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推治學觀及其當代價值

王 佩，申國昌

（華中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顏之推治學觀及其當代價值

王 佩，申國昌

（華中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魏晉南北朝的教育思想家顏之推在晚年積累了一套豐富的治學體系，其治學觀集中體現在《顏氏家訓》中，對后世學者的學習提供了指導作用。本文主要從顏之推的治學目的、治學內容、治學態度、治學方法四個方面來闡述他的治學觀，并從中得出其當代價值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豐富了中國學習思想史，為中國學者樹立了可供參考的學習模式；二是其終身學習的思想為構建學習型社會提供了理論支持；三是其家庭教育思想為幼兒教育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顏之推；治學觀；當代價值

中華民族是勤于學習、崇尚讀書的民族，在中國學習思想史的長河中，吸收了先秦儒家學習思想之精華的顏之推在戰火紛亂的魏晉南北朝專心治學，在治學目的、治學內容、治學態度、治學方法方面都有所論述，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治學觀。

一、治學目的：修養身心，豐富自我

只有先明晰了治學目的，學者方能樹立正確的治學觀。顏之推從修身崇德，道以利世；開心明目，利于行耳；學以自資，薄技傍身三個方面系統論述了治學目的。

（一）修身崇德，道以利世 與古之儒者相同，顏之推同樣認為學習應以修身為要，講求德行淳厚，他認為“君子當守道崇德，蓄加代時。”（《顏氏家訓·勉學》）以德為基，努力將德與學結合起來，使自己成為德學兼備的君子。顏之推認為古今學者的求學目的存在很大的不同，“古之學者為己，以補不足也；今之學者為人，但能說之也。古之學者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學者為己，修身以求進也。”（《顏氏家訓·勉學》）古代的學者求學是為補自己之不足，“學然后知不足”，今之學者求學只為能夸夸其談，向他人炫耀；古之學者修身，是為了能以道惠世，今之學者只為求得進身之階。這種本質上的區別，猶如“春華”與“秋實”的區別，講論文章只能被稱為“春華”，修身利行方能結出果實，稱為“秋實”。這就要求今人在求學之時不僅要腹有詩書，同時端正學習觀念，先修身以求利世。

（二）開心明目，利于行耳 對于學者個人來說，學習本身能“開心明目，利于行耳”。（《顏氏家訓·勉學》）“開心”即開啟心智，“明目”即開闊眼界，明白事理。這句話十分通透明白，看到了學習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促進自己自身素質的提高，用理論來指導實踐。看到古代典籍中的人物及事跡可以對自己的行動起到一定的指導作用，例如“未知養親者，欲其觀古人之先意承顏，怡聲下氣，不憚劬勞，以致甘腝，惕然慚懼，起而行之也”，（《顏氏家訓·勉學》）本來不知道怎么侍養雙親的人，在看到古人體察父母的心意，按父母的意愿辦事；輕言細語、和顏悅色地與父母談話；不怕勞苦，為父母弄到香甜軟嫩的食品；使他們看到之后感到畏懼慚愧，起而效法古人。同理，不知如何侍奉君主的人也可以效法古人，不知道如何節儉的人也可以借鑒古人做法等。“歷茲以往，百行皆然，縱不能淳，去泰去甚，學之所知，施無不達。”（《顏氏家訓·勉學》）

（三）學以自資，薄技傍身 顏之推認為“夫明六經之指，涉百家之書，縱不能增益德行，敦厲風俗，猶為一藝，得以自資。”（《顏氏家訓·勉學》）即使學習無法達到“增益德行，敦厲風俗”的作用，最低也可為一藝，得以自資。在這里顏之推清楚地表達了將讀書治學當做一種謀生技能和手段的思想。因為在亂世之中，父兄的庇護不是長久的，國家尚不可以自保，一旦國破流離失所，這就只能靠自強。諺曰：“積財千萬，不如薄伎在身。”（《顏氏家訓·勉學》）而讀書是比較容易且可貴的事。顏之推從自己的經歷出發，認為：“自荒亂以來，諸見俘虜，雖百世小人，知讀《論語》、《孝經》者，尚為人師；雖千載冠冕，不曉書記者，莫不耕田養馬，以此現之，安可不自勉耶？若能常保數百卷書，千載終不為小人也。”（《顏氏家訓·勉學》）會學習的人在戰亂之中尚能當老師算是以一技傍身，而以往位居高位的人如果不知書最后也只能淪為耕田養馬的人。以此來勉勵子孫后代好好讀書，讀書不僅可以立身，是生存的手段，同時也是走上仕途，揚名立家的手段。最后得出了“有學藝者，觸地而安”（《顏氏家訓·勉學》）的結論。

二、治學內容：多元多校的知識技能

顏之推提倡的治學內容是廣義上的治學內容，既包含傳統意義上的道德教育內容，又強調了知識教育內容，另外對技藝教育內容也有一定的論述。

（一）品德修養 作為儒家傳統倫理思想的衛道者，顏之推也很推崇綱常倫理，認為“倫常”在處理家庭內部關系時舉足輕重，倫理關系主要由夫婦、父子、兄弟三種關系衍生開來。在鞏固這種“三親”而“九常”的倫理關系時，顏之推將孝悌之道放在了首位，百事孝為先，孝是道德倫常的基石，兄友弟恭是處理好各方面關系的基礎。在《顏氏家訓·教子》篇和《顏氏家訓·兄弟》篇當中，顏之推具體論述了父子之情和兄弟之情的可貴性和重要性。顏之推在對子女進行教育時特別強調以“仁、義、禮、智、信”作為基本的道德規范的道德教育，認為只有立德方能立身。“仁”即愛人，推己及人，以仁愛之心對待他人；“義”即個人在處理日常生活中堅持的道德準則，顏之推通過幾個小故事表明了自己堅持的“義以為上”，“義以為先”，舍生取義的價值觀。

（二）文化知識 顏之推很重視子女的學識的培養，認為儒家子弟應學習《四書》、《五經》，人生在世，各行各業都須有一定的事業，文士的任務就是講議經書。當然，顏之推認為學習不僅應學習儒家經典，還應該“涉百家之書”，百家之書主要是指文史書籍和佛家道家之書，魏晉南北朝時期，玄學比較盛行，重儒家傳家的顏之推也吸收了道家文化，將之化用到他的思想體系中。士大夫子弟如果只知“空守章句，但誦師言”，（《顏氏家訓·勉學》）讀書時“不涉群書，經緯之外，義疏而已”，“就無法融會貫通、廣聞致知”，可能會鬧出不知王粲和《王粲集》中關于責難鄭玄《尚書注》的笑話，也可能出現眾博士不知《漢書》中蘊含經學思想的情況。而且單只知義理也于處理實事無益，因此士大夫子弟應該以“博涉為貴，不肯專儒”。（《顏氏家訓·勉學》）

（三）多種技藝 顏之推在論及士大夫子弟的雜藝教育時分別論及了書法、繪畫、射箭、卜筮、算術、醫學、音樂、博弈、投壺等多種技藝。在提及書法時，他主張要“些微留意”（《顏氏家訓·雜訓》），但告誡子女“慎無以書自命”（《顏氏家訓·雜訓》），他既認為算術是“六藝要事”（《顏氏家訓·雜訓》），又堅持“不可以專業”（《顏氏家訓·雜訓》），他甚喜音樂“愔愔雅致，有深味哉”（《顏氏家訓·雜訓》），又堅守“不可令有稱譽，見役勛貴”（《顏氏家訓·雜訓》），他稱贊圍棋“頗為雅戲”（《顏氏家訓·雜訓》），又感慨“令人耽憒，廢喪實多，不可常也”（《顏氏家訓·雜訓》），對于醫學，他認為“微解藥性，小小和合，居家得以救急，亦為勝事”（《顏氏家訓·雜訓》），但“不勸汝曾以自命”（《顏氏家訓·雜訓》）等。實際上顏之推認為雜藝可學，有利于陶冶性情、閑暇娛樂，但不可沉溺于雜藝以致消磨意志，也不可“專之精之”，以避免在亂世淪為“以技藝侍人”的被奴役者。這種思想在亂世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在現代和平時代，顏之推關于技藝教育的思想顯然是有其局限性的，在當代社會，雜藝也可以被稱為“正宗”，不唯讀書可稱為“上品”，若是有一技之長，自然不用藏著掖著，專之精之會更受矚目一些，更能創造一定的精神財富，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

三、治學態度：虛心就學，珍惜光陰

只有樹立了端正的治學態度，學者才能秉著正確的心態進行學問研究，顏之推的治學態度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謙虛謹慎，恭之敬之；一是珍惜光陰，勿失機也。下文將從這兩個方面進行論述。

（一）謙虛謹慎，恭之敬之 “謙受益，滿招損”，謙遜一直是中華民族的美德，為學之道自然應當謙虛謹慎，只有虛心學習才能不斷進步。顏之推曾“見人讀數十卷書，便自高大，凌忽長者，輕慢同列”（《顏氏家訓·勉學》），這種只不過讀過幾本書就驕傲自滿的子弟既看不起長者又看不起同輩，難怪眾人會仇視他。今天的學者也特別容易浮躁，胸有點墨就驕之躁之，無法踏踏實實靜下心來做學問，“如此以學自損，不如無學也。”（《顏氏家訓·勉學》）顏之推認為文章本來就是供人抒發情感、表達志趣之作，容易使人變得驕傲，可能會“忽于操守”，尤其是“今世文士，此患彌切，一事愜當，一句清巧，神厲幾霄，志凌千載，自吟自賞，不覺更有傍人。加以砂礫所傷，慘于矛戟，諷刺之禍，速乎風塵”。（《顏氏家訓·文章》）意氣風發之作使自己看不到旁人的存在，而且若是作文不知謙遜只知諷刺他人可能帶來很大的禍患，所以文人更該自謙，以免引起禍患。書籍是學者知識的精神源泉和動力，因此學者在讀書時應當愛惜典籍，顏之推說：“吾每讀圣人之書，未嘗不肅敬對之。其故紙有五經詞義及賢達姓名，不敢穢用也。”（《顏氏家訓·治家》）愛惜典籍本身就是治學嚴謹的表現，在對待書籍中的內容時也不可濫用，必有感而發、有理可尋時方能引用。

（二）珍惜光陰，勿失機也 惜時一直是儒家學習思想的經典觀點，顏之推認為有限的學習時間應該用在合適的學習內容上，讀圣人之書需“明練經文，粗通注義，常使言行有得”（《顏氏家訓·勉學》），若是將時間用在空疏的疏義和訓詁上就是浪費時間的行為，顏之推感嘆“光陰可惜，譬諸逝水”（《顏氏家訓·勉學》），這與孔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有異曲同工之處。既然光陰如此短暫，那么學習便該從幼時就開始，到老也依舊志于學。顏之推主張早教，因為“人生小幼，精神專利，長成已后，思慮散逸”（《顏氏家訓·勉學》），孩提時學生精神專注敏銳，記憶力良好，長大后思想就容易分散，這是早學的好處。顏之推關于兒童早教的觀點其實是有科學依據的，現代心理學家布魯姆在《人類特性的穩定與變化》中指出，從出生到5歲是智力發展最快的時期，若以出生后17歲所達到的普通智力水平為100，則1至4歲已獲得50%，4至8歲獲得30%，其余20%是在8至17歲獲得的。[1]可見，抓緊兒童的早期教育，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顏之推同時也認為晚年時也不該放棄學習，魏武、袁遺都是活到老、學到老的典范，曾子、荀卿等都是晚年始學但終成大家的榜樣。顏之推終身學習的思想即使在當代也很有借鑒意義，對于構建學習型社會有很大的啟示。

四、治學方法：勤學好問，慎思篤行

只有掌握了正確的學習方法，學習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顏之推的教育思想中蘊含了豐富的治學方法，本文主要總結出了其中重要的三點：一是勤學苦讀，博精兼顧；二是好問自立，師友切磋；三是慎思體察，篤行實踐。

（一）勤學苦讀，博精兼顧 “業精于勤荒于嬉”，做學問的功夫不是短時間能練就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做學問就需要不斷在學問這塊田地里耕作，顏之推用古代學子勤學苦讀的例子來激勵后代用功讀書：“古人勤學，有握錐投斧，照雪聚螢，鋤則帶經，牧則編簡，亦為勤篤。”（《顏氏家訓·勉學》）顏之推認為“學問有利鈍”（《顏氏家訓·文章》），這時就更需要“累功”，通過勤學不斷的積累達到“精熟”的地步。有感于魏晉南北朝時期士大夫子弟只讀經書的片面，顏之推呼吁“觀天下書”來達到博學，他把這種書也擴展到社會各階層人員所學之書中，認為“農商工賈，廝役奴隸，釣魚屠肉，飯牛牧羊，皆有先達，可為師表博學求之，無不利于事也。”（《顏氏家訓·勉學》）在博學之余，顏之推也推崇“專精”，認為人才分為六類：朝廷之臣，文史之臣，軍旅之臣，藩屏之臣，使命之臣，興造之臣，每類人才都專精所職，“能守一職，便無愧耳”（《顏氏家訓·涉務》）。古人云：“多為少善，不如執一；鼫鼠五能，不成伎數。”（《顏氏家訓·省事》）鼫鼠雖然有五種才能，卻都不夠精通，動物如此，人更該“執一”不貪多，專于一術才能樹立名聲。

（二）好問自立，師友切磋 《書》曰：“好問則裕。”懂得發問的人學到的知識就多于旁人。《禮》云：“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顏氏家訓·勉學》）學子不僅要問人，還要與師友相互切磋才能提高，“閉門讀書，師心自是”的人猶如坐井觀天之蛙，洋洋自得于自己的學問，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所學的東西有很多謬誤之處，自己的學問還有待提高。顏之推所推崇的實際上是互助學習或合作學習模式，他鼓勵在作文后“先謀親友，得其評裁，知可施行，然后出手”（《顏氏家訓·文章》），這同時是在強調與他人切磋的重要性。與益友相交切磋，“熏漬陶染，言笑舉動，無心于學，潛移暗化，自然似之”（《顏氏家訓·風操》），不僅學問能有所增益，品性也能愈加淳厚。這不僅僅是學習之法，同時也凸顯了學習環境對人的影響。對于師友的指點，顏之推批評了教師“治點子弟文章”的行為，認為教師幫學生修改文章太久，學生憑借于此養成一定依賴性，會不用心學習，強調學生自主學習的必要性。

（三）慎思體察，篤行實踐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辯證地論證了思與學的關系。顏之推繼承了孔子的思想，認為學子不能盲目學習，兼需開動腦筋去消化思考所學內容。在下結論時，要注意運用辯證的思維方式，多參考書籍，多考慮命題的合理性，“觀天下書未遍，不得妄下雌黃”。（《顏氏家訓·勉學》）書籍在編纂時有多種版本，也許甲本稱是的命題乙本以為否，或甲乙的說法都有欠缺的地方，這就需要去查詢去驗證何種說法比較可信，“不可偏信一隅”（《顏氏家訓·勉學》），需要通過自己的研究思索之后才能得到正確的答案。另外，顏之推認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在做文章引經據典的時候要考慮史料的準確性和真實性，“必須眼學，勿信耳受”（《顏氏家訓·勉學》），不可“道聽途說，強事飾辭”（《顏氏家訓·勉學》），這樣一是保證了史料的真實性，二是強調了親身體察的有效性。鑒于讀書人“但能言之，忠孝無聞，仁義不足”（《顏氏家訓·勉學》）的弊端，顏之推強調了實踐的必要性，脫離了實踐的的學問都只能是紙上談兵，顏之推眼見現世的文士“品藻古今，若指諸掌”（《顏氏家訓·涉務》），評論古今像指點掌中之物一樣，“及有試用，多無所堪”（《顏氏家訓·涉務》），等到真正需要他們去實踐了，卻大都勝任不了，因此更加重視實踐的作用。“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有將學習和實踐有效結合，才能真正做到“學有所用”。

五、顏之推治學觀的當代價值

顏之推及其《顏氏家訓》以其獨特的魅力在中國學習思想史中占據了重要的一席之地，雖然顏之推身處魏晉南北朝時期，但其很多教育思想實是遠見卓識，不僅在那個年代具有指導意義，就是在今日也具有理論上的指導意義。其當代價值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豐富了中國學習思想史，為中國學者樹立了可供參考的學習模式 顏之推從治學目的、治學內容、治學態度、治學方法等各個角度闡釋了他的治學觀，其學以修身、以學明智、學以自資的治學目的全方位的論述了治學的最低目標和最高目標，為學人樹立正確的治學目的提供了范例；其德藝結合的治學內容也延續了一貫儒家重視德行和經典著作的思想，與前人相比，顏之推的創新之處在于論及了雜藝和農工商等藝，認為學者應對各行各業都有所了解，甚至是向各行各業的翹楚學習，這是對孔子輕視農業思想的一個發展；其謙虛謹慎、珍惜光陰的學習態度即使是在現代也具有很大的借鑒意義，為當今的學者塑造踏實的學風提供了風向標；其豐富多樣的治學方法為學者有效合理的學習提供了指導方法，其學習與實踐相結合的思想更是具有了辯證思維哲學的光芒。顏之推為中國古代學習思想史提供了一整套的學習理論與思想，其中的精華部分應被繼承和發揚，以促進中國學者自身治學理論水平的提高和升華。

（二）其終身學習的思想為構建學習型社會提供了理論支持 1972年，國際教育發展委員會主席埃德加·富爾主持撰寫著名調查報告《學會生存——教育界的今天和明天》，其中強調了兩個基本觀念，一個是終身學習，一個是學習化社會。其實早在中國魏晉南北朝時代教育家顏之推就提出了這兩個概念的雛形，顏之推認為人應早教，若幼時失教也應在能學時學習，而且即使是晚年也應該堅持學習，其思想具有很大的超前性和合理性。另外，顏之推認為所有人都需要學習，如果不學習就無法立足，與以往的學習觀不同，它從道德倫理、個人生存、人生價值等多層面出發，主張向不同行業學習，主張終身學習，將學習的內涵進一步擴大，可稱得上是一種廣義上的大學習觀。這種終身學習的學習觀對擴大學習對象、拓寬學習范圍、延長學習年齡具有很大的指導意義，現代的老年大學、成人自考、夜校、函授培訓等學習培訓方式都是終身學習思想的體現。

（三）其家庭教育思想為幼兒教育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顏之推的治學思想主要體現在《顏氏家訓》中，其中的治學觀也蘊含了豐富的家庭教育思想，對當今的幼兒教育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其早教思想不僅是治學觀的精華部分，同時也是幼兒教育的一個重要思想；其治學觀中提到的道德教育提出從最細微處的掃灑應對開始培養兒童，其應恪守的道德準則也應該是從孩提時就注意培養；另外在《顏氏家訓·教子》篇里具有豐富的幼兒教育理論和思想，對于當今的幼兒教育也具有參考價值。

顏之推的治學思想并不因其年代久遠而隱入歷史的長河，恰恰相反，其間蘊含的教育智慧好似一顆顆璀璨的珍珠，因為時間的驗證和歷練而熠熠生輝。范文瀾先生曾這樣評價《顏氏家訓》：“《顏氏家訓》的佳處在于立論平實。平而不流于凡庸，實而多異于世俗，在南方浮華北方粗野的氣氛中，《顏氏家訓》保持平實的作風，自成一家言，所以被看作處世的良軌，廣泛地流傳在士人群。”[2]從中可以看出顏之推的《顏氏家訓》在學界有其平實脫俗的特質，其思想魅力經久不衰。雖然在佛學、玄學盛行的魏晉南北朝時期，顏之推的教育思想不可避免地具有儒、佛、玄調和的色彩，其教育思想中也存在一些不科學不合理或囿于封建士大夫身份的看法或主張，但與同時代其他學者相比，顏之推的治學觀還是具有創新性和超前意識的，其思想中的閃 光點即使時至今日也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1]朱智賢.有關兒童智力發展的幾個問題[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1981(01)：41－48.

[2]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3]（南北朝）顏之推．顏氏家訓[M].武漢：湖北辭書出版社,2007.

Yan Zhitui＇s Concept of Studying and its Contempary Value

WANG Pei，SHEN Guo－chang
（School of Education，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Hubei，430079）

Yan Zhitui，an education thinker in Wei－Jin and Southern and Northern Dynasty of China，had formed a system of studying．His concept of studying is mainly reflected in Yan＇s Family Instructions，which provides some guidance to later learners．This paper elaborates Yan＇s concept of studying from four aspects：goal of studying，content of studying，attitude of studying，and method of studying．Its contempary value is reflected in three aspects：it enriches the China＇s studying history and provides a mode of studying for Chinese scholors；its thought of life－long learning gives theoretical support to building learning society；its thought of family education adds some valuable content to the education of babies．

Yan Zhitui；concept of studying；contempary value

G519

A

1674-0882（2013）05-0086-05

2013-08-27

王 佩（1989－），湖北襄陽人，在讀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教育史；

申國昌（1967－），山西山陰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中國教育史。

〔責任編輯 郭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