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張仁開、張虹、巫英
創新政策在創新生態系統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合理的政策設計將有力促進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政策分論壇讓專注于創新政策研究的國內外專家學者齊聚一堂,圍繞政策機制設計、政策效能發揮等議題展開深入討論,形成了以下共識。
在創新過程中,政策設計與技術研發同等重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創新是技術研發和政策設計的集合。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負責國際戰略構想副教務長Denis Simon 認為,研發是創新成功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研發活動只有在合適的政策推動下,才會形成市場價值,即完成創新過程。這是因為,企業創新是一個“經濟”過程,而并非單純的“技術”概念,創新除了技術研發還包括產品化、產業化等過程;而在這些過程中,政府政策的扶持至關重要。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技術經濟研究部部長呂薇也有類似觀點,她認為,市場是檢驗創新的唯一標準,創新是一個經濟概念,而非技術概念,并不是說技術越先進越好,創新的實質就是以最合適的技術贏取最多的經濟效益;企業應想辦法提高研發成果轉化效率和拓展市場,即進一步注重科技成果的產業化過程。
嘉賓認為,政府在制定政策時要同時注重系統性和時效性。
一方面,注重系統性,要綜合考慮人力資源、市場需求、金融、科學基礎、產業創新等各方面的因素。中國科技發展戰略研究院常務副院長王元認為,要從系統的觀點來認識和理解創新政策,創新政策包括科技、產業、財稅、貿易、教育等多種政策,在創新生態系統中,政策猶如“陽光和雨露”。合理的創新政策設計對創新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具有非常重要的促進作用。
另一方面,注重時效性,在不同階段,創新政策應該有不同的聚焦點。OECD科技政策處處長Ken Guy以英國創新政策的演變歷程為例,對如何設計和制定創新政策進行了分析,17世紀以來,英國政策制定經歷了一個從本土化到國際化、從單純的科學政策到科技經濟政策即創新政策的演變歷程。通過分析英國創新政策的演進歷程,可以發現,好奇心、社會需求、國家或區域競爭力是促進政策演講的主要驅動力。據Ken Guy 介紹,在未來四年,OECD 在制定政策時將重點考慮和聚焦以下問題:1、主要資金投向哪些領域?2、當前人類面臨的哪些挑戰是最重要的?3、哪些全球問題是需要重點克服的?只有對這些問題真正弄清楚了,才能制定相應的政策。
嘉賓們認為,政府制定創新政策的基本前提是要全面充分地把握企業技術創新的內涵。可從兩個方面理解企業的技術創新:
一是從創新的目標看,企業技術創新的目標不僅僅是追求技術的先進性,而是追求市場價值。呂薇認為,企業創新的完美結果一定是賺取真金白銀,而不是攻克最先進、最前沿的技術。
二是從創新的過程看,企業創新的全過程并非都要企業自己來完成。呂薇指出,企業為主體,并不等于所有創新鏈的環節都要在企業進行,而是指企業來主導創新過程,在創新政策建議、技術研發投入、成果產業化過程中發揮主體作用。事實上,在創新的初期,特別是科學發現和前沿技術研究階段,高校和科研院所都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呂薇認為,建立以企業為主體的技術創新體系,既要發揮市場機制配置資源的基礎性作用,提高企業的內在創新動力和能力,也要注重營造良好的政策環境。“要明確政府與市場分工,更有效發揮政府在創新體系中的作用,提高公共資源的利用效率”。政策的重點要放在引導企業提高要素生產率和競爭力,而不是追求技術的先進性。要注重普遍政策與特殊政策的有機結合,如科技、財稅、產業、貿易和金融等各項政策應相互作用,共同創造良好的創新環境。
諾丁漢大學校長 David Greenaway 教授認為,現代大學特別是研究型大學在創新生態系統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其功能在不斷擴展。因此,政府的創新政策制定需要充分考慮大學的作用。
一方面,大學是人才資源財富的創造者,這是大學的傳統功能。David Greenaway認為,技術創新和知識產權的創造需要多方面的資源,其中最核心的就是人才資源,特別是具有創造力和創業精神的高層次人才,而大學是培養和發展人才的最主要場所。
另一方面,在創新過程中,大學也拓展了一些新的功能和作用。例如,在國際化開放創新的環境中,大學能夠為整個世界創造一種國際化的網絡和平臺。據David Greenaway 介紹,近幾年,諾丁漢大學一直在積極拓展國際合作伙伴網絡,在中國,相繼與浙江省寧波市科技局、中國科技交流中心、北京科技合作交流促進中心等建立了合作伙伴關系,搭建了合作交流平臺,這些平臺能夠促進國際技術轉移,同時推廣新的技術和產品,加速技術的產業化過程。
當前,世界范圍內的新一輪技術革命正如火如荼。“第三次工業革命”成為了與會嘉賓討論的熱點話題。多數專家認為,中國應在新技術革命中扮演主導者。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負責國際戰略構想副教務長Denis Simon 認為,中國沒有參與第一輪工業革命,差不多抓到了第二次工業的革命尾巴,但是現在正經歷第三輪工業革命的前沿,對中國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戰略機遇。王元常務副院長提出思考,“當我們中國人在說我們失去了過去的工業革命機會的時候,一個很自然的推理就是我們這次應該趕上它,在趕上的過程當中,我們是做參與者還是跟進者?還是領導者?如果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參與者,可以理解為中國趕上了第三次工業革命了嗎?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