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元瓊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基礎教學學院,上海 201620)
論《紅樓夢》人名英譯
——從三種英語全譯本對比分析出發
巫元瓊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基礎教學學院,上海 201620)
《紅樓夢》人物眾多,且命名頗具特色:諧音取名、詩詞成語取名是其典型特點,且排列整齊。這些人名特點應當在翻譯中得到體現。通過對《紅樓夢》三種英語全譯本人名翻譯進行對比分析,有助于我們認識譯者在翻譯富有漢語言文化特色的文學作品人名時所采取方法與翻譯目的之間的聯系,并有助于我們客觀認識翻譯行為。
紅樓夢;人名英譯;對比分析
漢語人名承載著豐富的中國語言文化信息,現實生活中的人名如此,文學作品中的人名也不例外。在偉大的文學著作《紅樓夢》中,作者曹雪芹成功塑造了眾多的人物形象,使得每一個人物都說著與眾不同的、屬于自己的話。在這精彩紛呈的人物形象背后,該小說人物的命名也頗具深意。清人佚名氏在《讀紅樓夢隨筆》(1984:6)中說:
“紅樓妙處又莫妙乎命名之切。他書命名皆隨筆雜湊,間有一二有意義者,非失之淺率,即不能周詳,豈若紅樓一姓一名皆具精意,惟囫圇讀之,則不覺耳!”
可見,《紅樓夢》中人物的姓和名都是仔細推敲的結果。相關研究表明(金啟孮,1980)《紅樓夢》人物的命名具有如下特征:
諧音取名,以人名暗含特殊意義。在《紅樓夢》第一回中,曹雪芹寫道:“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后故將真事隱去,而借‘通靈’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云云。”在曹雪芹創作《紅樓夢》的年代,由于該小說所反映的歷史現狀以及作者的特殊身份,決定了作者“將真事隱去”,而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這一創作特點也體現在小說人物的命名中。如“甄士隱”即“真事隱”,“賈語村”即“假語存”,“賈化”即“假話”,“嬌杏”即“僥幸”,“單聘仁”即“善騙人”,“卜固修”即“不顧羞”等等。
以詩詞成語命名,且具深意。《紅樓夢》的諸多人物中,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名均與詩詞或成語相關。例如,小說的主要人物之一“寶釵”的名就源自李商隱的《殘花》詩句“殘花啼露莫留春,尖發誰非怨別人。若但掩關勞獨夢,寶釵何日不生塵”,這在小說第六十二回中已由香菱交待。這首詩從一個側面預示著寶釵雖得到一個名分,卻終究沒有得到愛情的悲劇結局。小說中的其它人名,如黛玉、寶玉、迎春、探春、惜春、湘云、鴛鴦、抱琴等也均出自于詩詞,且與各自的或各自主人的性格、命運相系。
此外,《紅樓夢》人名齊整,不僅四大家族人物的姓名如現實生活中的真人姓名一樣符合中國傳統命名習慣,小說中丫鬟書童的名字也都排列整齊,自成一套。如小說中賈家四春的丫鬟為琴、棋、書、畫,而寶玉的書童則有培茗、鋤藥、掃紅、伴鶴等,對仗非常工整。
“凡是世界級的文學名著,只要翻譯一定得是研究式的翻譯”(楊自儉,2004:35)。在翻譯《紅樓夢》時,無論譯者背景如何,翻譯目的是什么,小說中諸多人名的翻譯是譯者不得不面對的一個課題,而人名的以上特點則不可不察。因此,對《紅樓夢》人名英譯進行研究也應成為研究該小說英譯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接下來我們簡要回顧一下《紅樓夢》人名英譯研究現狀。
經馮全功(2011:138)統計,2000年至2010年期間,在國內常用外語類期刊和《紅樓夢學刊》共16種期刊上發表的《紅樓夢》翻譯研究論文共132篇,且總體上呈逐年上升的態勢,并于2010年達到高峰31篇。但是,在紅譯研究迅速發展的今天,有關《紅樓夢》人名的翻譯研究還處于沉寂狀態,11年期間只有6篇文章涉及該小說人名或稱謂的翻譯,其中還包括英語以外語種的研究。即便把視野擴大,將國內近十年的碩士博士畢業論文和其它期刊論文計算在內,數量也非常有限。《紅樓夢》人名英譯研究的寂寥狀態由此可見一斑。《紅樓夢》人名英譯研究成果有限,且呈現出以下特點:(1)研究譯本集中,大多以楊憲益和戴乃迭翻譯的全譯本(以下稱楊譯本)以及以霍克斯與閔福德翻譯的全譯本(以下稱霍譯本)為研究對象,涉及其它英譯本的成果罕見。如林克難(2000)分析了霍譯本的人名英譯策略,提出人名英譯應根據具體文體、修辭及傳達內容的需要采取靈活翻譯的主張。楊英(2001)在其碩士學位論文中也以霍譯本為研究對象,提出了文學作品人名英譯的類似主張。張欣欣則從楊譯本人名翻譯出發審查了威妥瑪拼音翻譯的利弊。(2)研究模式相似。在現有的《紅樓夢》人名英譯成果當中,似乎每名研究者心中都存在一個既定標準,并以此衡量英譯本中人名翻譯的得與失。肖家燕、龐繼賢(2007)在文學和文化語境的觀照下考察了霍譯本人名音譯和意譯的得與失;李志奇、李小霞(2008)則針對《紅樓夢》中的人名冗余信息對楊譯本和霍譯本所進行的欠額翻譯進行了評價。
通過簡要回顧,我們不難得出結論:《紅樓夢》人名英譯研究還大有可為。首先,研究的對象要擴大。迄今為止,《紅樓夢》已有11種英譯本發表(劉澤權、劉艷紅 2011:31),再加上2004年在香港大學圖書館主頁上發布的邦斯爾神父(以下稱邦譯)的120回全譯本手稿,已有12種之多。在眾多的英譯本中包括節譯本、轉譯本、不完全譯本和全譯本,每個譯本都有自身的翻譯背景和翻譯特色,研究的視野也應該擴展到這些不同的譯本上去。其次,對比研究工作還需進一步加強。現有階段的對比研究工作雖然不能說是空白,但還確實非常薄弱,存在成果數量少,模式雷同的情況。這方面要取得突破,既取決于對該小說有更深入的認識,適當的時候還需要引入紅學研究的成果,對《紅樓夢》人名進行深入研究。只有對研究對象有了深入認識之后才能把握翻譯研究的重點,否則停留在表面認識上的研究,結果只能是人云亦云。最后,《紅樓夢》的翻譯研究者不能總是以一副判官的姿態對待各種譯本及其翻譯方法。取而代之的是研究者應該有歷史的眼光,回到不同譯者所處的時代和翻譯背景去審視不同的翻譯成果。因為,翻譯行為不是在真空中進行的,翻譯成果是譯者協調各種翻譯制約因素的結果。只有這樣,才能還原歷史的真實,否則,脫離語境的主觀評判有可能導致紙上談兵,研究成果很難運用于翻譯實踐。
綜合以上討論,我們選擇了迄今發現的三個《紅樓夢》英語全譯本作為考察對象。這三個全譯本分別是楊憲益、戴乃迭合譯本,霍克斯、閔福德合譯本,以及邦斯爾神父全譯本。其中邦斯爾全譯本雖然沒有正式出版發行,但該譯本完成于1967年(王金波、王燕,2010:199),比楊譯本(1978年正式出版)和霍譯本(1986年出齊)早了十多年,是《紅樓夢》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英語全譯本,具有重要研究價值。在本研究中,我們對三個全譯本人名英譯進行歸納整理,并通過細讀譯者前言、譯者筆記、腳注或尾注,捕捉其間流露的信息來分析三位譯者在處理人名英譯時的各種考量,展開和譯者以及譯者所處時代的對話。通過本研究,我們擬探討影響文學作品人名翻譯的復雜因素,并試圖對文學作品人名翻譯提出一些可行的建議。
1.三譯本人名音譯系統對比分析。
在人名翻譯過程中,無論譯者的翻譯目的是什么,都必須遵守一個原則:無論譯出語和譯入語之間存在多大差異,當人名從譯出語進入譯入語時仍舊應當保留其人名的特征,而不應該變成其它類型的詞語。因此,在人名英譯當中的一個慣例就是采用譯音法,將人名的讀音在譯入語允許的范圍內盡量保留,《紅樓夢》的三個英語全譯本也不例外。盡管如此,在三個全譯本中,我們還是發現了音譯人名大前提下的一些差異。如同一個人名在三個譯本中的呈現方式各不相同。現舉例如下:
(1)賈寶玉
邦譯本譯法:Chia Pao-yü
楊譯本譯法:Chia Pao-yu
霍譯本譯法:Jia Bao-yu
(2)薛寶釵
邦譯本譯法: Hsüeh Pao-ch□ai
楊譯本譯法: Hsueh Pao-chai
霍譯本譯法: Xue Bao-chai
(3)王熙鳳
邦譯本譯法:Wang Hsi-fêng
楊譯本譯法:Wang Hsi-feng
霍譯本譯法:Wang Xi-feng
在三個譯本所采用的人名音譯系統中,邦譯本和楊譯本采用的是威妥瑪拼音系統,而霍譯本采用的是漢語拼音系統。英國神父邦斯爾采用威妥瑪拼音系統音譯漢語人名不難理解,因為在邦斯爾翻譯該小說的年代,西方實際使用的就是威妥瑪拼音系統來改寫漢語人名,他只能在既有的條件下進行翻譯工作。但是,在楊憲益和戴乃迭開始翻譯《紅樓夢》的1960年,盡管中國已于1958年通過了《漢語拼音方案》,并規定用該方案來轉寫漢語人名、地名,楊氏夫婦還是采用了西方通行的威妥瑪拼音系統來翻譯《紅樓夢》人名,這與楊氏夫婦的工作性質和翻譯目的密切相關。當時,楊氏夫婦工作的單位是外文出版社,該出版社剛剛創立《中國文學》雜志,我國向西方社會系統介紹中國文學作品的工作剛剛開始。楊氏夫婦“以傳播中國古典文化為主要翻譯任務,側重中國文化輸出與影響”(陳曉勇,2003:76)。因此,在翻譯時,楊氏夫婦采用了西方人所熟悉的威妥瑪拼音系統來改寫漢語人名,以確保譯入語讀者對譯文的接受。霍克斯則不同,他既可以選擇威妥瑪系統也可以選擇漢語拼音系統來改寫人名,但他最終選擇了漢語拼音系統。作為一名著名漢學家,霍克斯對《紅樓夢》非常熱愛。在《紅樓夢》英譯本前言中,霍克斯闡述了他翻譯該小說的原則是“翻譯一切”,其目的是要向西方讀者傳遞該小說給自己帶來的快樂。為此,考慮到西方人對漢語拼音認知度不高,霍克斯在每一卷開始都對譯本中人名、地名使用的漢語拼音作了詳細介紹。也就是說,在把小說主旨內容介紹給西方讀者的同時,霍克斯也沒有忽略小說主旨內容的承載方式,并努力地把這種承載方式傳遞給譯入語文化和讀者。
2.三譯本諧音人名翻譯對比分析。
正如霍克斯所言,“雪芹令譯者絕望”。①《紅樓夢》中諧音人名的翻譯也碰到類似情況:既要在譯文中保持人名的形式,又要保持其諧音取名的特點,這對任何譯者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試看三譯者是如何處理諧音人名的。
如前所述,邦斯爾和楊氏夫婦在翻譯《紅樓夢》時,采用的威妥瑪拼音系統來改寫漢語人名,而且這一系統基本上貫穿了整部小說人名的翻譯。但是,邦斯爾和楊氏夫婦都注意到了該小說諧音取名的特點,所以在音譯人名之外,他們都采用了額外的方法彌補信息流失。例如,邦斯爾在附錄II中將小說人物一一列出,并對諧音取名的人名作了說明:
賈雨村
Chia Yü-tsun.i. A poor scholar befriended by Chên Shih-yin who rose to be a high official. His personal name was Hua and his ‘style’Shih-fei. Chia Hua is a homophone for ‘False Speech’.
對于在附錄中沒有說明的諧音人名,邦斯爾還在該人名第一次出現的章節用注釋對其諧音意義進行說明。如,馮淵(Chapter iv notes):The name Fêng Yüan is a homophone for ‘meeting retribution’。楊氏夫婦傳達諧音人名意義的方法與邦斯爾相似,即在諧音人名出現的相應頁面用腳注形式對其諧音意義進行解釋。如:
甄士隱Chen Shih-yin1
1 Homophone for “true facts concealed”(Page 1)
賈雨村 Chia Yu-tsun1
1 Homophone for “fiction in rustic language” (Page 2)
卜世仁 Pu Shih-jen1
1 Homophone for “not a human being” (Page 343)
霍克斯顯然也注意到了小說中人名的暗含意義,如在第一卷前言中對卜世仁的解釋:Bu Shi-ren (a name that could be roughly anglicized as Mr Harleigh Hewmann)。但由于他翻譯該小說人名采取的原則是根據人物身份采用不同翻譯方法:
音譯主人、小姐:賈政Jia Zheng 林黛玉Lin Dai-yu
意譯丫鬟、傭人、下人: 襲人 Aroma 晴雯 Skybright
宗教人物用拉丁語翻譯:妙玉 Adamantina 空空道人Vanitas
女戲子名字用法語翻譯:芳官 Parfumée 玉官 Topaze
考慮到西方讀者難以理解并記住漢語人名的現實,霍克斯對《紅樓夢》的眾多人名采取了區別對待的方法進行翻譯,希望西方讀者在閱讀譯文時至少知道該人物是什么身份的人。因此,對于諧音人名霍克斯沒有采用額外的翻譯方法。至于將“霍啟”譯成Calamity,將“嬌杏”譯成Lucky則完全是在其人名翻譯原則之內再兼顧諧音命名特點的幸運之作、成功之作。由此可見,一旦翻譯選擇了一個方向,便很難面面俱到,那種不切實際地站在一個所謂的高處,對各家譯法“一覽眾山小”的做法,將無益于翻譯理論和實踐的發展。
“翻譯本身就是一種異質文化與話語的潛在對話”(朱安博,2011:120)。漢語人名,尤其是具有特殊意義的文學作品人名,在進入英語時也會存在異質文化之間對話時產生的各種矛盾與沖突,存在一個得與失的衡量。同時,翻譯行為又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發生的,并按照一定的原則進行。因此,我們審視翻譯成果時,應該具備一種歷史的眼光和寬容的胸懷。《紅樓夢》三種英語全譯本的譯者在翻譯該小說人名時采用了不盡相同的翻譯方法和策略:邦譯和楊譯在采用西方熟悉的威妥瑪拼音系統轉寫漢語人名的同時利用腳注、注釋、附錄等方式對人名所具有的特殊意義說明,確保該小說的人名特點能順利傳達給英語讀者;而霍譯為了確保英語讀者的閱讀效果對眾多人名采用了區別對待的翻譯方法,雖然霍克斯向英語讀者介紹了漢語人名依附的漢語拼音系統,但《紅樓夢》里眾多人物的命名特點(如諧音命名)在進入英語系統中則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盡管如此,我們不能否認《紅樓夢》三個英語全譯本在傳播中國命名文化中的貢獻。《紅樓夢》的解讀有千萬種,其翻譯也不應當千篇一律。如若不然,只能說明我們對自己文化認識的單薄。
注釋
①“Xueqin is a translator’s despair”,出自霍克斯《紅樓夢》譯本第一卷前言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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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瑞斌)
OntheEnglishTranslationofChineseNamesinADreamofRedMansions
Wu Yuanqiong
(School of Basic Teaching,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 Shanghai 201620,China)
The names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 well-known Chinese novel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are diverse in origin and rich in meanings. Moreover, they are stylish in arrangement in the text. The features of these names should be reflected in translation. Through comparing and contrasting the three complete English versions of this novel, the paper attempts to discove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fferent methods of transferring these names and the underlying principles or reasons. By so doing, we hope to establish a historical and objective perspective towards the activity of translation.
A Dream of Red Mansions;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names; comparative analysis
巫元瓊,碩士,副教授,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1672-6758(2013)04-0069-3
H315.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