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遍。”劉歡對彩排現場的調度揚了揚手。他一身黑衣,在聚光燈下非常醒目,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花白的頭發,只看到一條標志性的辮子隨著音樂擺動。這首《天地在我心》的配樂已經調試很久,劉歡還在追求更好的效果:“貝斯多一點,鼓小一點。”
“劉歡是唯一一個我們不要求他來彩排的歌手,”“世界好聲音”主辦方的現場調度說。
五個國家“好聲音”的導師和優勝者會在這個演唱會上同臺競技,其中不乏安七炫、李玟這樣早已成名的歌手,而最為出名的劉歡雖然沒有被要求來彩排,但卻依然是彩排現場排練最久的歌手。天冷,他的腿不太好,舞臺上特意放了把椅子。
由于檔期很緊,參加“世界好聲音”的各國導師和選手同時匯聚在北京的時間加起來不足48小時,而就在這48小時中,各國“好聲音”導師和選手所表現出來的不同風格,代表了有關娛樂的各自看法。
三個月的進程推演至彩排當天,所有參與者的心力和體力都逐漸逼近極限。但在11月26日零點,工作團隊入駐萬事達中心后,還是立刻進入24小時連軸轉的模式。
更要命的是,場館內的車輛都不許有油和電,工作人員只好將展車一次次地推進場館,“手動”調節位置。工作團隊“三班倒”來保證進度。然而演出前一天的彩排,流程還是拖延了。
來自香港的舞臺導演查爾斯在臺上不止一次用生硬的普通話大吼:“彩排已經拖了兩個小時了!”整個一層的工作間宛如巨大的迷宮。每間屋子里彌漫著不同的餐盒味道,各自上演著不同的忙碌畫面,仿佛無數個平行時空。
4點半,“美國好聲音”第一季亞軍迪亞·弗蘭普頓登臺,排演那首“打敗Lady Gaga”的《Inventing Shadow》;而在媒體室,剛剛和劉歡一起彩排完的吉克雋逸正在接受采訪。與此同時,“英國好聲音”學員安德莉亞·貝格利也在浙江衛視的專訪室里接受采訪,對門就是狹小的同聲傳譯室,一個翻譯累得睡倒在僅容一人的格子間里。

而在同聲傳譯室隔壁,浙江衛視的導播正通過對講機對現場進行調度,其中一位導播指著另一個說:“你看他面露菜色,就知道他離睡眠有多遠了。”另一位回答說:“是離永久睡眠不遠了。”
安德莉亞·貝格利離開采訪間,開始登臺彩排《Angel》。一些搭建工人趁閑溜進來,一曲未完,有些工人已經默默離去,回到工作間開始吃晚飯;另有一些,已經坐在地上睡著了。
“英國好聲音”第二季冠軍安德莉亞·貝格利最初是被導師們“盲選”進入后續比賽的,而她自己也“盲選”了音樂作為自己的終身職業。
安德莉亞患有視覺缺陷,自六歲起開始逐漸失去視力,到現在只剩下10%的視力。“英國好聲音”第二季的舞臺上,她以純凈的嗓音征服了所有人。“好聲音”獨特的選拔機制給了這個羞澀的姑娘絕佳的機會,她現在已經成功簽約了Capitol唱片公司,10月份還發表了自己的第一張個人專輯。
正式演出前走紅毯的時候,她挽著中國歌手張瑋的胳膊,除了步幅慢一些,她和其他明星沒有任何區別。表演時,許多歌手需要在舞臺上不斷變換位置,這對安德莉亞來說是個挑戰。
演唱會特意為她在現場搭建了一個可以升降的舞臺,當她從舞臺中央緩緩升起,演唱拿手的《Angel》和《My immortal》這兩首歌的時候,看起來的確像個天使。“情感的傳遞是‘世界好聲音’的標準,”她在接受采訪時說,“和你用什么樣的語言和用什么樣的嗓音都沒有太大關系。”
“盲選”忽略了音樂之外的一切元素,包括國籍。“德國好聲音”第二季冠軍尼克·霍華德就是個英國人。2012年他為了參加“德國好聲音”,自學了兩個月的德語,“我非常感激德國觀眾,他們沒有考慮我到底是德國人還是英國人。”
而當晚最受期待的,是一位沉默已久的中國歌手。不像尼克那樣,贏得比賽后一年里要參加200多場音樂會,也不像吉克雋逸那樣頻繁出現在雜志封面上,梁博這位低調的冠軍已經一年沒有露面了。
“這次最期待的是梁博”,吉克雋逸說,“他是真正做音樂的,我們已經太商業了。”
梁博為“世界好聲音”開場,兩首
歌《你的我的》和《家園》都是原創,簡單的旋律和布景,有點自娛自樂的味道。現場來了千余名為他助陣的歌迷,演唱結束后,他匆匆離去,沒有過多的表示。前一天的彩排現場,他也是一個人戴著口罩出現,面對圍堵他的媒體不發一言。
主辦方為了現場效果,曾提出請最好的伴奏與和聲,但遭到梁博的拒絕,他堅持用自己的團隊。
劉歡是當晚最大牌的明星,這從化妝間的大小就能看得出來。他的化妝間大概有四五十平方米,幾乎是其他人的兩倍大。“很期待看到演唱2008年奧運會主題曲的歌手,”韓國導師安七炫和德國導師澤維爾·奈杜都對壹讀記者這樣說。
“好聲音”將版權賣到了全世界,各國導師中既有劉歡這樣唱過奧運會主題曲的國寶級大咖,也有安七炫這樣笑傲流行樂壇的明星。德國導師澤維爾·奈杜有一首代表作《Dieser weg》(《這條路》),在2006年世界杯時被選為德國隊的勵志歌曲,在球隊大巴車上循環播放,這首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汪峰的風格。
韓國造星工業異常成熟,安七炫代表著韓國傳統造星的成果,從演藝公司的訓練班培訓多年出道,而他的學員在“好聲音”的舞臺上兩三個月就積累了超高的人氣。“我一定會給予制作方面幫助,”安七炫表示,“師徒制”雖然傳統,但也是應對選秀歌手“缺練”的好辦法。
來中國參與這次“堂會”,各國導師和學員們都試圖秀一下中文,德國導師澤維爾·奈杜走紅毯的時候,竟然唱了一段完整的中文歌,雖然大家實在無法聽清楚具體的歌詞。不過中文歌可難不倒安七炫,他早就在專輯中發表過中文歌曲,還出演過中國電視劇。“我非常高興在北京見到你們,”他不慌不忙地說,“我很看重中國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