝和客觀條件的影響，與被鑒定人字跡比對時，有時差異點和符合點的性質都不夠明確，難以充分、準確地進行綜合評斷和作出準確的鑒定結論。因而少量字跡的檢驗，是筆跡鑒定中一項艱巨而困難的任務，歷來是筆跡學研究的重點課題。

下面，根據筆者多年從事文檢工作中經驗和體會，就如何對少量字跡進行檢驗進行簡述。

一、少量字案件的特點

少量字案件中的檢材字數少，句式簡單，很少使用標點符號，一般沒有固定的書寫格式，書面語言特征、文字布局特征和筆跡一般特征出現率極低，字跡可能書寫在各種不同客體表面上，書寫工具的種類多種多樣，有的是正常書寫工具，有的是非正常書寫工具，現場情況往往比較復雜。

（一）可供鑒定利用的筆跡特征少

少量字案件中，由于字少，一個字重復出現的機會少，筆跡特征出現率低，相同筆畫和單字的書寫動作規律性不易反映出來，書寫人的書寫習慣暴露得不充分，穩定的特征難以把握，可供鑒定利用的主要條件就是少許筆跡細節特征。

（二）筆跡特征多受書寫條件影響而引起變化

少量字跡多屬非正常字跡，有的字跡書寫人雖無主觀動機驅使進行偽裝書寫，但客觀條件多會引起筆跡特征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這類案件中就地取材進行書寫的情況較多，書寫工具多是非正常的，如土塊、石塊、鐵釘、樹枝、小刀等。書寫承受體表面性狀差別大，有的甚至異常。如有的比較堅硬，有的比較松軟；有的比較平整光滑，有的比較粗造；有的表面凹凸不平等。上述各種情況都會影響書寫活動的正常進行，從而引起筆跡特征發生一定程度的改變。現場情況比較復雜，書寫姿勢和書寫方法往往不正常。如果選擇的書寫位置過低、過高或側身書寫，由于身體難以保持平衡，書寫運動器官支撐不穩，視覺的監督作用下降，書寫動作難以控制，必然會引起筆跡特征的改變。

（三） 偽裝手法多樣，筆跡特征被歪曲程度大

少量字案件中，由于字少，書寫人容易偽裝自己的筆跡特征。此類案件中隨意偽裝書寫占的比例較大。常用的偽裝手法是故意改寫書寫速度，改變字體、字形，破壞單字結構，故意改變筆形等。不同的偽裝書寫手法對筆跡特征的歪曲程度不同，引起筆跡特征改變的方面各不相同。

（四）書寫人的書寫習慣難以確認

由于字少，筆跡特征的再現性差，常常無相同字和相同的偏旁部首，甚至相同的筆畫也較少。因而按照常規的方法確定作案人的書寫習慣較難，一般只能根據每個特征是否自然流利或正常來判斷。而這種判斷主要是依靠檢驗人員的個人經驗和認識，因此準確性較差。

二、少量字跡的檢驗方法

（一） 分析檢材筆跡的形成條件

在進行檢驗之前，必須詳細了解案件的基本情況。對于標語等案件，應注意了解發案的時間、地點、現場環境、書寫工具種類、書寫面的性狀。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文檢人員還應深入案件現場進行實地勘查，了解引起筆跡特征變化的相關因素。在此基礎上，確定檢材筆跡特征變化的程度。

（二）判明檢材筆跡有無偽裝，查明偽裝書寫手法

檢驗少量字跡時，首先要對檢材字跡進行初步分析，研究檢材筆跡是否正常，能否反映書寫人的書寫習慣，如果檢材字跡有變化，應進一步分析其變化的原因和特點，找出變化的規律。引起筆跡變化的原因很多，其中作案人故意偽裝和受客觀條件影響是主要的。判明檢材筆跡有無偽裝的方法是：1.從整體上觀察檢材筆跡是否有偽裝筆跡的基本特點出現，如字體、字形是否統一，運筆動作是否流利，錯字情況與書寫水平是否相稱。2.分析單字筆畫，有無異常現象，如單字筆畫起收筆位置不準，運筆動作生硬呆板，筆畫中出現不適當的停頓、中斷、抑壓，收筆部位有細小無力的反射動作或拖帶現象，筆力輕重不勻的連筆動作緩慢而不自然，甚至出現筆連意斷現象等等。如果檢材字跡具備上述特點，一般可判斷為偽裝筆跡。確定檢材筆跡的偽裝手法，必須根據各種偽裝筆跡的具體特點進行分析。

（三）廣泛收集樣本，以掌握書寫人書寫習慣的變化規律

少量字跡案件在檢驗中很難找到案前的相同字，檢驗時應大量收集嫌疑人案前、案后筆跡，從不同字的相同筆劃、相同偏旁部首發現特征。必要時應親自反復多次提取樣本，以使書寫人在多次反復書寫中將原先沒反映的特征暴露出來。另外，還要注重多收集與檢材書寫紙張、格式等相同的實驗樣本，利用其文字以外的特征，譬如書寫格式、文字與格線的位置、阿拉伯數字的組合形式等等，以增加樣本的可比條件。收集的筆跡樣本中要盡可能多的包括與檢材相同的單字、相同的偏旁部首、相同的筆畫等。如收集簽字樣本，要收取全寫、簡寫、聯寫、縮寫等各種形式的簽名字跡，簽字的字數至少要達到五次以上。

1.收集案前、案后筆跡樣本

案前、案后筆跡樣本是指被鑒定人在案件發生之前和之后，在日常工作、學習和生活交往中形成的筆跡材料。收集的范圍包括被鑒定人的檔案資料中自己親筆書寫的自傳、填寫的表格，上學過程中的作業、各種答卷，工作中的會議記錄、工作總結、思想匯報，日常生活中的購房合同、日記等等。

一起“股份轉讓協議”中簽名字跡檢驗案例（以下簡稱簽名字跡檢驗案例）

2.收集實驗筆跡樣本

實驗筆跡樣本是讓被鑒定人按照檢材的內容、書寫條件和形成條件而書寫的筆跡材料。收集筆跡樣本時，要由相關人員親自收集。收集時，不能向被鑒定人提供任何書寫字跡作底稿，讓其原樣照抄照描，要采取聽寫的方式，把筆跡鑒定需要的單字改編成自然、通俗的文稿，讓被鑒定人保持平靜的心情，處在正常狀態下進行書寫，讓其書寫的文字盡可能反映出平時固有的書寫習慣，同時要堅決制止被鑒定人偽裝筆跡特征的任何企圖，不得讓其任意偽裝。

（四）準確選擇筆跡特征

少量字案件中檢材字數少，常用字少，單字結構一般比較簡單，而相同單字的重現率低，這對認識筆跡特征帶來一定的困難。鑒定的基本方法就是要仔細地研究每個筆畫的細微末節，準確地選擇筆跡特征。為了準確選擇筆跡特征，檢材應盡可能使用原件；樣本數量要充分，種類要齊全，可比條件要好。

一起簽名字跡檢驗案例（同上）的特征比對表

該案檢驗中，如對“劉學軍”簽名字跡的檢驗，檢材中使用橫行書寫，而樣本卻使用豎行書寫。在布局特征有差異的情況下，筆者在檢驗過程中仔細研究了每個筆畫的細節，準確地選取筆跡特征，如“劉”字點筆畫的運筆特征、搭配比例特征，“學”和“軍”的連筆特征和搭配比例特征，通過對這些細節特征進行比較研究，發現特征相符，屬于本質的符合，能夠充分體現同一人的書寫習慣，從而做出同一認定的準確結論。

1.選擇特征的范圍

少量字筆跡檢驗中選擇筆跡特征的范圍主要是運筆特征、筆畫交叉搭配特征、筆畫的基本形態（簡稱筆形）特征、筆順特征、單字基本結構特征、字的寫法特征等。

2.選擇筆跡特征的方法

少量字的檢驗，字數少是我們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因此在選取筆跡特征時要逐字逐筆找規律，深入細致分析特征，變少為多。第一，把相同單字、偏旁部首和相同筆畫聯系起來進行綜合分析，把握書寫習慣的規律性；第二，把不同單字中的相同結構、相同筆畫、不同筆畫中的相同部位聯系起來考察，分析它們的共同點和不同表現形式，找出其共同規律。

3.確定獨特穩定的特征

對于不同種類的筆畫，獨特和穩定的特征所在的具體部位是不同的，檢驗過程中應根據筆畫種類的不同部位選擇特征。在選擇筆跡特征的過程中，一定要結合案件各方面的具體情況進行客觀分析，根據筆跡特征的變化規律和特點，區分哪些是容易改變的特征，哪些是不易改變的特征；哪些是可用的特征，哪些是不可用的特征；哪些是可靠的特征，哪些是有待進一步驗證的特征；哪些是書寫習慣主流和本質的反映，哪些是故意偽裝或受客觀因素形成的假象，等等。只有經過具體分析，才能正確選擇特征，為綜合評斷作出正確的鑒定結論打下堅實的基礎。

（五）全面運用特征數據，綜合評斷特征量與質的關系

筆跡鑒定結論是以書寫習慣特性的異同為基礎的。書寫習慣的特性由筆跡特征的數量來表現。筆跡鑒定沒有一定的特征數量，就難以衡量書寫習慣總和的構成，就難以說明檢材與樣本兩者書寫習慣異同的程度。一般來說，凡是作肯定同一結論的案件，各類特征相同點的比例較高（多在70%以上），相同特征總和占選用特征總數的比例也較高（80%以上）；凡是作否定同一結論的案件，各類特征不同點的比例較高（除字形特征以外，一般多在80%以上），不同特征總和占選用特征總數的比例自然也高（70%以上）。但僅僅根據這些比例數字是不能作出鑒定結論的。對于少量字跡的鑒定，由于字數較少，可供利用的特征數量、種類和范圍局限性很大，因此，除了重視相同與不同特征數量的基本比例關系外，更要確實把握住特征的量與質的辯證關系，在特征中以質的高低作為鑒定結論的主要依據，著重審查它們在特征總和中所占的比例，審查每類特征中鑒定價值特別大的部分的比例，審查那些出現率極低的穩定特征判斷分析它們是否一致，并分析差異點產生的原因。在此基礎上，確定相同點和不同點總和的性質，即是同一人書寫習慣總和中出現的個別差異，還是不同人書寫的某些特征偶然出現。運用特征數據統計法，是鑒定人員認識書寫習慣特性和比較書寫習慣特性異同的重要手段，是分析各類特征出現率及其鑒定價值的重要科研方法。鑒定中運用這一方法，要充分認識檢材，把特征選準找全，要比較特征的數量和質量，還要比較符合點和差異點質和量的總和并分析形成的原因，為確定書寫習慣異同打下基礎。從而客觀、準確地作出鑒定結論。

（六）緊密結合案情，進一步印證鑒定結論

談到在文件檢驗中結合案情，有些人尤其是送檢單位，唯恐鑒定人員受案情的左右，不能公正、客觀地做出鑒定結論[1]。其實這是一種誤解，了解案情和受案情影響是有本質區別的，大量案例說明，鑒定結論的正確與否，與了解案情沒有必然的聯系，而在于鑒定人員對所送檢材和樣本特征總體本質認識的客觀性和認識這些特征總體的途徑是否合理。少量字案件因為字少，往往個性特征反映不充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拋開案情，單純死扣筆跡特征，就會使很多少量字案件不能做出結論。鑒定人員全面了解案情，系統地進行科學分析，是作出正確鑒定結論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面，在少量字跡檢驗中則顯得尤為重要[2]。只有通過全面了解案情，才能準確判斷物證筆跡的書寫習慣，同時有助于全面徹底地利用文件物證，向送檢部門提出更好的建議，彌補送檢部門對文件檢驗了解不深所帶來的局限，從而確定嫌疑范圍，做出客觀的鑒定結論。

三、少量字跡檢驗的基本原則

少量字跡的檢驗鑒定在作出結論時，必須堅持實事求是的基本原則。為何要強調少量字案件的檢驗必須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呢?因為與檢驗多量字案件相比，檢驗少量字案件更容易出現勉強作結論的問題。由于少量字案件字少，特征少，特征還常有變化，帶有相同字的書寫人筆跡材料搜集也較困難。尤其在一些刑事案件中，由于少量字案件的物證既少又單一，如現場書寫的反動標語、綁架勒索案件中的恐嚇信等，往往缺乏別的物證，只能“以字定案”。在這種情況下，偵查機關常常寄希望于筆跡鑒定，文檢人員也容易受破案壓力和可疑情況的影響而勉強作出結論，往往導致冤假錯案的發生。因此作出結論要以筆跡特征質量的高低為依據。能否作出結論，以及作出什么樣的結論，它是由主客觀兩方面的條件決定的。客觀條件方面，如物證筆跡沒有偽裝，或者雖有偽裝變化，但卻有特殊穩定的特征，部分細節特征反映較好，作明確結論就較有把握。而當物證筆跡的檢驗條件較差，筆跡有偽裝變化，作案人的書寫習慣難以確定時，就難以作出結論或難以作出明確結論。總之，作結論必須實事求是，既不能離開客觀條件勉強作結論，也不能單憑主觀愿望盲目作結論。

[1]胡海洋，施欽.再談少量字跡偽裝筆跡的檢驗[J].刑事技術，1999,（2）:39.

[2]王玉峰，王旭.少量筆劃字跡的檢驗[J].刑事技術，2001,（4）: 47-48.

Researcheson Inspection of Few W ords

PEI Ji-man,ZHANG Ying
(Xining Railway Public Security Department,Xining,Qinghai,810006)

A few handwriting verification has always been an important subject study of graphology.During the process of verification,there are three respects required:the feature of the case,the method of inspection and the principia of a few handwriting verification,and then make objective,precise and practical conclusions.

a few handwriting;feature;the method of inspection;the princip le of inspection

D918.92

A

2095-1140（2013）03-0091-04

（責任編輯：王道春）

2013-03-10

裴吉滿（1969-），男，甘肅秦安人，西寧鐵路公安處刑事技術支隊支隊長，主要從事刑事技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