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農業大學 崔治中教授
我國上世紀50年代消滅了牛瘟是值得驕傲的,但是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口蹄疫、豬瘟、羊布氏桿菌病、牛結核和新城疫等老疫病長期持續流行,又出現了J亞群禽白血病病毒(ALV-J)、高致病性禽流感、豬藍耳病、豬圓環病毒病、不同動物多種亞型的口蹄疫等,且流行面越來越廣。
我們已經采用了高強度的疫苗免疫程序,動物疫病的流行還很嚴重,這是為什么?我國疫病防控的“軟肋”或“漏洞”究竟在哪里?答案是缺乏生物安全大環境,這是為規模化養殖業所必須的。
疫苗免疫注射只能預防和減少臨床發病,但不能杜絕感染和排毒。這個個體水平是如此,在群體水平更是如此。
在實驗室的條件下,也已一再證明了,當將ALV-J、NDV、H9-AIV、PRRSV在帶有抗體的細胞培養或雞胚上連續傳代時,在免疫選擇壓的作用下,在連傳10代以后就會出現抗原表位變異。在交叉血凝實驗中,也顯示這些病毒在抗原性上已發生了真實性的變異。
我國從2004年起,分別研發和推廣了由H5N2自然毒及r1、r2、r3、r4、r5、r6重組病毒等多個不同亞型的滅活疫苗。平均不到2年就不得不推出一個新抗原變異株疫苗。我們的研發和生產能跟得上流行毒株的變異嗎?新的流行變異株出現時,老的流行變異株仍然存在,還會重新流行。雞場如何選用可靠的疫苗呢?在亞洲,仍有H5N1不斷流行的有中國、越南和印度尼西亞,雖然十年來長期應用疫苗,而在非常相鄰的泰國、馬來西亞禁止使用疫苗,基本沒有H5N1的流行,這說明什么呢?我國的社會經濟環境下,不得不用疫苗,但不能只依賴疫苗。
我國養殖業面臨的大環境已被多種病原微生物高度感染。由于疫苗免疫只能預防和減少臨床發病死亡,不能完全預防感染,不僅如此,還有一些不經免疫的豬、雞群也星羅密布的包圍著我們的規模化養豬、養雞場。
可通過種蛋垂直傳播,如禽網狀內皮增殖病病毒、禽白血病毒、雞傳染性貧血病毒、雞呼腸孤病毒、雞傳染性腦脊髓炎病毒、雞產蛋下降綜合癥病毒、沙門氏桿菌、支原體等。這些經種蛋垂直傳播的疫病感染率往往會逐代放大,如雞白血病。
但是我們思考一下,我們養殖場的圍墻能擋住周邊的污染嗎?當我們看到道路兩旁鋪滿有待曬干的玉米、又看到滿載肉雞、肥豬的敞篷卡車行駛時,你有沒有想到其中可能存在著雞新城疫、禽流感、口蹄疫、豬瘟、藍耳病等病雞、病豬沿途排的毒,有沒有想到沿途可能被污染的玉米將可能進入規模化豬、雞場的飼料鏈呢?所以我們應清楚的知道生物安全不是一個養殖場能解決的問題而是要大環境。
種源不凈化仍是我國規模化養豬場和雞場中普遍存在多重感染的一個重要原因。養殖場的生物安全應從源頭抓起,要把種源凈化當做是養殖業生物安全中最基本核心措施。
養殖業的生物安全涉及到二方面,凈化的種源和豬、禽場相對隔離的環境。建立豬、禽場間生物安全隔離的地理環境最大問題是,規模化養殖場和小型豬、禽及養殖戶共存。要強調的是,養殖業已是一大產業,不能再把養殖業作為農民致富的副業。另外要強調的是鼓勵養殖小區是錯誤的導向,幾十個養殖個體戶集中在一個有限的地理環境內,每個養殖戶都是一個“老板”,苗豬、苗雞來自不同的種源,這就可能攜帶入不同的病源,免疫程序也不同,還采用劣質又是不同組合的疫苗。構成了各地發病的重要疫源地。
為了有效地預防控制疫病的發生與傳播,必須調整畜牧業布局,提高養殖業的門檻,首先,要提高種畜禽場的準入門檻。其次,讓所有群體養殖都必須納入企業性質,有法人代表并承擔社會責任和法律責任。最后,減少養殖場的數量,進一步擴大公司規模,讓所有的養殖企業在地理上遙遙相隔。
(本文根據會議的錄音及資料整理,未經專家本人審閱,如有出入以專家意見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