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見鐵軍,很難把他和漫畫聯系起來。敦實的身材、方正的臉龐,尤其是黝黑的皮膚,仿佛是座儲滿了陽光和紫外線的倉庫:一副典型的軍人造型。總之,那次和家鄉文化界的朋友相聚,見面后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這位兄弟可以飾演包公。
表象是容易造成錯覺的。朋友告訴我,鐵軍雖然是位行政領導,漫畫創作卻有很大成績。我很意外,姑妄聽之。不能怪我喜歡懷疑,時代風氣確實有些特別,普遍喜歡夸張作秀,用家鄉的話講就是“點水發一蘭盆大”,而漫畫創作和其它藝術形式一樣,必須靠硬邦邦的作品說話。不過,鐵軍很快就令我刮目相看了。他先后發表過2000多幅作品,還多次獲獎,有據可察。可惜的是平時相隔千里,回家省親也來去匆匆,沒機會和他有更深接觸。前幾天突然接到他的長途電話,說要出第二本漫畫集,并用電郵發來了一批畫稿,希望我寫幾句讀后感。我接受了這份信任和委托,但高興之余也有些惶恐。這些年我主要搞文藝創作,雖然也算是油畫“票友”,但對漫畫并不熟悉,只能姑妄言之。
認真品讀了鐵軍的數百幅漫畫,給我留下三點鮮明印象。
首先是泥土氣息。他的“農村風尚系列”“人生話題系列”“生活漫畫系列”“廉政漫畫系列”等等作品,都實實在在接著地氣。這些作品會讓你強烈地感覺到,只有踩著田埂的泥土,站在父老鄉親的人群里面,才能觸發出這些幽默和靈感。正因為如此,鐵軍的漫畫題材十分廣泛,廉政建設、計劃生育,以及打假、環保、法制、禁毒、慈善、關愛下一代等等,都進入了他的視野。然后,他就成了一名“秘書”,用漫畫這一特殊形式,用心記錄時代的脈搏。
鐵軍漫畫給我的又一個印象,是他駕馭畫筆的功力。和其它畫種比,漫畫的筆觸和色彩相對簡單,在某些外行眼里,也許顯得容易,其實并非如此。漫畫的“簡單”通常意味更加復雜。世界的表象多姿多彩,紛繁復雜,必須善于概括提煉,才能刪繁就簡,將復雜升華為“簡單”。這和齊白石大師畫“蝦米”是同一個道理。鐵軍顯然在漫畫的創作上下過苦功,修為不淺。因此,他的作品才表現得線條簡潔、筆墨樸實,在大膽夸張中簡中蘊繁,小中見大,妙筆生趣,余味悠長,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
和前面兩者相比,我印象尤其深的,是鐵軍漫畫中傳達出的那份溫馨的人文情懷。眾所周知,漫畫需要鮮明的愛憎,需要強烈的針砭。不過,同樣是一把刀,可以是殺人的匕首,也可以是救人的手術刀,區別在于操刀人的情懷。鐵軍的作品,顯然更像“手術刀”,雖然鋒利,但彌漫其間的,是包公般的冷面熱腸,是寬厚溫暖的人文關懷。這正如他本人所言:“漫筆社會、笑對人生。這是我的漫畫心語,也是我從事漫畫藝術創作的人生坐標。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我會做好人,在漫壇生涯中我會畫好畫,做一個人品與畫風相融的漫畫人。”我相信這是他的由衷之言。
長話短說。
祝鐵軍這本漫畫集獲得成功!祝他今后拿出更多的“手術刀”!
(作者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北京軍區空軍創作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