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鍵
空 園 子
楊 鍵
我是一座空園子,
我是一條空河流,
我是一座空山,
我是一個空了的媽媽,
我是一個空了的爸爸,
我是一根空了的草,
我是一顆空了的樹。
我是一座空了的墓穴。
我流著,
我是一條河,
但我流著。
我的頭被按進了這條河里,
我的肉里扎著鐵絲,

苦山水
我的心上全是荒草。道的文脈有很深的了解,并在現代詩歌領域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和貢獻。在這樣一個悟道的時代,在這個道的容顏充滿苦澀的時代,需要讓道煥發出新的容顏與光彩。楊鍵作為這樣一個文人美學的代表,把詩歌的感受力帶入到了水墨畫中。六年的時間,他全身心投入到畫畫中。他熟悉西方的形式主義與中國當代實驗水墨的實驗狀況,這樣就可以為當代的水墨帶來一種新的精神性,帶來一種新的道的面貌。
展覽分為五個部分,第一部分《足音》,讓我們傾聽到傳統文脈和傳統山水畫精神消逝的余音,當代水墨不再可能按照傳統程式化方式操作,自然之道僅僅留下痕跡,楊鍵由此重建了一個虛化的回聲空間,讓荒古的記憶可以再次被傾聽到,以此余音重構主體的自身觸感,那一雙雙看似遷客的鞋印,其實是空谷之余音的投影,傳達了一個現代孤獨個體對道的苦苦尋覓。第二部分《苦山水》則接續晚明四僧面對殘山剩水的苦境,把現代生活的苦澀、個體生命的苦悶、民族的災難和痛苦都融入到水墨中,以枯寒消解生命苦楚,以充滿刺痛、糾結與掙扎的線條作為形式語言,穿越濃重的黑暗,體現出個體生命線的堅韌與執著。隨后的《荒寒》部分則是進一步回到傳統自我更新與心性凈化的雪景與荒寒的意境,以一片苦寒與冰寒凈化我們被暴力浸染的心靈,也是重新激活冷記憶,讓遺忘自身之際有著重新開始的可能性,并且在苦寒之中帶入一片潔白的光感,彌補氣感的不足,開始尋找“道”可能的出路。因此,接下來的《黑山水》第四個部分則在黑白的強烈對比中,他把光帶到黑沉沉的水墨氣感中,從黑暗中找到光明的存在。明與暗,光與氣的對比與融合展開為音樂的切分節奏,似乎這個文化古老的妙音重新回響起來,畫面上苦澀的線條發出歌詠的旋律,形成了一種默化的自然性,來調節時代的暴力。第五部分《24屏》,既是回應傳統二十四詩品的審美體系,也是展現“詩行”之為“條屏”的遮幅觀看展現方式,一條條畫卷也是一行行詩句,楊鍵以這種獨特的視覺感知方式重構豐富的顏色體系,在水墨與中國色之間,調節出現代性的色調與轉調的多樣性,繁密的畫面呈現出色澤的生機變化,把傳統細膩的品讀方式與西方視覺的色差變化結合起來,詩意的旋律在畫面上歌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