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

趙云龍

(楚雄師范學院，云南 楚雄 675000)

論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

趙云龍

(楚雄師范學院，云南 楚雄 675000)

通過對弗洛伊德無意識概念的產生背景、具體含義等核心問題的梳理，使讀者在頭腦中構建清晰的無意識理論體系。

精神分析；弗洛伊德；無意識理論

有學者認為，“無意識被自覺的人類發現共花費了兩個世紀的時間，大體上從1700年到1900年。在這兩個世紀的時間中，無意識心理的存在逐漸被確立起來。但其自身結構的發現是在20世紀才開始。”[1]由此可見，弗洛伊德既不是無意識心理的最早發現者，也不是無意識概念的最早命名人。之所以把無意識心理的存在歸功于弗洛伊德，是因為他讓無意識由最初的哲學式洞見，以及后來的思辨式主觀臆測，發展為科學或心理學的發現。

無意識作為意識的彼岸，雖然二者之間并非是不可跨越的鴻溝，但意識領域中的思維性、語言性在無意識領域將失去其效用。從最初提出無意識概念到弗洛伊德建立無意識理論體系，由于其本身的不可言說性，加上“所指”和“能指”之間并非一一對應關系，無意識所指后形成了一連串的“能指鏈”。即使每一次“能指”都是向無意識靠近的努力嘗試，尤其是弗洛伊德和拉康的兩次偉大探索，但要給無意識能指下統一定義和作明確的規定仍然是一種奢望。

盡管如此，考慮到對無意識的整體把握和準確理解，仍有必要對無意識的內容、探索途徑進行歸納概括。

一 無意識的內容

縱觀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其主要內容可概括為兩個方面：本能和創傷。本能是無意識的最基本內容，是弗洛伊德學說的重要內容之一。早期弗洛伊德主張人有兩種本能，即性本能與生本能。在后期，弗洛伊德又提出了死亡本能假說，即生物體趨向死亡，重返無機界的本能。為了保持二元對稱的原則，前期的生本能和性本能合稱為“生本能”。

生本能，即自我保存的本能，是生物個體與生俱來的一種先天傾向，具體表現為生物體從外界吸取物質和能量的先天傾向。把這種自我保存本能看做是無意識內容的一部分會產生兩個問題：一是，無意識作為心理活動的主體，毫無疑問屬于心理的范疇，而生本能是從生物學的角度，為理解生物體行為和活動提出的理論公設，屬于生理的范疇，不同領域的概念是否具有隸屬關系？二是，自我保存本能，即生物體與外界進行物質和能量交換以保全自身生命的過程，是具有意識性的，個體能夠意識到，并對此進行控制和影響，這是否與無意識的不可意識性相矛盾？雖然，自我保存本能是能夠意識到的活動，具有意識性，個體能夠對此進行有目的的調節和控制。但是，對自我保存的具體形式的意識，并不意味著對自我保存本能的意識。

性本能是弗洛伊德理論，尤其是前期理論的核心之一，也是飽受爭議的概念之一。弗洛伊德所謂的性本能中的性，有別于生理學和解剖學意義上的性，也不是指以生殖為目的的狹義的性生活，而是一種廣泛意義上的性，是一種更廣泛的肉體能力，首先以快感為目標，其次才為生殖服務。所以，弗氏的性通常是指含義極為模糊的詞語“愛”所指的那些沖動。[2]因為性的含義被拓展，使得性與性行為、性器官之間的關系不那么密切。所以，個體的許多行為都含有性的意味。以避免緊張，追求釋放，獲得快感為唯一目的的性能量與無意識的快樂原則“不謀而合”。因此，“性”在弗洛伊德早期的無意識理論中占有中心和首要位置，性沖動的表達與意識的抵抗是一切焦慮和沖突的根源。“在神經癥現象背后起作用的，并不是任何一類情緒刺激，而常常是一種性沖動，它或者是一種當時的性沖突，或者是早期的性體驗的影響。”[3]

創傷(trauma)從心理的層面上說，包含以下三種觀念：強力受驚的觀念、受傷的觀念和影響整個有機體后果的觀念。[4]弗洛伊德本人主要是從經濟學的角度來闡釋創傷概念：“如果一種經驗在一個很短暫的時期內，使得心靈受到強烈的刺激，且個體一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謀求適應，從而使心靈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擾亂，那么，這種經驗為就是創傷性的。”[5]

弗洛伊德認為創傷與執著總是聯系在一起，對創傷性神經癥的觀察發現，對創傷發生之時的執著就是病原所在，甚至各種神經癥及正常人都含有這樣一種執著，即與現在和將來失去聯系，完全沉迷于回憶過去的事件之中。例如“悲傷可視為對過去某事的情緒執迷的好例或原型，……有些神經病卻可稱為病態的悲傷。”[6]

之所以說創傷是無意識的內容，有兩個證據：一方面，通常說創傷存在，并不是說能夠感知或意識到它的存在，而是說，引起創傷的創傷性事件在某種意識領域，例如夢境中，不斷重復出現的現象。精神分析的研究表明，創傷性神經癥患者經常會在他的夢中反復夢到他所遭遇過的創傷性事件。情境的再現使他驚悸不已，以至于從夢中驚醒。這是因為，創傷性經歷對患者的影響是如此地強有力，以至于它在夢中也不放過對患者施加壓力嗎？后期的弗洛伊德給予了明確的否定性回答。他認為，如果哪位精神分析師以為創傷性神經癥患者的夢可以把患者帶回到引起他的發病的情境中去，從而找到治療的入手處，那么，他不僅會誤解夢的性質，而且更是顛倒了創傷性事件反復出現在夢中的真正含義。根據弗洛伊德的說法，創傷性事件之所以反復出現在患者夢幻中，原因并不在于這種經歷是如此地有力，以至于患者不得不固執于它，而在于，如何不要去想這些事。簡言之，創傷性事件反復出現在患者夢中只能說明患者不愿或不想回想起創傷事故而已。

另一方面，過去的創傷性事件與當前事件之間的關系是無意識的。弗洛伊德認為，對于神經癥患者而言，“……在繼續動作時，并不知道自己的動作與以往經驗的關系。……在動作時，不了解動作之所由起合所欲止，……內心一直有某些精神歷程在進行著，而強迫動作乃是它的結果……。”[7]

二 自由聯想法

弗洛伊德和精神病醫生布洛伊爾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別人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能夠說出最初患病的情形。這些在特殊情境下能夠回憶出來的內容，對病人的治療有重要作用。如果病人在分析家的引導下，能夠意識到癥狀與最初事件之間的關系，那么癥狀可以得到緩解，甚至消除，而這些特殊的內容，病人在清醒的狀態下不能記起。因此，弗洛伊德開始使用催眠療法來治療精神病患者，即使用特殊的情境和語言暗示，讓患者進入到一種催眠狀態，誘使其回憶并說出與疾病有關卻又一直被壓抑的事件，以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

催眠療法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弗洛伊德很快就發現其局限之處：一是，催眠療法的療效往往不能持久，容易復發；二是，催眠療法使用的前提是病人對治療師的信任，即良好的關系式催眠療法產生作用的重要保證；三是，對于受暗示性較低的人來說，根本不能被催眠。

自由聯想法不再要求來訪者進入催眠狀態，而是在清醒狀態下自由地回憶過去的有關情境和事件。所謂“自由”就是對于這樣一種較為“隨意”和“自由”的談話療法，人們不禁懷疑：病人隨意說出的一個觀念、數字、人名、事件，難道真的與其病癥有關嗎？對治療有幫助嗎？如果有，那么其依據在什么地方？對于這一問題的回答，弗洛伊德認為自由聯想法之所以取代催眠療法而成為精神分析的重要方法，因為其后面有堅實的理論基礎作支撐。

弗洛伊德認為，人的精神世界與自然界一樣，在自然界中并不存在偶然，偶然是必然的表現，必然即是規律和內在規定性。看起來隨意、偶然、微不足道的事件背后隱藏著心理發展的內在動力。因此，任何一個偶然事件，從孤立的角度看，偶然性是成立的，但從共時或歷時的角度看，偶然性是事物內在規律的表現，預示著事物發展的方向。

聯想只是從意識方面看才是自由的，從潛意識角度看，它們依然遵循了一種目標定向的內在沖動。個體的心理活動遠不像我們所猜想的那樣隨意和自由，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自由和隨意性。[8]

三 釋夢

在弗洛伊德之前，夢雖然引起人們的注意，并成為研究“靈魂”的突破口，但夢的內容因其荒誕不經、光怪陸離而被認為是毫無價值的。弗洛伊德通過對自己的夢和臨床觀察實踐，認為，夢并不是空穴來風，不是毫無意義，荒誕不經的，二是有深刻意義的精神現象，弗洛伊德認為夢是無意識愿望的化裝性滿足。

弗洛伊德認為做夢的動機來源于無意識系統中的欲望，而欲望是精神機構中從痛苦開始追求獲得愉悅的趨向。白天被壓抑的無意識欲望在夜里就利用前意識中的材料化裝進入個體的意識層面，呈現出來的就是夢的內容。而夢背后真正的無意識欲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弗洛伊德把它叫做隱夢，夢的內容才被稱為“顯夢”。由隱夢到顯夢的制作過程就是夢的工作，主要包括四個內容：移置、凝縮、表征力和潤飾。夢的工作的目的就是逃開意識的稽查機制，以一種“改頭換面”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欲望。因此，要了解一個人內心深處無意識的想法，最簡單和有效的途徑就是分析他的夢，通過讓他對顯夢元素的自由聯想，治療師對顯夢的錯縱復雜的關系分析以及對夢的工作進行逆運算，就能得出夢的深層含義，探索到個人的無意識。

四 過失行為的研究

弗洛伊德觀察包括遺忘、語誤、讀誤和寫誤等日常生活的過失行為，這些“微不足道”的行為之所以引起弗洛伊德的注意，是因為：“過失之所以有價值，就在于它們是普通的現象，既為大家自身所易于觀察，又和病態不發生關系。”[9]可見，對過失行為的研究是弗洛伊德研究方法和研究對象的一種轉向，這種轉向并不意味著對前期理論體系的懷疑，剛好相反，是對在神經癥患者身上發現的無意識理論的堅信。認為無意識及其理論同樣適用于正常人。

對于出現在日常生活中的過失行為，在意識領域流行的解釋是：失誤與注意等高級心理活動的認知資源分配有關。但弗洛伊德在觀察了大量的失誤例子后，提出：“這些例子無法證實在發生錯誤時存在一定量的注意力分散的假設”。弗洛伊德解釋說：心理生理上的原因如興奮、分心、注意力不集中等顯然算不上解釋。它們只是幾個名詞而已，換句話說:它們是簾子，我們須要看一看簾子后面才對”。[10]這個簾子后面就是無意識的作用，過失行為是無意識對日常生活作用的一種表現，是無意識的一種表達，一種身體性語言表達。因此，過失行為也具有癥狀的意義，一方面是沖突的互相妥協的結果，另一方面，也是無意識沖動的替代滿足。

無論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受到怎樣的批判和質疑，最重要的是它為我們研究意識這個古老的話題提供了新的視角，我們可以借鑒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從而把意識問題的理論研究推到一個新的高度。

[1]Lancelot Law Whyte. The Unconscious before Freud. Doubleday amp; Company, Inc. New York,1962 ,P57.

[2][奧]弗洛伊德.顧聞，譯.弗洛伊德自傳[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51.

[3]弗洛伊德.弗洛伊德自傳[M].張霽明，卓如飛,譯.遼寧：遼寧人民出版社，1986:27.

[4]Laplancha et Pontalis: vacabulaire de la psychanalyse, 1976:500.

[5][6][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M].高覺敷,譯.商務印書館，1984:216,217.

[7][9][10]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M].高覺敷,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28,218.

[8]車文博.弗洛伊德文集(第4卷)[M].長春：長春出版社，1998:357.

ClassNo.:B84-065DocumentMark：A

(責任編輯：蔡雪嵐)

OnFreud’sTheoryoftheUnconscious

Zhao Yunlong

(Chuxiong Normal University,Chuxiong, Yunnan 675000，China)

The paper tries to analyzes the background of Freud’s theory of the unconscious, the nature of the theory to provide readers with a clear understanding of the theory of the unconscious.

psychoanalysis; Freud; theory of the unconscious

趙云龍，碩士，講師，楚雄師范學院。

1672-6758(2013)06-0034-2

B84-065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