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眼

前情提要：

自從倒掉了鎮陰湯，我的左眼居然能看到鬼了！去世的外公、舅外公的回煞，使我開始在陰陽兩界徘徊，怪事也接二連三發生：喪禮上出現的煞鬼，路口飄移的勾魂野鬼，還有食人的老槐樹，將我拉入數代的恩怨之中！隱藏在人間的封魔地封印碎裂，妖魔橫行人間，前世宿敵追殺……我的陰陽眼是福是禍？我和青冥奪得女媧石，甩掉冤魂，趕往青冥的老家……

偶遇趕尸匠

我和青冥在一個小車站下了車，這里沒有站牌，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我們找了一間破落的屋子，生火取暖。鈴鐺聲一陣一陣地從遠方幽幽地傳來，牽動著你的心弦，感覺很不舒服，讓人想遠離之。

一個身穿灰衣的高大男子忽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他身材魁梧，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銅鈴，每走幾步就會搖一下鈴鐺，接著右手伸進布袋之中抓住冥錢撒向天空，口中念叨著：“亡人上路，生人回避。”

我吞了一口唾沫，看著這個灰衣趕尸匠，發現他居然向我這邊趕來。我再一看他身后，三具高大的行尸，穿著蓑衣，戴著斗笠，面容模糊不清，但是都貼了一張黃裱紙，上面用朱砂寫著什么。這三具行尸相隔距離是七尺，每次一搖動鈴鐺，這些行尸便會往前跳動，動作十分一致。

“還待在這干什么，想沾惹尸煞之氣么，進去。”我耳邊傳來青冥冷冷的聲音，我打了個寒戰，老老實實地跟著進了屋。

屋內火燒得正旺，干柴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聲，我靠近青冥，有些緊張地盯著大門口。外面的風很大，呼呼作響。

片刻后，那個灰衣男子出現在門口，他動作有些僵硬地看了一眼我這邊，接著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我看了他的模樣，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這個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這么丑的人，不止是丑，而且生得十分猙獰，他腦袋很大，滿是絡腮胡子，左臉有一個長長的疤痕，很是嚇人。

趕尸匠做法驅趕尸體到客棧被卸下來的大門旁后，這才搖搖晃晃地往我們這邊走來，一聲不響地坐在我們的對面。

“兩位小哥，陳濤在此烤火，不介意吧？”

青冥看了一眼陳濤，接著便繼續撥弄起火堆，讓其燒得更旺。陳濤見到我們都沒出聲，夜還漫長，便主動開口說道：“二位難道不知道這是趕尸客棧？按理說，除了趕尸匠，活人很少來此過夜的。”

說完還從隨身的布袋之中掏出一瓶燒酒給我們遞了過來，不過我沒敢接，青冥更是一動都沒動。湘西奇人異士很多，放蠱的人更多，不經意間就能中蠱毒，陌生人的東西沒人隨意接。

“我們也是路經此地，天一亮就走。”我生怕觸怒這個神秘的趕尸匠，立刻回答。但我不可能告訴他真正的目的。

外面風越來越大，似乎還有其他聲音夾雜在其中。青冥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趕尸客棧的門口，冷冷地沖著陳濤開口說道：“你自己招惹了什么東西處理好再進來。”

我聽了青冥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而陳濤聽了卻臉色大變。陳濤語氣有些凝重卻夾雜著一絲欣喜地開口說道：“小哥也是同道中人？”青冥搖了搖頭。

就在此刻，風更大了。

行尸作怪

我已經覺得這一團篝火無法再給我溫暖了，一股陰寒彌散在客棧內，伴隨著淡淡的腥臭味道。青冥片刻后才聞到，只是眉頭微微一皺，而陳濤則臉色鐵青。

“冷，就靠近點。”青冥略有深意地沖著我說道。

“哐啷”，門板被刮飛，露出那三具行尸。陳濤見了，立刻起來往三具行尸跑去，手里抓住鈴鐺來到尸體旁邊，緊緊盯住門口，口里大聲叫道：“滾開，這具尸體不可能給你們，他們的魂魄都被封在尸身之中，如果你們非要搶奪肉身的話，也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嘴里念念有詞起來，手里的鈴鐺沖著大門十分有節奏地搖動起來。

“青冥，他這是？難道又有冤魂過來搶奪尸身？”我見到陳濤這般模樣，不禁開口問起青冥話來。

“這倒不是，如果是鬼物，那么你的陰陽眼估計又要發作了。這不沒事么，趕尸這一行有太多避諱，因為是走山路，也容易招惹一些山精野怪，這一次，這個趕尸匠約莫著遇到這些東西了。”

我揉了揉左眼，確實一點兒都不疼，接著便開口了：“你說他是遇到了哪些精怪？怎么還要這些尸身？他能否對付？”

青冥思索了一番，又嗅了嗅空中的那些臭味，開口說道：“可能是一些修煉成精的狐貍，你沒聞到這股騷味？不過這些狐貍成精不可能真正化為人形，也只有奪舍人的肉身了。如此濃重的狐騷，只怕來的東西不簡單啊，陳濤也算是有些道行的趕尸匠，對付這些精怪應該能夠自保，但是……”

“但是什么？”我見到青冥不說話了，立刻追問起來。

“要保住這些尸身只怕有些困難了。”

青冥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三具行尸額頭之上被吹得作響的符箓，冷冷地開口了。

這些行尸額頭之上的黃裱紙一面寫著死者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另外一面則勾繪著神秘的符文。這些符文一筆一畫看似簡陋，但是里面都蘊含了一些神秘的威能，擁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這股風雖然大，但竟沒有吹走黃裱紙。后來我才知道，這是一股妖風，黃裱紙乃鎮尸符，這股妖風根本就吹不走。

我老老實實地躲在青冥身邊，看著在狂風之中搖晃鈴鐺的趕尸匠陳濤，心里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這個精怪極有可能是一個奪舍人肉身的狐妖，相傳狐貍修煉五十年是可以化成婦人，但其實不是，只是修煉五十年就可以奪舍人類肉身。這附身就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奪舍死尸，第二種就是附身在神志不怎么清醒、先天元氣較弱的人身上，不過這種奪舍也很容易被人驅散的，能不能喧賓奪主就靠狐貍的道行了。

狐妖現世

不過下一刻，那股妖風一下就散了，沒有絲毫征兆地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大門口，見到這人影，陳濤臉色再次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我有個子孫已經修煉五十年，未曾尋得合適肉身，你的行尸很符合，如果你肯讓出，我胡八爺承情，給你這一輩子的庇佑如何？”

那個人影清晰起來，是一個身高八尺的胖子，他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圓帽，看起來很面善。他的嘴角上方生著八字胡須，說起話來一翹一翹的。

其實東北那邊也有供養狐仙的，只是條件十分苛刻，若是指定的日子不祭拜，便會遭受難以抗拒的后果，輕則家里一貧如洗，重則禍及后代。

陳濤聞言，眉頭皺了皺搖了搖頭：“干我們這一行的又有哪個姑娘會看上？我不需要你的庇佑，這尸身萬萬不能給，我可是受人之托的。”

胡八爺動了動嘴，又看了一眼我們這邊，他一雙小眼綠油油的，十分詭異。這眼睛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眼睛，這個胡八爺應該就是一個至少擁有五十年道行的狐貍精。

胡八爺轉過頭沖著我們嗅了嗅，先是露出一副吃驚的神色，但下一刻表情又勃然大變，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指著我開口說：“你，很有意思，你的肉身很好，能借我用一下嗎？我保證庇佑你的子孫，讓你人生大路風調雨順。”

我聽了，癟了癟嘴隨口說道：“人生大路坎坎坷坷才有意思，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

青冥和趕尸匠以及胡八爺聞言皆是微微一愣。

“庇佑他，讓他人生路上一帆風順？你這只修煉百年不到的狐妖本事還真夠大的。”

青冥冷哼一聲，對胡八爺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來。

“你是……你怎么知道我本體是狐貍，你怎么知道我未曾修煉到百年？難道你是法術界的人？”

胡八爺聽到青冥的話，后退兩步，眼睛微微瞇起，迸射出攝人的光芒。這些精怪生平最大的仇敵就是法術界的人了，因為法術界的人精通術法，也是人類之中唯一能夠與它們相抗衡的存在，既然青冥能夠輕易道破它的真身，他自然是起了疑惑，畢竟狐貍這一類精怪的智商是十分高的。

“法術界，元道宗門人，勸你就此退去，不要在此逗留，免得你多年修為一朝盡散。”

青冥搖了搖頭，舒展了一下筋骨，冷冷地說道。他的話很直白，簡單地來說，就是你要是招惹我們，管叫你灰飛煙滅。

胡八爺忽然嘿嘿一笑，身形微微一弓，如同弩箭一般往那三具行尸撲去。趕尸匠陳濤嚇了一跳，立刻舉起鈴鐺沖著行尸一搖鈴鐺，口中一聲低喝：“起！”

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胡八爺快要撲上那具行尸之時，行尸忽然抬起了僵硬的手臂，狠狠往胡八爺插去，速度很快。若是被插個正著，只怕是胸口都要被刺穿。不過讓我詫異的是胡八爺居然硬生生地止住腳步，身子一側躲了過去，接著雙手快速地掐起印訣來，張口沖著陳濤一噴，一股黃黃的氣體從嘴中噴出。陳濤只聞上幾口就暈乎乎地要倒在地上。胡八爺見到陳濤一下就被自己放倒，不由得大為得意起來，雖然畏懼青冥，但是這畜生天性就是殘忍的，可能知道我的體質不一般，若是吸一口我的精元之氣，就能夠增加數年道行，這才下手的。

情勢突變

他一手抱住那具行尸，沖著我所在的方向同樣噴了一口黃煙，這股黃煙剛一離口就散開往我和青冥包圍而來。

“散！”青冥忽然冷冷地站起來，站得筆直，嘴唇微張，食指沖著這些黃煙一點，一股清風忽然平地而生，把這股黃煙一卷而去。這些能夠迷倒人的黃煙居然一下就被吹散了。胡八爺微微一驚，忽然詭異地沖我一笑，眼睛一下變得十分妖異起來，仿佛在流轉一樣。我盯著看了一會兒，我一下子就蒙了，竟然肢體不受指揮，往胡八爺跑去。我奔跑的速度十分快，就連我自己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覺得腦子里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指揮我：“跟著我，跟著我……”

青冥臉色一變，立刻起身追來，胡八爺卻一把抱著尸體猛地往青冥砸來，然后抓著我飛也似的往趕尸客棧外跑去。待青冥躲過這具尸體時，我和胡八爺都消失不見了。

胡八爺一離開客棧就伸手沖著我一點，點在我的左胸口，我全身一麻，立刻就一動不動了。他一把把我夾在腋下，飛一般往前跑去，速度極快，我感覺耳邊生風，暈頭轉向的。更讓人郁悶的是，一股極其濃烈的狐臭味從胡八爺身上傳來，若是我現在能夠開口，肯定會質問你丫到底有多少天沒有洗澡了。

很快我就被這股臭味熏昏了頭，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則是被摔醒過來的。我睜開眼睛，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隱秘的山洞，我眼前不遠處有一團篝火，火燒得很旺。胡八爺就坐在火堆旁邊，周圍還有很多黃皮小狐貍，火堆旁邊有不少石塊，這些小狐貍好似人類一樣坐在石塊之上烤火。

“醒來了就別裝睡了，如果不想凍僵，就過來烤火。我這些子孫都修煉得精通人性，不會傷害你的。”

胡八爺把頭轉向我這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我，聲音有些尖細地開口說道。

我又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除了屁股有些疼痛之外身子其他地方并沒有任何不適，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火堆旁，把手伸出。

這一堆狐貍之中居然有一只全身純白的狐貍。這只狐貍絲毫不像其他狐貍那樣怕生，直接來到我的腳下，磨蹭著我的小腿。我心里一松，看樣子這只狐貍還真是蠻通人性的，索性就把它抱在懷中。

“這位小哥，看來小雪很喜歡你啊！小雪可是難得一見的雪狐，也是最有道行的狐仙，只要有機緣，在整個狐類之中是極有可能修煉到天狐這一類別的。”

胡八爺笑瞇瞇地盯著這只被稱為小雪的白狐，眼中居然露出一絲疼愛之色來。

天狐乃狐精之中修煉的最為高等的存在，就好比僵尸之中旱魃是最高等的存在一樣。

我摸了摸小雪的毛皮，很光滑柔順，并且有一股麝香味傳來，沒有絲毫的狐臭之味，跟胡八爺相比，差別巨大。它舔了舔我的右手，又抬頭看了我。它的眼睛十分清澈，充滿了憐愛，我發現它一直在舔我手腕之中的那串佛珠。

“咦？你們狐類難道不懼怕佛宗法寶？”好奇之下我出聲問道。

囚禁狐貍窩

胡八爺一看我手腕之上的那串佛珠，立刻嚇了一大跳，但見小雪安然無事，又松了一口氣說道：“怎么可能沒事？一般開啟了靈智的精怪都是懼怕這些東西的，但是有些精怪也是沾染了佛性，這些佛寶不僅不會傷害這些生靈，反而能夠有助于他們的修行。其實小雪修煉的時間比我還長，只是一直不愿意奪舍人肉身，要憑借自己的本事幻化人形。”

我聽到胡八爺這樣說，心里微微一驚，居然還有如此生靈竟然不愿意傷害人類和其他生靈，單憑自己吸收日月精華來一步步苦修，這種生靈十有八九會成仙。

小雪似乎很喜歡我手腕之中的那串佛珠，又撒嬌似的在我懷里拱來拱去。好吧，我尋思我反正有人保護，這只小雪狐又逗人可愛，我就直接取下這串佛珠戴在小雪前足之上。小雪見了分外高興，立刻就罩在我身上，伸出舌頭往我臉上舔來。

“你真的要一直囚禁我在此？你就不怕青冥尋過來？雖然你這次僥幸逃走，但是我保證下次你是逃不了的。”

我抱著小雪冷冷地問起胡八爺話來，因為我如果再不回去，青冥肯定會非常擔心。

“你對小雪這么好，我也不會強吸你的精元，直到你愿意為止。你也知道我們精怪修煉十分艱難，我們都不像小雪天賦異稟，也只有走捷徑了。放心，那個小哥是絕對沒有那么快到我這里的。”

胡八爺說完便離開了山洞。我見他走了，立刻站起來往山洞之外跑去，結果到了山洞的口子時卻碰到了一塊透明的東西阻止我前進，我用力捶了捶，除了把自己的手捶痛之外，沒有任何效果。我又試著找石頭，往前方砸去，那塊石頭卻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這層看不見的壁障，我伸手往前一探，結果那層透明的光壁擋住了我。

我心下一陣駭然，這種阻礙已經不是類似于鬼遮眼，而是真正的法術，若非施法人解除，我想我是逃不出了。

這些小狐貍見到我要逃走，立刻齜牙咧嘴地沖著我低聲吼叫起來。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時，小雪居然跑到我身前，冷冷地盯著眼前的這十多頭黃皮狐貍。這些狐貍見到小雪，立刻灰溜溜地又回到篝火旁邊，而小雪則在我小腿旁邊蹭了蹭，又沖著篝火那邊使了個眼色，示意要我走到篝火旁。

我心知小雪不會傷害我，一把抱住小雪往篝火旁邊走去。我就這樣一直抱著小雪靠在墻壁睡了過去，小雪的皮毛很舒服，一下就讓我進入了夢鄉。

原本我以為我一睜開眼睛就會遇到青冥，結果一醒過來就是第二天清晨了，火堆已經完全熄滅，那十多頭小狐貍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小雪依舊在我懷里睡覺。看樣子這個胡八爺還真有點道行，連青冥都沒有找到，看樣子還要在這待幾天了。

逃生之路

我找來一塊巴掌大小的長石頭，在那看不見的壁障面前開始挖洞了，我就不信我不能打個狗洞鉆出去。不過我已經近乎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全身軟綿綿的，挖了一小會兒，便感到全身乏力。小雪一直待在我身邊，見到我癱坐在地，舔了舔我的手指，接著跑了出去。

我恢復些許力氣又蹲在地上，繼續挖，終于挖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土坑。就在這個時候，小雪叼著一個野果跑了過來，我撿起來一看，這個野果紅彤彤的，看起來水靈靈的，這種果子很類似于蛇果，但是又不同，要小上很多。我還沒有吃，就聞到一股果香，讓我垂涎三尺。

小雪拱了拱我的小腿，示意我吃下去。我心里尋思，小雪待我好，自當不是害我，我抓起果子擦了擦便往口里送去，剛咬下一口，便滿口汁水，十分香甜。咀嚼了幾下，便吞入腹中，一股熱氣在我小腹之中生起，我的饑餓感一下就消失了，并且生起力量來。

剛吃了這果子，這土坑很快就挖通了，我把手伸了過去，我立刻欣喜地鉆了出去。

出了這個山洞，外面是一片綠幽幽的草地，再遠些的地方是一處樹林，周圍連個路都沒有。我打算呼叫小雪，卻發現小雪已經不見了。

就在我尋思出路之時，周圍忽然刮起一陣大風，使我睜不開眼睛。我在狂風之中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直接撲向我。當我被那人按住時，我努力睜開雙眼，這才發現是胡八爺。胡八爺一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雙手按住我的手腕，一雙綠綠的眼睛盯著我，開口說道：“想不到你還有幾分能耐，居然跑了出來，小雪居然還隱瞞我，幸好我發現得早。這也怪不得我，你不肯讓出你的精元，我就強行吸取了。”

胡八爺說完大嘴就湊了下來。我靠，你又不是美女狐貍精，一只公狐貍還想占我便宜？沒門，我立刻抿住了嘴巴。

見到我閉上了嘴，胡八爺眉頭一皺，閃電般松開一只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我立刻感覺我右臉火辣辣地疼起來，這一下吃痛，讓我不得張開嘴巴。胡八爺獰笑一聲，就要俯身而下。

“住手！放開他！”

一道十分冰寒低沉且蘊含憤怒的聲音傳來，我與胡八爺同時偏頭一看，只見青冥異常憤怒地沖著胡八爺狠狠一甩手，手中一道黃芒脫手而出，直接釘在胡八爺背上。胡八爺發出一聲哀嚎，從我身上滾落而下。他背后居然著火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飛也似的逃跑了。

就在此刻，一道白影從遠處向我躥來。

“原來還有一個。”青冥不加思索，手腕一抖，又一張符箓射出。

“不要！”我見到那白影是小雪，立刻驚呼起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把小雪抱入懷中。那張符箓正好落到我的背后，我的衣服一下就著火了。

道法顯威

青冥臉色大變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在胸口畫著什么，接著往我身后一撲。剎那間我炙熱的背部被一股冰涼包圍，大火也被熄滅了。青冥趕緊松開我，雙手抓著我的衣服用力一扯，接著又從背包之中掏出一些不知名的粉末灑在我背后燒傷的皮膚上，片刻才把自己的外套脫下。

“疼不疼？”

青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臉色很平靜，但是眼中卻露出了擔憂之色，語氣也有些波動起來。

“不疼。”

我心里一暖，抱著小雪，摸了摸它雪白的狐皮，擠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不過這一笑就牽動了我臉上的傷口，立刻就疼得我齜牙咧嘴起來。

青冥忽然抬手摸了摸我臉上的傷口，眼睛蘊含了一股令人害怕的殺氣。他把手放開，盯著遠去的胡八爺，起身就追。

“青冥，不要，算了。”

我立刻出聲制止。如果青冥滅殺了胡八爺，自己也會招惹一些因果的，因果這個東西很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青冥聞言停住腳步，又跑到我身邊，看了一眼我懷中的小雪，冷冷地說：“趕緊離開，別讓我再見到你。”

小雪很平靜地看了一眼青冥，接著又轉動著狐貍腦袋盯著我，“嗖”的一聲，從我懷中躥出，跑到林子里面不見了。

“在這一天里，你有沒有受到欺負？要不是我留著你枕頭上掉落的頭發，我都無法準確地找到這里來……咦，你手上的佛珠呢？”

青冥臉色擔憂地問起話來，見到我手腕之上的那串佛珠不見了，臉色一下就陰沉起來。

我縮著脖子，抿著嘴巴，頭顱微微低下來，緊張兮兮地盯著青冥。青冥十分看重這串佛珠，曾經叮囑我，千萬不能離開我身子，現在我把它送人了，指不定就觸及到青冥的底線，從而導致他大發雷霆了。青冥生氣恐怖，我可不敢招惹，唯有裝可憐，博取同情。

“你……”

青冥額頭青筋凸起，指著我“你”了個半天，氣得說不出話，但又看了一下我的傷口，這才又急匆匆地往他包里掏藥。直到給我敷了藥，這才看到趕尸匠陳濤也一起趕過來了。陳濤看青冥盯著他，立刻吹著口哨別過頭去，當作沒看見的樣子。

“你自個回去吧！你只需抓一把沙子，分別往兩處敞開的大門口鞠一躬，然后把沙子灑在門板之后，我收起來的那三具尸體自然會露出本體來。”

青冥說完，便轉過頭，開始探查起周圍的地形來。這個模樣，似乎不打算理會陳濤了。

“謝謝你，要不是你帶路，青冥也沒這么容易找到這里來，如果沒有及時趕到，指不定我就被吸成干尸了。”

我走到陳濤面前，發自內心地感謝起來。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了。你不知道你被這個狐貍精擄走，這位小哥多擔心……算了，我也不好多說，以后有緣再見。”

陳濤微微一笑，臉上的那條疤痕也微微扭動起來，雖然相貌猙獰，但是此刻看起來也沒有那么讓人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