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祥集團與陜西地區

賈熟村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北京100006)

一、有關人物

馮玉祥集團與陜西地區，有關人物眾多，僅擇其重要者簡介如下:馮玉祥(1882—1948)，字煥章，安徽巢縣人。曾任陜西督軍、河南督軍、陸軍檢閱使、西北邊防督辦。官至行政院副院長，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1］2046宋哲元(1885—1940)，字明軒，山東樂陵人。曾任熱河都統、綏遠都統、陜西省主席、察哈爾省主席、河北省主席、二十九軍軍長。［1］773劉郁芬(1886—1943)，字蘭江，河北清苑人。保定陸軍速成學堂畢業。同盟會員。歷任第十六混成旅參謀長、甘肅省主席、代陜西省主席、汪偽軍事委員會總參謀長。［1］2469劉汝明(1895—1975)，字子亮，河北獻縣人。曾任西北陸軍第十師師長、察哈爾省主席、第二集團軍總司令。［1］2458孫良誠(1893—1951)，字少云，河北靜海人。曾任山東省主席、冀察戰區游擊總指揮、汪偽蘇北綏靖主任。［1］1532石敬亭(1886—1969)，號筱珊，山東利津人。曾任西北干部學校校長、代理陜西省主席、代理山東省主席、隴海鐵路督辦、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1］1260于右任(1879—1964)，原名伯循，陜西涇陽人。在日本加入同盟會。曾任陜西靖國軍總司令、陜西省主席、監察院院長。［1］27胡景翼(1892—1925)，字笠僧，陜西富平人。留學日本，同盟會員。組織靖國軍。曾任國民軍副司令兼第二軍軍長、河南督軍。［1］995楊虎城(1893—1949)，號虎臣，陜西蒲城人。曾任陜西省主席、第十七路軍總指揮。［1］2141岳維峻(1883—1932)，陜西蒲城人。同盟會員。曾任河南省督辦、陜西招撫使。［1］868孫蔚如(1896—1979)，名樹棠，陜西長安人。曾入中華革命黨，曾任甘肅宣慰使、陜西省長、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政協陜西省委員會副主席。［1］1549馮欽哉(1890—1963)，原名敬桂，山西萬榮人。同盟會員。曾任靖國軍團長、察哈爾省主席、北京市政協委員。［1］2057劉鎮華(1883—1955)，字雪亞，河南鞏縣人。同盟會員。曾任鎮嵩軍統領、陜西軍務督辦、安徽省主席。［1］2529陳樹藩(1885—1949)，字伯生，陜西安康人。保定陸軍速成學堂畢業。同盟會員。曾任陜西督軍兼省長。［1］1489蔣介石(1887—1975)，名中正，浙江奉化人。留學日本。曾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國民黨總裁、行政院長。［1］2237何應欽(1890—1987)，字敬之，貴州興義人。留學日本。曾任軍政部長、代軍委會北平分會委員長。［1］681邵力子(1882—1967)，原名鳳壽，浙江紹興人。留學蘇聯。曾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秘書長、甘肅省主席、陜西省主席、全國人大常委。［1］783張學良(1901—2001)，字漢卿，遼寧海城人。曾任陸海空副總司令、西北“剿匪”代總司令。［1］1889顧祝同(1893—1987)，字墨三，江蘇漣水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畢業。曾任軍事委員會洛陽行營主任、西安行營主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國防部參謀總長。［1］2842

二、歷史沿革

在袁世凱時期，陸建章為陜西督軍。袁世凱死后，段祺瑞任國務總理，以陳樹藩為陜西督軍。不久，又以劉鎮華為陜西省長。［2］1917年8月，孫中山在廣州組織軍政府，反對段祺瑞，進行護法。1918年1月，胡景翼在三原獨立，組織靖國軍。以岳維峻、楊虎城為支隊司令。其他反對陳樹藩者郭堅、樊鐘秀、盧占魁、弓富魁等亦為司令、總指揮。［3］85然素乏訓練，軍紀殊難維持。即發表討陳樹藩檄文。2月，于右任奉孫中山之命入陜，8月陜西靖國軍推舉于右任為總司令，張鈁為副總司令，設總部于三原。11月，軍政府任命于右任為陜西督軍，張鈁會辦軍務。12月，于右任通電指責北洋政府調七省之師進攻陜西，“惡得謂停戰議和?”

1919年1月，陳樹藩、劉鎮華電北洋政府，已開始總攻三原。1920年，直皖戰爭爆發，皖系戰敗。直系控制了北洋政府。1921年5月，任命閻相文為陜西督軍。皖系的陳樹藩拒絕交卸。7月，閻相文率其第二十師及馮玉祥部第十六混成旅攻占西安。陳樹藩退往漢中。馮玉祥率部駐咸陽。北洋政府將馮部變為陸軍第十一師，以馮為師長，兼陜西西區剿匪總司令。馮以石敬亭為參謀長，李鳴鐘、張之江為旅長，劉郁芬等為團長。馮介紹胡景翼至西安與閻相文聯歡。郭堅欲效胡所為，亦至西安拜見閻氏，閻命馮玉祥捕郭堅殺之為民除害。

8月，閻相文因為軍餉困難，籌措無方，屢遭曹錕、吳佩孚嚴電斥責，服毒自殺。北洋政府任命馮玉祥繼任陜西督軍。9月，馮玉祥與于右任協議，改編靖國軍。推舉于右任為陜西自治籌備會會長，胡景翼為陜西陸軍第一師師長。11月，于右任在高陵召集靖國軍及陳樹藩代表開會，決定團結反擊馮玉祥部進攻。陳樹藩宣布要求陜人治陜，并出兵占領邠州。

1922年4月，馮玉祥奉命率部離開陜西，參加第一次直奉戰爭。馮在陜期間，曾致力于交通事業，令所部官兵分段修筑汽車路，由石敬亭督辦，迅速完成西安至潼關之線。又廣設平民學校，使人讀書識字。提倡放足，嚴禁吸食鴉片。在省垣內外，汽車道旁植樹千萬株。一切新政，次第興舉，成績煥然。

馮玉祥率部開往前線，由張之江旅留守鄭州，豫督趙倜率兵三師圍攻鄭州，馮電胡景翼援鄭，胡派鄧寶珊等向趙軍沖鋒，鄭州解圍，胡軍乘勝又連克開封、歸德。馮認為:“這次戰役，胡笠僧部隊出力很大，他們器械不全，餉項不足，竟能奮勇參加斗爭，實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于是，馮胡關系更為密切。［4］10結果，直軍戰勝奉軍，論功行賞，調馮任河南督軍，劉鎮華繼任陜西督軍，胡景翼卻不能回陜西了。［5］41

吳佩孚一向以河南為其禁臠，不肯放棄，于是向馮玉祥推薦親信車慶云等擔任督署參謀長等要職。要求馮為他籌餉80萬元。要將李鳴鐘旅擴編成師，脫離馮部。還要馮新招的五個團交其親信張福來改編。均被馮一一拒絕。吳即要求黎元洪調馮為陸軍檢閱史，以張福來督理河南軍務，又從馮手中奪回了河南，要將馮部瓦解、餓死。馮與吳已勢不兩立。［4］6吳佩孚所部每師每月發餉14萬兩，給胡景翼所部每月僅給4萬兩。吳還派親信林開甲擔任胡部參謀長，派其洛陽軍事學校畢業生到胡部任職，監視胡部行動。吳調胡部到廣東與革命軍作戰，被胡拒絕，胡吳關系也十分緊張。［4］12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吳佩孚任命馮玉祥為第三軍總司令，胡景翼為援軍第二路司令，監視馮部，如有異動，即就近解決，胡將吳的話告訴了馮。馮向曹錕建議，調孫岳為北京警備副司令。10月，馮班師回京，孫岳部大開城門迎接，馮部進城，將曹錕監禁，完成了北京政變。立即組織成立中華民國國民軍，公推馮玉祥為總司令兼第一軍軍長，胡景翼為副司令兼第二軍軍長，孫岳為副司令兼第三軍軍長。［4］37

1925年4月11日，馮玉祥在日記中寫道:“接河南電，胡督辦笠僧因右臂上疔瘡惡化病故。胡君俠義，聞之，如失長城，為之痛哭者久之。”13日，又記:“(田局長)謂笠僧死時，囑岳西鋒，以后關于軍國大事，當聽馮總司令指揮，練兵帶兵，亦當遵馮總司令之辦法。余聞之，雖愧不敢當，然益痛傷笠僧之死也。”［6］50胡景翼死后，即由岳維峻繼任河南軍務督辦。

帝國主義和直奉軍閥結成反赤聯盟，反對蘇俄、中共、國民政府、國民軍。又決定先北后南，先消滅國民軍。馮玉祥于1926年1月1日通電下野出游，希望以此分化奉直聯盟。［4］1313月 20日，離開平地泉，赴蘇聯考察。5月9日，到達莫斯科。7月9日，馮在日記中寫道:“接于右任電，均勸余歸國也。”7月28日，馮在莫斯科會見于右任，于又對馮談總統制不如委員制。8月6日，于又對馮言對拒賄議員已有相當聯絡。9日，又言援陜事，當與國民革命軍一致，宜緩不宜急，須斟酌情形規定。馮認為于此言深為有見。16日，馮離莫斯科回國。9月16日，到達五原。20日，開會討論組黨事，于右任為主席，于為北京“三一八”慘案放聲大哭。30日，誓師北伐，于右任以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的身份授予馮玉祥軍旗。會后，馮玉祥與于右任率官兵舉行了游行。［4］209

吳佩孚在派兵進攻南口的國民軍第一軍的同時，也派劉鎮華率其鎮嵩軍8萬人進攻西安的國民軍第三軍楊虎城部。守城部隊還不到1萬人。堅守8個月，凍餓而死的軍民近5萬人。馮玉祥派孫良誠為援陜總指揮，率孫連仲、吉鴻昌、劉汝明、馬鴻逵等進攻鎮嵩軍，于右任領導的陜軍也來援助，至11月，劉鎮華即撤圍東去。12月，楊虎城退居三原。馮玉祥給楊虎城寫了極其誠懇的親筆信，請他回來。1927年2月，楊虎城回到了西安。馮玉祥任命楊為國民聯軍第十路(旋改軍)總司令。率部參加北伐。［7］17

5月，馮玉祥就任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出兵河南，參加北伐。命宋哲元剿除流竄于陜甘交界一帶的殘敵黃得貴、韓有祿等。黃、韓原是平涼鎮守使張兆鉀之部屬。張兆鉀奉吳佩孚之命圖甘，被西北軍擊潰后，黃、韓仍嘯聚萬余，四處搶掠。10月，宋哲元派兵攻入涇陽城關，將韓有祿擊斃。又克復三原、富平等處。共繳獲步槍3000支，機槍12架，山炮12門，俘敵8000余人，給資遣散。11月，國民政府任命宋哲元、石敬亭、張維藩、張維璽、鄧長耀、過之翰、黃天行、井岳秀、嚴莊為陜西省政府委員，宋哲元兼主席。［8］38宋哲元以鄧長耀為民政廳長，過之翰為財政廳長、黃統為教育廳長，肖振瀛為西安市長。［9］5

1928年4月，樊鐘秀部分襲洛陽、鞏縣，馮玉祥調宋哲元東援。宋哲元率部趕至，將樊部擊潰，樊僅以身免。此時，陜境仍有群雄割據，蒲城有侯吉人擁眾一個師，合陽有段茂功擁眾三千，澄城有耿莊擁眾三千，興平有陳發棠擁眾一個師，武功有黨海樓擁眾三千，同洲有麻振武擁眾六千，鳳翔有黨玉崑擁眾五千，揚言要與宋哲元一決雄雌。5月，與樊鐘秀早有勾結的陜軍李云龍等，與耿莊、段茂功部合計3萬余人圍攻潼關，何敏斌、黨玉崑、赤亞武部合計3萬人圍攻西安。宋哲元、孫連仲班師回陜，殲滅陜軍一部，李云龍只身逃往涇陽，耿莊、段茂功也各回老巢。赤亞武回周至，何敏斌回戶縣，黨玉崑回鳳翔。6月，宋哲元攻克涇陽，李云龍易服潛逃。赤亞武、何敏斌繳械投降。7月，耿莊、段茂功也請求收編。8月，又攻破鳳翔，黨玉崑被擊斃，生俘5000多人。盤踞隴州、汧陽、寶雞、郿縣的殘匪也甘愿獻城繳械。在鳳翔也繳獲了大量的珍貴文物，宋哲元將這些文物運往西安新建的“四面亭”內，著專人保管，并進行過不公開的展覽。［8］42

當時，馮玉祥與蔣介石的矛盾日趨尖銳，雙方都大力拉攏楊虎城。馮玉祥主動把楊部留在陜西的部隊開到山東單縣，又命駐安徽太和的部隊也移駐單縣合并在一起，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暫編廿一師，歸山東省主席孫良誠指揮。打電報促請在日本修養的楊虎城回國整理部隊。蔣介石也打電報給楊虎城，慰問病況，促其早日回國。11月，楊虎城從日本回到了南京，拜訪了馮玉祥，馮對楊非常客氣，稱贊他堅守西安有功，并說已令部隊開往膠東，準備剿辦劉桂堂等匪部，聽孫良誠指揮。楊虎城當時不便見蔣介石。到了快離開南京的時候，何應欽送來了請柬，約楊吃飯，何對楊大肆恭維，送了一份密電本，請以后多多聯絡。楊到了泰安，見了孫良誠，然后到臨沂回到了部隊。剿辦劉桂堂等，均得勝利，使膠東得到安定。

1929年4月，馮玉祥與蔣介石瀕于決裂，以縮短防線為詞，調楊部隨孫良誠向河南撤退，楊虎城沒有聽命，原因有三，一是楊部大多數中上級干部不愿意跟馮軍撤退，他們認為馮對楊部視為雜牌，必以楊部為犧牲品。目前膠東地方供給，楊部也可以生存，反對撤退。連馮派來的副師長許驤云也同意。許驤云前往天津，不跟馮軍去。二是膠東紳商恐匪患復萌，謁見楊虎城呼吁，并致電馮玉祥、蔣介石挽留楊部。三是蔣系陳調元部已到達藤縣地區，楊部隨馮軍退，必須與陳調元部動武，而馮玉祥指示卻說:“戰端絕不要從我而啟。”何應欽已致電楊虎城:“膠東匪氛未靖，地方治安可慮，該部應即駐防原地，維持秩序，所有部隊經費、番號中央當負責解決，諸希來京面談。”楊虎城到了南京，見了何應欽，又見蔣介石，部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十四師，脫離了馮玉祥。

1929年9月，蔣馮戰爭爆發之前，蔣命楊虎城為南陽守備司令，阻擊馮軍劉汝明部。12月，唐生智與閻、馮合作反蔣，楊虎城率部于1930年1月攻克駐馬店，唐部潰敗。5月，蔣、馮、閻中原大戰爆發。［7］45劉汝明見敵眾我寡，決定放棄內鄉退守淅川，命李金田團掩護退卻，當李金田要撤時，楊虎城部已經到內鄉，李金田登城防守，對楊部大罵:“你們忘了在西安被圍八個月，都快餓死了!是我們解圍才救了你們的命，如今要來打救命恩人，真是忘恩負義。本來我們就要走的，你們這樣我們不走了，你們來打吧。”楊部的兵在城下答話:“我們不打，你們走吧。”李金田又說:“我們還沒吃飯，怎么走?你們先退二百步，等我們吃完飯再走。”楊部果然退了二百步，坐在地上休息。李金田團吃完飯從容撤去。［10］106楊虎城部由南陽，經方城、葉縣、臨汝、洛陽，10月到達陜州，蔣介石任命楊為陜西省主席，要摧毀馮玉祥的老巢，以免其死灰復燃。當宋哲元由洛陽率殘部退到潼關的時候，馮玉祥曾電令劉郁芬、宋哲元堅守潼關待援，并令孫連仲由隴海路西開馳援潼關。在宋哲元率部開往河南與蔣軍作戰時，馮玉祥已調劉郁芬代理陜西省主席。劉郁芬見宋哲元回到潼關，怕他仍回西安主持省政，乃急電舊屬孫連仲迅即率部回陜，并暗中約定由他主陜，由孫主甘。曾用大卡車裝載棉軍衣一萬套，棉鞋一萬雙，現款十萬元，給孫送去。對宋哲元部僅發給棉風衣二百件，鈔票兩千元。此時，宋部已疲憊不堪，無力再戰，因商請劉派陳毓耀部來潼關接防，以便將宋部撤至后方整頓補充，俟略事休整，再到潼關換防。劉因不愿意宋回西安，遂借口甄士仁進窺省城，陳毓耀部不能調動，拒絕了宋的要求。適于此時，宋又接到馮玉祥的電報:“聞吾弟處亦有不穩之說(在這之前，梁冠英、吉鴻昌等已投蔣)。”宋看完電報，就難過地哭起來，說:“強敵在前，劉又見拒，馮又見疑，真使我進退兩難。只有披發入山，以謝團體。”入夜，宋即秘密帶領高級幕僚數人和手槍隊三百余人，渡河到了山西。楊虎城部馬青苑聞訊，即率部進駐潼關。劉郁芬即同各廳、處長及衛隊團，借視察渭北公路為名，向山西逃走，僅留西安市長楊慕時和城防司令陳毓耀，以待楊虎城部入城，楊虎城部趙壽山派員與劉郁芬接洽，勸劉交出武器，由趙派兵護送劉等過河。劉即將全部武器交出，趙即派兵將劉等送至朝邑過河。劉等進入山西，鄧長耀挽劉同往會見馮玉祥，劉怕馮斥責，不敢往，鄧請之再三，劉怫然變色說:“大哥如再相強，我就只有自裁。”鄧不便再勸，便任劉東去。劉回到天津私寓，密派其秘書長鄭道儒到南京見蔣介石，表示劉愿勸孫連仲率部歸順中央。蔣介石大喜，即請劉到南京面談。劉到南京見蔣，蔣面許俟招致孫連仲后，即發表劉為江西清鄉督辦。孫連仲投蔣后，到南京見蔣，蔣問:“你一人率部赴江西剿共行嗎?如果還需要人相助的話，我也可以派劉蘭江(劉郁芬字)一同前往。”孫回答:“我自己可以應付，無煩劉主席偕往。”蔣本來就不愿意讓劉和孫在一起，聽了孫的話，便取消原議，改任劉為軍事參議。［11］150劉郁芬等離開西安后，楊虎城等順利地進駐西安，結束了馮玉祥集團在陜西的統治。

三、結語

宋哲元主持陜政兩年有余，時逢大旱，他設立了“救災委員會”，籌集糧款，以工代賑，修筑公路，以利交通，方便外糧內運。在西安建造貧民窟近百間，收容乞丐，安置了他們的食宿。開挖了溝渠，引水灌溉，保證了農業的豐收。還在各縣設立農林試驗所，輔導農民采用新品種改進耕作技術。還撥款五萬元，開發了一座石油礦井，解決了一部分民用和軍用的汽油。

在文化方面，也籌措專款，請名匠對碑林進行修葺整理，加固碑基，修補斷殘，還補充了不少石刻碑碣，名人詞賦、書法，更加壯觀。鼓勵女子讀書求學，提倡放足，在教育方面，主張新知識和舊道德并重。修建了“民樂園”，演出秦腔，為官兵娛樂。［8］40馮軍出師北伐，宋哲元為大軍籌措糧秣，支援前線，作出了重要貢獻。

當然，馮玉祥與陜西地方人士也存在著不少矛盾。在五原誓師，組成國民軍聯軍，馮玉祥就任總司令時，曾請于右任擔任副總司令，于右任說，恐陜中將領向我要餉要械，我無辦法，暫不接受。實在是他不愿在馮之下做事。馮玉祥和于右任都有做西北王的傾向，表面上雖尚自以革命為重，骨子里則包含了很大的沖突。馮視于為文人學士，不愿他在陜握得軍政大權，曾密電鄧寶珊為二軍總司令。擁護于的史可軒則急推于為陜西二、三軍總司令，與馮抗衡，于即決然就此職。馮對陜軍也心存疑慮，曾對人說:“問題不在現在解西安之圍，而在解西安之圍以后，我深知二軍性質，今日解了他的圍，明日可繳我的械。”西安解圍以后，楊虎城周圍的摯友故交，不斷以馮玉祥計殺郭堅一事提醒他，勸他嚴防不測，楊虎城即秘密離開西安，匿居富平友人家中。馮玉祥寫了親筆信，并派他的趙副官長專程請駕。不久，再次致信，派姚維藩持函前往懇請，楊虎城才回到了西安。［4］242后來，宋哲元攻下了鳳翔，殘酷殺戮俘虜五千人［12］313，這也是陜西人士不能認為馮玉祥集團是友好的、親善的原因。在中原大戰行將爆發期間，馮玉祥曾經打算將他的數十萬大軍一起撤退到陜西、甘肅境內，這也是陜西人士無法接受的，他們認為陜西在大災大荒之后，絕對無法供給如此大量的軍人生活。楊虎城部高、中級干部認為陜軍在馮玉祥麾下，也被視為雜牌軍，不是馮軍的嫡系，在蔣介石麾下，也被視為雜牌軍，不是蔣軍的嫡系。同樣都是雜牌軍，蔣介石是“中央”，馮玉祥是“地方”，蔣介石系統待遇優厚，馮玉祥系統則待遇微薄，蔣介石和馮玉祥都極力拉攏楊虎城，楊虎城還是決定站在蔣介石麾下，脫離了馮玉祥集團。中原大戰激烈奮斗的結果，是蔣介石戰勝，馮玉祥慘敗。馮玉祥集團土崩瓦解。蔣介石任命楊虎城為陜甘主席，馮玉祥集團最終也失去了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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