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眾人物往往走不出自己被固化的形象,“你能演什么角色,是觀眾決定的。”樸樹就是一個例子。很多人(尤其是女歌迷)不認為他是一個“明星”。她們愿意讓樸樹永遠是個文藝范兒小清新,一頭長發一把吉他一雙帆布鞋,坐在草坪上彈琴唱歌。
小清新意味著什么?決不僅僅意味著不愿長大。它還意味著不能談錢,不能走秀,不能商業化。而樸樹正是這么干的。他最紅的時候激流勇退,十年沒出一張新專輯。這都嚴重違反商業規律。
他的生活態度極其不主流。抑郁,自閉,幾年都不跟外人說話。這個無所謂,問題是他根本不掩飾這一點,不開微博,也不接受媒體采訪。光我知道的,聯系了他一年以上還是被拒絕的媒體就有兩家。都是女記者。直到現在,他說一段“××網的朋友你們好,我是樸樹”還要結巴,怎么錄音都不能一次過關。
我把他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拍了下來,得出結論:他不是拿清新做賣點,他是玩真的。高曉松評價說:如果沒有他這樣的生活,也就沒有他的音樂了。
不想長大的另一面,自然是信仰。他信佛不是秘密,但很少有人知道他這兩年的思想變化。他現在對中醫很有興趣,盡管幾年時間都沒有發現一個靠譜的醫生;他推薦別人看臺大校長李嗣涔的人體潛能研究視頻,他父親—一位著名的空間物理學家、北大教授頗不以為然。這太荒謬了!他還讀印度人奧修的書—把他跟佛陀、老莊、耶穌并稱。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說奧修在搞邪教?”我問他。他說:“當然知道。但我覺得,人現在越來越相信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人認為只有那些東西是存在的。為什么人類不能用一個更開闊的胸襟去理解這個世界?”
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咱們認為西方就是可惡的,因為你不了解它,別的信息都會被屏蔽掉,如果你從小接受了那種教育你就會認為那是一切—“不能被已知的科學、已知的東西去證明,就是迷信嗎?”
過了幾天,他寄給我一套《奧修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