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物課上,Mrs孫講著激素調節那一塊,忽然就扯開話題,說起了早戀這件事兒。
我一臉得瑟地對同桌炫耀道:“我長這么大別說早戀了我連個雄性都沒看對眼過,老悶天真二狗子銀桑二次元才是我的真愛啊!”
同桌用她碩大的眼白狠狠掃視了我一下,然后轉過頭繼續聽講。我齜著牙笑得正歡,便聽見Mrs孫的聲音:“長這么大了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是性激素分泌不正常。”
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我頓時石化了。
同桌在一旁捂著嘴笑,憋得臉都紫了。
放學時和某淺說起這事,換來她嘴角濃濃的嘲笑,以及一句:“可能你體內的雄激素和雌激素還在打架吧啊哈哈~~~~”
小爺我淡定無視之,雙手合十,虔誠地望著漆黑的夜空。“我親愛的如來觀音,無論明戀暗戀網戀筆戀狗血戀虐心戀都可以,隨便賜一個吧我已經站在青春的尾巴尖上了再不戀愛我就老了啊!!”
說罷,夜空忽然有一道光閃爍。
我興奮地拉著某淺的衣角,“看!流星啊!”
某淺嗤笑,“那明明是飛機。”
2
晚上回家我捧著爪機蹲在廁所里,不顧老爸的怒吼:“你已經蹲了半小時了要我抱床被子給你嗎!”悠閑地在貼吧里逛著,不時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樓下忽然傳來清晰的歌聲,清亮溫和的聲線,細細柔柔地哼唱:“你會不會看到有一個我,把你的失落變成我的難過……”
我當時就傻了。哦,當然不是因為春心萌動了,我要是有這么敏感就不會在一個男生扭扭捏捏地送我一封信后拍著他的肩豪邁地說:“呦,你敢勾搭爺的女人,說吧你看上誰了?”我只是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哦,原來在樓下唱歌樓上能聽得這么清楚啊。哦,我好像很喜歡邊騎車邊唱些類似《十八摸》的歌啊。哦,我能說臟話嗎?不能啊,那就算了,我把圓規給你你沖我頸動脈插吧自由地……
這種悲憤欲絕的心情在四天后轉化成了無語,我平靜地望著某淺,冷笑連連,“他以為他是大神啊每天唱唱唱的,雖然聲音是好聽但是他敢不敢換首歌啊喂!”那廝的小眼頓時亮了,“夏夜星空下,白衣飄飄的少年溫柔地唱著情歌,習習的涼風吹動他的衣角他的發梢……你不是經常寫這樣的片段嗎?”
我抬手拍那廝一個齜牙咧嘴,“犯什么花癡!”
某淺笑意盈盈,“他唱你回屋不就好了,干嗎天天蹲廁所聽啊?”
我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怔在原地。
某淺在一旁喃喃自語:“原來飛機也有用啊。”
當晚我蹲在廁所,聽見他一如既往的聲音,忽然上揚嘴角。我站在鏡子前,看對面的人,臉頰通紅。
一條短信刪刪改改,原本冗長的一段話,最后發出的只有五個字,“暗戀開始了。”
沒多久十幾條短信蜂擁而至。
我戰戰兢兢地點開發件箱,發現剛剛手賤了,原本發給某淺的短信,弄成了群發……
那幫吃貨頓時炸開了鍋。
某淺戴著一個黑框眼鏡,“從回家時間來看,只有S中那鬼畜手下的那幫熊孩子才符合,從聲音判斷,他應該是溫和少年一枚,從歌的本身來看,他可能還受過某些感情傷害……”
我恭敬一笑:“不愧是摩羯,頭腦冷靜思維清晰,哎,你眼鏡挺不錯的哪來的?”
她木著臉扶扶鏡框,“哦,從同桌那兒拿的。”
青青蹦蹦跳跳地拉著我,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姐你看上誰了哇?人家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呢。”
我微微一笑,“你丫再敢裝純良我就把你在KTV撒潑賣萌的視頻上傳了。”
她苦著臉立正站好,“姐我錯了。”
老妹在我面前狂笑了良久,“姐姐你打算給我多少封口費啊,我會把短信發給你家母上大人的!”
我淡定一笑,“我忽然想和你母上探討一下某人上次考了59分拿試卷讓我簽名的事兒了。”
老妹垮著臉笑容諂媚,“姐姐你最好了我一定守口如瓶。”
團團撒潑打滾,“你不是有我了嗎你居然還想著別人!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無語,外星生物果然不是吾輩能駕馭的。
3
我也幻想過和他相遇的場景。
星河天懸,我站在樓下,等著騎單車的他到來,微笑嫣然:“你唱歌很好聽。”或者我拿到他的手機,忐忑不安地撥通,那頭他的聲音溫潤如玉;抑或加上他的QQ,天南海北一頓瞎扯,再不經意地提起自己的心事……
我幻想得天花亂墜。某淺一巴掌拍醒我,“所以你的決定是?”
我不語。
這個故事沒有后續,我除了熟悉他的聲音,明了他的性別,此外一無所知。
很快暑假到了,他的聲音也消失了。
有些事想想就可以了,哪有那么多圓滿的結局。
那首歌在我的手機里單曲循環了很久,賴偉鋒的聲音很像他,卻最終聽膩了。
這段連暗戀都算不上的感情,也只是我青春里的一段小插曲。
開頭惡搞,中間倉促,結局敷衍,這可能是,實現我愿望的,只是一架多管閑事的飛機。
我就是隨便想想……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