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學隱性知識特征及中醫思維培養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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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醫藥大學，北京 100029)

中醫學隱性知識特征及中醫思維培養策略

張靖，劉釗，白俊杰，李蔓荻，谷曉紅*

(北京中醫藥大學，北京 100029)

隱性知識是言語表達標準外的一種知識，盡管在生活、工作中常常使用，但卻無法表達，這種知識可以通過省悟、直覺、意會的方式進行傳遞。隱性知識來源于個體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和判斷，基于主觀的直覺、預感和洞見而深深植根于個體的理想、價值觀、情感和行動之中，是經驗性的，這與中醫學以自然哲學為背景，植根于中國傳統的哲學思維，始終帶有直覺、體悟和實踐經驗的特點相同。遵循隱性知識獲得的特點，通過臨床實踐、師承、非正式群體活動及中醫傳統哲學教育等方式針對中醫學的特點進行有策略的引導和教育，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隱性知識；中醫學；中醫思維；哲學

隱性知識(tacit knowledge)也稱為“緘默知識”，是個體知識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最早由英國物理化學家Michael Polanyi于1958年提出，他的著作《個人知識》認為“人有兩種類型的知識。通常被稱作知識的是以書面文字、圖表和數學公式加以表達的知識，只是其中的一種類型。沒有被表達的知識是另一種知識，比如我們在做某件事的行動中所掌握的知識。”。隱性知識基于主觀的直覺、經驗性的特點與中醫學帶有直覺、體悟和實踐經驗的特點相同，越來越受到中醫教育學界的重視。

1 隱性知識的形成特征

隱性知識的積累主要是通過面對面的交流、切磋和仔細觀察的過程，在反復感覺和體驗的基礎上形成的。隱性知識產生的一個典型例子是傳統的師承過程[1]：通過手把手的教和學以及工作場所之外的交流，使得包括世界觀、思維模式和相互信任等條件被嵌入在當時的情境中(context)，并可能在下次處理相同的情境中再次被無意識的調用出來。

2 中醫學知識與隱性知識的關系

隱性知識是還沒有規范和編碼化的知識，也是不能規范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的知識。這些知識來源于個體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和判斷，基于主觀的直覺、預感和洞見而深深植根于個體的理想、價值觀、情感和行動之中，因而是經驗性的[2]。中醫藥和所有的古代知識一樣，以自然哲學為背景，植根于中國傳統的哲學思維，結合古人當時的知識和臨床實踐發展起來，主張“天人合一”，在《黃帝內經》中就有“智者察同，愚者察異”，求同即求得萬物的整體和諧統一。總體上看，中醫學知識始終沒有脫離傳統文化、哲學的母體，始終帶有直覺、體悟和實踐經驗的特點，因此中醫學知識是并以隱性知識為主的[3]。另一方面中醫臨床知識體系從四診、病因、診斷、治療等多個方面的概念的內涵和外延都表現意會隱性。

3 中醫思維的培養策略

3.1 中醫思維的內容 比象思維是中醫思維的核心。也是中醫思維與現代科學思維在表現形式上呈現差異的根本原因。醫者通過感官感知自然、人體、疾病的現象，比象的類比方式，建立起事物之間的關系和聯系，并通過這種聯系來認識事物的功能屬性及特征規律，并在動態屬性相同的前提下可以廣泛地類比，以感性、直觀之象表達抽象概念，以達到把握人體生理、病理本質為目的的思維方式[4]。

3.2 如何培養中醫思維 中醫學中蘊含著豐富隱性知識，因此在知識的傳承和人才的培養過程中就需要尊重中醫學的隱性知識特征，采用非編碼的、非實證的方式來延續其韻味和真諦。中醫理論博大精深,并以其特有的理論體系和思維模式屹立于醫學之林,根據中醫思維模式的特殊性和影響建立中醫思維模式的因素分析,作為學習中醫者,首要任務是建立中醫思維模式[5]。中醫學教育要強調綜合性和整體性及傳統文化和人文精神進行理性的思考、解析和發掘，探索中醫學與人文精神融合的教育之路[6]。

很多管理學家、心理學家對隱性知識的分享和轉化進行了研究，如采用深度談話、類比、故事隱喻的方式將隱性知識顯性化，日本學者野中郁次郎提出的社會化、顯性化、結合化和內隱化的SECI模型8，行動學習(action learning)和技術創新中人們之間的非正式交流[7]及師徒制[8]等方式都是隱性知識內化和社會化的有效方式。

3.2.1 加大臨床觀摩、實踐，在實踐中學習 中醫學是一門實踐的學科，中醫知識在臨床的運用也不僅僅是照本宣科、一一對應，很多學生在進入臨床后經常感嘆，課本上學的條例性的知識無法運用，這亦體現了隱性知識的獲得、遷移的困難，很多臨床技能和診斷技能并非顯性的編碼知識，多數要通過反復的臨床觀摩、實踐獲得。在臨床觀摩和實踐過程中，要完成知識升華為獲得知識的方法，逐步摸索掌握臨床診治和技術操作方法，養成嚴謹的科學態度；要完成知識向能力轉化，逐步積累臨床或技術工作經驗，掌握技術操作技能，這是自我形成隱性知識的重要過程之一；完成創新能力構建的轉化，將書本上學習的顯性知識內化，完善自我知識結構，最終形成新的、具備個人特征的隱性知識結構的過程。學習中醫最終要獲得中醫思維，只有靈活、全面、系統、完善、不斷實踐、與時俱進的、辨證的中醫思維才能對中醫科學進行很好的闡釋、運用、繼承和創新，只有不斷、深入地學習和研究，理論結合實踐，才能最終擁有良好的中醫思維[9]。

正如前文所述“隱性知識的獲取、轉移和分享，必須與一定的情景相匹配才能產生獨特的效果”。中醫思維尤其是臨床思維必須要在臨床長期的磨合碰觸中逐漸建立起來。臨床的時間和觀摩也促使了中醫學生完成個人角色的初步轉化。

3.2.2 多組織非正式群體活動、促進交流 隱性知識形成過程中，被打上了獲得者個體特點的烙印，同樣是學習某一理論知識或技能，可能因個體的教育背景、動手能力或思維特點不同而不同，但這一特點往往無法通過講解或者編碼知識的形式表達出來，這就需要多組織群體活動、促進相互交流學習來進行彌補。自古以來，中國有學術爭鳴的傳統，也就是在爭鳴的時代背景下，才形成了文化最為輝煌燦爛、群星閃爍的時代，形成了盛況空前的學術局面。

3.2.3 重視師承培養方式，提高師承培養比例 在整個中醫發展的過程中，師承學習始終是中醫教育的主要模式，現有的老名中醫基本上都是通過師承學習模式，逐步成長為各個領域的專家。在師承教學模式中，學徒的學習過程分為以下幾部分：1)多次重復觀察師傅如何診斷、治療、復診，最終治愈患者的全過程。師傅會使用不同的方法與策略治療患者，此過程示范了正確、有效的治療方法與技能，學徒形成此領域的概念地圖。2)在師傅的指導下，練習所學習的診斷、治療等過程。師傅通過提醒與幫助，為學徒提供“支架”，從而讓學徒逐步使用與練習所學習的知識與技能。3)分步學習與使用子技能，師傅則通過給予提示、重新示范、糾正錯誤等方式為學徒提供支持，從而讓學徒能夠正確地掌握所要學習的知識與技能。4)獨立治療患者，而師傅會逐漸減少參與的程度，逐漸隱退。一旦學徒掌握了所學專業的知識與技能就可讓學徒能平穩正確地掌握所學技能。

另一方面，師承培養方式不僅提供了工作任務自身的隱性知識學習，也提供了對工作中人際關系的隱性知識學習，通過觀摩師傅的待人處事、人際交往，學生可以更加豐富的獲得工作中人際關系的處理原則。

3.2.4 重視直覺體悟、回歸傳統思維方式 在當代西方文化背景下嚴格意義上的科學有3個基本要求——邏輯推理、數學描述、實驗驗證。所有的中醫學生從小學開始所受的教育都是以上的思維模式進行的[10]。而中醫是一門既形而上，又形而下的醫學學科，它既有道的一面，又有器的一面，一般認為它是道器結合的。中醫思維的特點對學習和從事中醫的主體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需要學習者具有內視反觀的能力。這種能力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是非邏輯的，直覺式的。它是內證實驗的必要條件。

總之，中醫學知識體系中含有大量的隱性知識特點內容，其知識的傳承方式比起可編碼的符號化的顯性知識要困難的多，其在實踐中所形成的思維模式也必然帶有著直覺的、關照、感悟的特點，為了更好地培養學生的中醫思維，就要針對中醫學的特點進行有策略的引導和教育，才能更好的效果，才不會漸漸失去中醫學原有的特征和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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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09

A

1007-4813(2013)03-0559-03

北京中醫藥大學創新團隊專項基金資助(編號:0100603015)。

張 靖(1981-)，女，碩士研究生，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中醫教育管理及醫學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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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曉紅,E-mail:scullyj#@163.com。

2013-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