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對您說

李雅靜

彈指流年，揮手瞬間。

回想起小時候的經歷，恍如眼前。那時我們還沒有搬家，住在那座紅磚房里。房外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種滿花草。您總是告訴我，小時候您在這個院落里燒水、煮飯等，做了很多我不曾做過的事。而我，自小叛逆，在院子里留下了很多記憶。

7歲那年，有一天，我們在院落里吃飯，不知為何，我與您爭執起來，我抄起盤子狠狠地摔向墻壁，菜汁濺了一地。也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雷鳴聲響，暴雨降臨。而我倔強地揚起了頭，眼淚卻流了下來。暴雨里，我看著您的淚花，心痛如浪潮般滾滾而來。盡管如此，我卻始終不肯認錯。直至您搖頭離去，我才在心里默默地認了錯。現在回想起來，媽媽，我想對您說，我自以為是的執著，愚蠢得可笑。

記得有一天半夜，我發了高燒。而窗外下著鵝毛大雪，您毫不猶豫地背我出了門。雪地上留下了您深淺不一的腳印。那樣寒冷的天氣，您因為著急只穿了一件單衣，而我卻是里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現在回想起來，媽媽，我想對您說，您被凍紫的雙唇我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我時常會想，如果您不在我的身邊，我會不會很不習慣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其實習慣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郭敬明曾說過：一個人身邊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給的也只有那么多，在這個狹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進來，就有一些人不得不離開。這種感覺，就像一大群人手拉手高興地向前走，一不小心丟了一個，一不小心又丟了一個。一剎那，就發現旅途中陪伴自己的人容顏已變。媽媽，我想對您說，我最害怕的是您容顏老去，不能再陪伴我身邊。

我今年15歲，而您已經39歲了。突然發現您的39年中有15年竟耗費在了一事無成的我的身上。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滴到了紙上。有時候，我也會在草稿紙上計算著我與您剩余的時間。算著算著，就發現您竟會比我早很多年離開這個世界，不舍的眼淚又不自覺地往下落。

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失敗的女兒。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是很不公平的，為何像您那樣成功的媽媽會有我這種沒用的女兒。比爾·蓋茨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要學著去習慣它。”又是一個習慣，我想如果離開后，習慣性地叫聲“媽媽”而無人回答時那會有多落寞。所以我經常傻傻地選擇性地試著去遺忘您對我的好，可是最后發現這些都只是徒勞。

在這個變幻莫測的社會中，懵懂的我常常對現實感到無能為力。有時借年少輕狂作歇斯底里的掙扎，有時又會垂頭喪氣、麻木敷衍。但是只要看到您落淚沉默，我便會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于是，我會再一次認真埋頭于學業之中，不敢疏忽大意半分。

媽媽，我想對您說“對不起”，還有“我愛你，媽媽”。巴爾扎克說母親的心是一個深淵，在它的最深處你總會得到寬恕。那么，媽媽，您也會寬恕無知的我吧？

母愛，恩重如山，而我，無以為報。

（責任編校 劉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