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一些貌似嚴謹的政策、規則甫一出臺,便會被人上下其手,在執行過程中遭到架空乃至無形肢解,從而淪為一紙空文?為什么一些人開發“對策”時智力會得到超常發揮,其鉆規則空子的本領令人嘆為觀止?
很多人沒有想到,萬眾矚目的“史上最嚴交規”竟然催旺了一種另類市場。即一旦有車主因駕駛車輛違章過多,導致駕照上的12分不夠扣時,便有人從那些考取駕照后不經常開車的車主手中購買分數,再賣給這些有需要的違章者,并從中賺取差價,且行情一路看漲。一項嚴肅的政策法規,成為一些人的發財秘笈,著實令人匪夷所思,也證明政策或者監管層面存在急需彌補的漏洞。
而放到更大的層面來觀察,會不無悲哀地發現,類似這樣的政策遭遇對策的場景并不少見:春運剛剛開始,旨在減少現場排隊的網絡訂票系統便遭遇被人稱為“插隊神器”的搶票軟件;國家給農村學生每人補貼3元的“營養午餐”,但一些地方的學生真正吃到嘴里的不過2元;北京曾出臺被稱為“最嚴限購令”的“京十五條”,要求連續5年繳納社會保險或個人所得稅,一些人通過假結婚便實現了曲線購房;中央三令五申不許公款吃喝浪費,某些豪華宴請便悄然轉到了單位內部餐廳……諸如此類,蔚為大觀。
顯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現象已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具體分析,一些“對策”之所以被迅速開發,暴露了“政策”存在監管空白,或者缺少必要的配套細則,例如,商務部出臺了相關辦法,明確規定了大額購物卡實名登記制度,但某些商家見招拆招,采取了
化整為零、不限辦卡數量等應對之道;一些“對策”源于“政策”本身的合理性值得商榷,比如各種“假結婚”通常與過度的行政管制有關,限購擋住了需求的出口,卻不能讓需求消失,鉆空子行為由此如影隨形。至于為實現狹隘的地方部門利益乃至個人私利的權力層面的“對策”,對政策往往采取“替換性”執行、“選擇性”執行、“附加性”執行、“象征性”執行等,更是讓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化于無形。
(摘自《晶報》社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