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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嘉城

2013-04-12 00:00:00朱仲祥
西部·法制文學 2013年3期

傍晚,嘉城又少有地下起了雨夾雪。春節都過去九天了,竟然沒有一絲轉暖的跡象。街上的行人稀少,唯有公交車、的士來往穿梭。

楊壯實如約來到方利明的公寓。方利明說:“今晚你就先住我這兒。”

楊壯實眼露疑惑。

方利明譏笑道:“你以為自己還能住旅館么?別忘了李大坤和莽哥是干什么的,讓他們找著你,不打個半死就算你命大。”

聽他這樣一說,楊壯實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但又不放心地悶聲問了句:“你什么時候給我那三萬塊錢?”

方利明轉身取過公文包,從里邊抽出兩張合同放在他面前:“當然要等你跟劉總辦完離婚手續才行。”隨后,方利明披了件灰色大衣,說:“我去參加幾個同學給大學老師慶賀生日的晚餐,可能回來得晚一點兒。”

楊壯實諾諾應著。

這天晚上九點多鐘,方利明操辦的恩師生日宴會才結束。他開車經過嘉州大廈時,下意識地停了車,抬頭看了看八樓,劉麗萍的套間里還亮著燈。他突然一陣心酸,覺得劉麗萍就像一株無人護理的海棠花。他又想到了那個隱形人似的朱雪松,以及那個神秘的電話。心想:為什么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那個人也不伸出肩膀讓她靠靠呢?

夜風寒冷,方利明想去給那個可憐的女人一絲安慰。他用鑰匙打開后院門,乘電梯攀升到頂樓,此時劉麗萍房間里的燈依然亮著。他抬手敲了敲門,但是沒有人應。“難道她睡著了?”他又敲了兩下,依舊沒有什么響動。方利明轉身進了電梯,這兩天他身心疲乏,如今知道事情即將了結,總算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他走出嘉城大廈,駕著捷達沿嘉城大道向西行駛。

這時,一輛卡車突然從左邊斜插過來。方利明大吃一驚,毛發倒豎,猛地一打方向盤,車頭扭向右邊,斜刺里沖了出去。卡車緊追不舍,又沖上來與捷達嘭地撞了一下。方利明一踩剎車,車輪咬著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響。由于慣性,轎車微微傾斜在路旁,方利明打開車門一看,旁邊就是深溝,不覺嚇出一身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將瀕臨絕境的捷達倒回路中間,然后重新上路。他想起了今天上午莽哥臨走前給自己的警告。“難道他真的下手了?”這般胡亂想著,他還未到公寓大樓,就聽見了警報聲響。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跳上心頭。他轉進小區,果然見他公寓所在的樓層下,聚集了不少人。

恰在這時,他正好看見兩名法醫抬了一具擔架下來。躺在擔架上的人被白布單蓋著,但從露在白色尸布外面的翻毛皮鞋可以看出,死者不是別人,就是被自己藏在公寓里的楊壯實。

楊壯實死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的公寓房里!方利明只覺得頭轟的一下,呆住了。

警察迅速趕到了。刑警副支隊長張子劍和大案組的四名警員迅速勘查了現場。張子劍看著死者,覺得眼熟。不錯,他正是在方利明的辦公室里見過死者。

這時,警員小邢跑過來報告,死者已被證實是在十分鐘前死亡的。這么說,報案時死者極有可能還有呼吸,兇手可能剛剛離去沒多久。這時馬三又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對了,我記得有個穿黑色大衣、戴白口罩的人走了出去。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個女人。”張子劍眼睛一亮。

法醫已找到死者的傷口,他傷在后腦勺,系被三角形的尖硬物器撞擊所傷。技術科的警員很快找到了傷者致死的原因,可能是被人向后推倒,后腦勺碰在大理石茶幾的右角所致。那茶幾質地堅硬且右角隱約有血跡。張支隊聽了匯報后,不禁又聯想到那個離去的黑衣女人——很可能是兩人之間發生過爭執,因而推搡起來,死者不提防腳下一滑,向后跌倒,后腦勺便碰在了大理石茶幾角上……

可照常理,他應該打電話向外界求救啊。想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張支隊在客廳里轉了轉,沒看見電話,卻找著了電話線。原來,線路通進了另一間房。他擰擰門鎖,才知道被鎖死了。這樣就好解釋了,傷者當時向門口爬,是想向鄰居求救。可是沒等到爬出門口,就因失血過多而昏迷,只有一只右手伸出了門外。想到這兒,張子劍問小邢:“房間里有沒有發現女人的腳印?”

小邢答道:“照腳印的尺寸看,不像有女人來過。除非有女人穿了男式鞋子進來。”

張子劍想:“難道兇手會是兩個人?”

“隊長,你看這宗案子像過失殺人么?”張子劍不確定道,“十有八九吧。”

審訊室內,白熾燈發出刺眼的光芒。張子劍攤開文件夾,小邢拿筆記錄。方利明詳細地交代了他知道的一切:“楊壯實是我們劉總的丈夫,但他們的婚姻狀況很惡劣。這次他在李大坤和莽哥的指使下來找劉總分財產,以達到搞垮麗萍公司的目的。劉總當然不會答應那些無理的條件。后來是我跟楊壯實講,他沒有參與麗萍公司的經營,也就無權分得財產,他才憤憤離去。誰知第二天,他又伙同前鋒俱樂部的所謂顧問莽哥一起找上門來,并在臨走時揚言要在《嘉城晚報》上宣揚此事。昨天下午五點鐘左右,楊壯實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愿意跟我們講和,就是答應劉總提出的條件,如果楊壯實肯讓步,劉總會給他三萬塊錢,條件是他要跟劉總離婚,并保證不再來嘉城糾纏。我們約在百貨商場碰了頭,之后便一起打的回了我的寓所。因為我擔心他背叛了莽哥后,會遭到報復。”

聽到這里,張子劍點點頭,“你認為莽哥他們有殺楊壯實的動機么?”

方分析到:“照常理推測,他們即使尋著了他,頂多也就是打罵一頓,犯不上要他的命。因為楊壯實活著對他們更有用。”

張肯定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這段時間你又在哪里呢?”

方配合地將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詳細地做了介紹,最后他講:“從劉總那里出來后我就向寓所趕,沒想到在西城大轉盤花壇那地方,我被一輛卡車撞了。我的車差點就摔進了溝里。幸好我剎車快,才躲了過去。有車上的傷痕為證。”

張子劍又問道:“卡車沒有停下來嗎?”

方答:“沒有。我認為這起車禍是人為事件。”接著,方利明就把當天上午莽哥警告他的話說了。

張子劍慢慢合上了文件夾,說:“方先生,我想咱們應該去看一下事發現場,還有……可以把你的手機暫時交給我們保管么?今晚你不方便回去住,我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休息。”

方利明點點頭。

次日一大早,劉麗萍就帶了公司的法律顧問郭律師,借保釋方利明之名,主動去接受張支隊的調查。

跟張子劍見面后,張支隊朝劉麗萍點點頭:”你這兩天跟楊壯實總共見了幾次面?”

“一次。就在麗萍公司,時間是二月十二日上午。”

“方先生說,楊壯實這次來嘉城的動機不純,是想分麗萍公司的產業,但遭到你的堅決拒絕。”

劉一臉怒氣地回答:“他就是這么想的。他做事向來不擇手段。”

張子劍窮追猛打,“你二月十三日晚上九點至九點半,你在哪里?”

劉頓了頓,答曰:“我很累,早早就歇下了。”

“可方先生說,他九點十五分途經貴公司時,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

“我睡前忘了關燈。”

“你經常開燈睡覺么?”

“不,偶爾太累了才可能忘記關燈。”

張支隊提醒她,“方先生曾經上去敲過你的門,但沒有人回應。”

劉麗萍搖搖頭,“我睡得太死了。我不知道。再說,我的臥室是在里間。”

張大隊緊緊盯住劉麗萍問:“可有個住在西郊小區的目擊者說,九點二十分左右,他曾經看見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女人在公寓附近走動。她除了穿黑色大衣,還戴了個白色口罩,個子約有一米六五。劉小姐是不是也是這個身高?”

一旁的郭律師說:“穿黑色大衣,還戴了口罩,也就是說,證人并沒看到那女人的真面目。如果我們找三個個頭差不多的女人,讓她們都穿上黑色大衣、戴上口罩,他還能從中找出嫌疑人么?”

張答:“他剛赴完酒宴回來。”

郭律師又笑了,說:“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張隊長為什么會去相信一個酒鬼的眼睛?”

張子劍看著劉麗萍,目光猛地變得尖銳起來:“可在作案現場發現了劉小姐的指紋,這又怎么解釋?”

劉麗萍依舊不接話,任由郭律師代答:“張支隊,你們是在哪里發現了劉總的指紋?”

張告訴他:“在外邊的房門上,很清晰,一共有三個指紋。剛才在化驗室里,我們對照過,跟劉經理的完全吻合。”

律師追問:“那么,也應該有腳印嘍?”

張答:“這倒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容易解釋了。劉總跟方經理的私交不錯,去他寓所坐坐應該是常有的事,所以那三個指紋很可能是以前留下的。至于為什么沒有腳印,這再正常不過,地板是需要經常拖抹的,所以劉總以前的腳印就不會留下來。既然劉總在案發時并沒進屋,她又如何去作案呢?”郭律師說到這兒,又笑著補充,“張支隊,我們可以這樣設想,大冬天的誰出門不戴手套呢?特別是女士們,就更注意保護她們的手了。但劉總卻在門上留下指紋。顯然,這指紋不是在近段時間印上去的。”

當然,對指紋的解釋,只有劉麗萍最權威。對她來講,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都如同一場噩夢,揮之不去……

去年入秋不久的一天,走馬上任的麗萍廣告策劃公司經理方利明,一早就趕到嘉定大廈,把舉辦開業慶典場地的里里外外每個細節又過了一遍,這才乘電梯來到位于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向劉麗萍匯報。

此時邀請的嘉賓們陸續到來,三十出頭豐韻無限的總經理劉麗萍,正準備請邀請的來賓們去自己的辦公室聊聊,卻聽見總臺處傳來一陣粗獷的笑聲,笑聲一斷,李大坤粗壯的身影就闖進了劉麗萍的眼簾。“喲,汪秘書長、馬局長、左行長幾位高層都在場呀!怪不得我總覺得這里香火旺盛,原來是風云際會呀?”

其實,在這之前,方利明就接到總經理劉麗萍打來的電話,問今天邀請的貴賓中有沒有李大坤?方利明聽她提到前鋒老總李大坤,微感詫異地搖搖頭。劉總叮囑道:“還是現在補一張送去吧!別讓他以為我劉麗萍小氣。”

“好吧!”方利明嘴上雖答應著,心里卻在想:劉總到底打的什么算盤?不送李大坤帖子倒罷,送了反而像是朝對方示威。但現在看來,劉麗萍的決定是對的。

興辦嘉城最大的廣告策劃公司,是劉麗萍由來已久的想法。兩年前,劉麗萍通過背后操作,假借另一家廣告公司之名,以高出前鋒廣告總經理李大坤五十萬元的標價,競投嘉城大道戶外廣告經營權成功,使她增添了逐步退出美容業進入廣告市場競爭的野心,也讓她和李大坤從此結成了生意上的冤家對頭。

劉麗萍正了正神,勉強一笑謝道:“小店開業,圖個熱鬧,感謝李總肯賞光!”

“什么賞光不賞光,我的脾氣劉總還不了解么?有好事的時候就愛不請自到。”,李大坤哈哈哈大笑,忽然李大坤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慢騰騰地向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問道,“麗萍,我們的朱市長今天怎么沒來道賀啊?我這位大哥也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怎么能不到場呢?”

劉麗萍聽他突然提到朱雪松,臉色不禁慍怒得羞紅,心又被攪亂了。

這個李大坤提到的朱市長叫朱雪松,其實是分管交通、工商的副市長。他原是嘉城服裝廠的廠長,因為生意上的來往,與劉麗萍走得很近,這是個眾人皆知的秘密。兩年前,朱總被選進市政府領導班子成了朱副市長,他們的關系也發生著微妙的改變,劉麗萍理解他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也有意疏遠著他們之間的往來聯系。不過今天這種場面,劉麗萍還是特別希望他能來,請朱雪松的帖子方利明前天就送過去了,但宋秘書說朱市長今天要出席一個重要會議,所以就不來參加剪彩儀式了。當時劉麗萍輕輕“哦”了一下,臉色有一瞬的蒼白,知道朱雪松在有意回避這種公開場合。

上午十一點,嘉城大廈門口十分熱鬧。六個大花籃排成兩行擺在門前,一條猩紅色的地毯也由大堂一直鋪下了臺階。迎賓的四位小姐身穿紅色旗袍,斜披繡有麗萍女子健美中心字樣的綬帶,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恭候客人的光臨。嘉賓們已陸續到了。

就在這時,她猛地聽到一陣高跟鞋的磕碰聲,有個女人攜著一股香風涌進來,細高挑的個兒,皮膚雪白,一頭蓬松的卷發染成了淡黃色,眼眸里竟然有種綠寶石般的光澤,閃著近乎妖異的嫵媚。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李大坤突然間變得很紳士。他轉眼瞧向馬局長等人,頗為自得地說:“各位,容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敝公司新近聘請的總經理助理李媛小姐。”

女人向來是善妒的,但劉麗萍今天面對李媛,更多的卻是欣賞。

方利明在樓上也聽到了李大坤放肆的笑聲,便趕緊下來了。轉過樓梯口,一眼就看見李大坤身邊的那個美得驚人的年輕女子。可目光來不及在她身上多停留,就瞧見劉麗萍沖他這邊點點頭,他急步走了過去。

劉麗萍說:“方經理,我要跟馬局長他們去辦公室坐坐,你來陪李總和這位李小姐四下里看看。”然后,她說聲失陪,便引著她的客人走開了。

李大坤用右手理了理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打了個哈哈:“怎么,方助理搖身一變成經理了?看起來,你對這廣告策劃的前景很看好嘛。”

方利明淡淡一笑,“那是當然。麗萍公司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李總不是已領教過了么?”

李大坤拍拍方利明的肩膀,“李媛小姐好像跟方經理還是大學校友呢。”

方利明與李媛握了握手:“你好!李小姐也是嘉城大學畢業的?”

李媛把頭一偏,微笑道:“對,我是05級的學生,我還知道你是02級的。我在嘉城沒什么親人,日后請學長多多關照。”

方利明忙客氣道:“彼此照應彼此照應。”

中午十二點整,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劉麗萍陪同嘉城有關部門的幾位領導,一起為新成立的麗萍廣告策劃公司剪彩。

儀式剛剛進行一半,一輛白色的小型卡車突然從東面沖過來,“嘎”的一聲停在嘉城大廈門口。方利明聞聲一瞧,吃了一驚,那車里居然裝了滿滿一車斗花圈。他趕忙沖過去,拍拍卡車的門,朝司機喊道:“喂,你沒看到這里在剪彩嗎?快點兒把車開走!”

車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跳下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紛紛嚷道喊什么喊,“我們是來送貨的,不卸怎么走?”另一個也道:“沒錯,就是這嘉城大廈訂的,單子上寫得清清楚楚。媽的,這到底死了多少人啊,一下子訂這么多花圈?”

聽他這么一說,人群里頓時炸了鍋。劉麗萍臉色大變,馬上扭頭瞪著人群里的李大坤,“你、你……李大坤!”

李大坤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怎么,你以為這事是我辦的?”馬局長等人見了,忙過來勸解。

方利明和保安已經跟那兩個送貨的人推搡起來。那兩人顯然不是什么正經人,放肆地撒起潑來,居然跳上車斗,抓起花圈往下扔。現場亂成一團。

李大坤卻拉長臉了,拉了李媛一把,轉身朝外走去。劉麗萍強壓著火,強笑著應付眼前這尷尬的場面。遠處響起了警報聲,110的車趕過來了。

李大坤當然知道是誰的杰作。十分鐘后,他在一家臺球廳找到了莽哥。其時,莽哥正拿著臺球桿瞄準那個黑球,屏聲靜氣猛地一擊,那個黑球直落中洞,他的弟兄們一起叫好。

莽哥與李大坤在一片恭維聲中走出了臺球廳。李大坤就笑呵呵地拍著莽哥的肩膀說:“老弟,可真有你的,給了哥哥我老大一個驚喜。哈哈——!”莽哥是李大坤江湖上的鐵哥們,初二時不知什么原因被逐出校門,在茫然無助之際曾被李大坤搭救過,后來便一同在嘉城做混混瞎鬧騰。李大坤“改邪歸正”建立前鋒后,莽哥是其股東之一,不過所占股份僅百分之十。他斜了李大坤一眼,冷冷一笑,“說起來也沒什么。這些歪門邪道氣氣人可以,辦大事可就指望不上了。不過打死我也不信,你李總連個女人也斗不過。”

李大坤解釋道,“你當哥哥我是個怕事的人么?我不過是礙于我那位副市長大哥的面子,這才讓劉麗萍欺負到我頭上的。但這次我可不能手軟,因為她的廣告公司一開張,就把眼睛瞄上了嘉城通往景區的二十公里旅游干線上了。雖然這段路只有我新嘉高速廣告路段的十分之一,但由于其通往風景區的獨特區位,戶外廣告的商業價值卻遠在我現有的蓉嘉高速廣告價值之上。如果麗萍廣告依靠官方拿下了這一路段,以后我李大坤還怎么在嘉城立足?還怎么實現前鋒主宰嘉城廣告業界的宏愿?”

兩人說著上了車后,莽哥叼著香煙,瞇起雙眼,懶懶地問了一句:“接下來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大坤哼了一聲,“對策倒還沒有,不過時機卻成熟了。你猜,我找了個什么樣的人來對付劉麗萍?”

李大坤咧嘴笑道,“是個女人。我發現,這女人要是跟女人較起勁來,那才叫絕呢!當然啦,很多事兒還得借助莽哥你才成。”

莽哥不置可否,在他心中,女人就像貓一樣,雖然也有張嘴咬人的時候,但終究脫不掉寵物的習性。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問了李大坤一句:“什么樣的女人讓你興奮成這樣?”

他得意地說,“當然是個美人嘍,我李大坤是干什么的?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可別去打她的主意,小心碰一鼻子灰!”

莽哥聽了以為是玩笑,不禁哈哈大笑。

這時,車子已駛進了李大坤的窩子。這前鋒根據地實為一個幽靜的大院,前面為前兩年成立的廣告公司,后面則為經營男性健身項目的前鋒俱樂部。李大坤的經理室就在俱樂部的右邊三樓角落里,面積雖小但極其豪華。

莽哥落座后提醒:“既然為形勢所迫,你可千萬大意不得。”

李大坤滿不在乎:“你要相信,女人總有女人的弱點。對了,這兩天我跟李媛一直在合計,是不是出資贊助電視臺,搞個公益性質的慶國慶活動,附帶宣傳一下前鋒廣告。當然哪,活動要搞得大一些,來個冬泳、射箭比賽什么的。”

莽哥響應道:“計劃聽起來倒不錯,可讓誰來導演呢?在嘉城這地方,可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來。”

李大坤胸有成竹的樣子:“由李媛和電視臺《大家樂》欄目組的楊導共同做個方案,交我們來定奪定奪。”

莽哥笑道:“又是那位李小姐?李總,我還從沒見過你這么推崇過一個女人?”

正說笑著,外面已傳來篤篤的敲門聲,他瞟了莽哥一眼,笑道:“來了。”進來的果然是李媛。莽哥一接觸到那張秀臉,忽覺全身一顫,竟一下子走了神……

其后,雖然是校友,雖然彼此都有好感,方利明跟李媛只有過一次約會。他們來到寧靜的碧水灣。平闊的沙灘上空無一人,江面很有節奏地卷來一道道白練,幾只水鳥時高時低地飛翔著。遠處,一脈山崖在陽光下矗立著,三五艘游船在山腳下穿梭。近處,江水在秋風中輕輕地呼吸,溫潤地撫摸著白色的沙灘。生長在水邊的茂密的水草,為這江灣增添了幾分生機。兩人肩并肩,慢慢地走著,沙灘上留下了兩行勻稱的足跡。

李媛彎腰拾起一個花色的小貝殼,說:“方利明,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那一級的女同學對你可崇拜呢。你那時早離校了,但在大學生辯論賽的實況錄像里,大家都能記住你。那時候,你很愛系一條紅圍巾,穿西服也不例外,給我的感覺……你是那么情緒飽滿,開朗中還帶股野性。我想,我們那時就迷你那神采飛揚的個性吧。”

方利明笑問:“那么,看到我這個真人后,你又有什么感覺呢?”

李媛老實答道:“感覺很陌生。那個帥氣的男生形象一下子就遠了,你現在太沉穩、太成熟了,讓我心里一時還真接受不了。”

方利明也有些感慨,盯著她,說:“你猜得沒錯,商場本來就是這樣子,言多必失尤為忌諱。別總說我了,你呢?”

李媛淡淡一笑,甩手將掌心里的小貝殼扔進了大江,將自己的畢業經歷娓娓道來:“我剛畢業,李總去大學招聘人才,選中了我,給的待遇也不低,我就這樣來到了前鋒。”

方利明慢騰騰地說:“只可惜,這位李總并非什么明主啊!”

一旦涉及工作,他們之間就無形地豎起了一道屏障。他們在沙灘上已走出了很遠,但都小心翼翼地避免談及公司里的事情。

但方利明的心里,已像這被風吹動的水面,很難再恢復平靜……

后來,為了新開業的麗萍廣告策劃公司順利運轉,為了最后把旅游干線的廣告經營權拿到手,他一天到晚地忙碌著。只是在喘息中偶爾聽到一些李媛的消息,據說李媛在前鋒公司迎國慶營銷活動上大出風頭。莽哥喜歡上了李媛……但他覺得莽哥是浪子,他垂涎李媛的美色沒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李大坤會袖手旁觀嗎?還有就是李媛會理睬他嗎?但再后來有人跟他講,莽哥已經對李媛展開了圍剿似的追逐,說他假裝斯文,拿了一本奧修的人生箴言《春來草自青》去前鋒俱樂部去討好李媛,被李媛晾在一邊;莽哥在歌廳為了李媛英雄救美,把調戲李媛的家伙打得靈魂出竅;莽哥借前鋒公司射擊比賽頒獎儀式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表白,并請李媛共進午餐……方利明聽了都全當耳邊風,一笑了之。因為他認為,李媛是一只天鵝,而莽哥只不過是一只癩蛤蟆。

可隨即出現的這個人物,就讓他無法泰然處之了。這個人就是楊壯實。

這天,春節剛過,一個四十歲左右、長臉塌鼻、胡子稀疏的男子,大搖大擺走進來。一見劉麗萍,他就怪聲怪氣地笑道:“劉老板,咱們有七年多沒有見面了吧?”說著,伸手要來摸劉麗萍的臉。劉麗萍向后退了一步,厲聲道:“楊壯實,你少給我動手動腳!”

方利明領著兩名男職員沖了進來。楊壯實見識不好,立即揚言道:“休要亂來,我可是你們劉總的丈夫。這麗萍公司的產業也有一半是我的,你其實也在為我打工。我這里有結婚證明,她就是想賴也賴不掉。媽的,一跑就七八年,你當我是死人哪?還有我兒子呢?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

方利明拍了拍楊壯實的肩膀,正色道:“楊先生,這是辦公場所,請你不要大聲喧嘩。”說著,和兩名男職員一起,將楊壯實推搡著塞進了電梯。到了四樓,方利明對楊壯實說:“楊先生,你要是愿意跟我談,那就去我的辦公室。”

楊壯實跟在方利明后面進了經理室,說:“談就談,我還怕你搞什么花樣不成?”

方利明拿出一根香煙遞給楊壯實,問:“楊先生剛從重慶來?”

楊壯實甕聲甕氣地答道:“對,重慶黔江,來了兩天了。”

方利明接著問:“你是怎么知道劉總下落的?”

“這個……”楊壯實立即警覺起來,沒有回答。

接著方利明嚇唬他,說道:“可并不是所有的家庭財產都屬于夫妻共有的,必須是夫妻兩方共同使用、經營、管理。未經使用、經營、管理的夫妻一方個人財產,不能轉化為夫妻共同財產。麗萍公司是劉總白手起家,一個人耗盡心力干起來的。這期間,你并沒有參與經營,所以……”

楊壯實一聽,呆了,搖晃著腦袋說:“我不相信。他們怎么會騙我?”

“他們?”方利明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楊大哥,你為什么不去找個律師咨詢一下呢?像這樣的法律常識,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楊壯實氣惱得臉色發青,氣呼呼地走出經理室,邊走邊說:“好,我先去打聽清楚了再來找劉麗萍理論。”

這個時段,在莽哥的辦公室,李大坤和莽哥正在談論這件事。

李大坤樂呵呵地給莽哥的杯子里添酒,說道:“老弟,多謝你年前去重慶查著了劉麗萍的底細,才把這個楊壯實挖了出來。楊壯實這一去,那麗萍公司可就熱鬧了。不管結果如何,這一鬧足夠劉麗萍折騰上一陣子了。最好是把她的銳氣打垮,那旅游干線廣告經營權的競爭威脅就基本消除了。以前礙著朱副市長的面子,我不想跟劉麗萍一般見識。可如今不同了,朱雪松調去了鄰近的城市任副書記,沒了人給她撐腰,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跟我斗?”

莽哥放下酒杯,說:“李總你聽我說一句。咱們說歸說,做歸做,就是別太出格。我是在道上混的,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實話實說吧,在劉麗萍這件事上,我一開始就違背了原則。可是我,偏偏又無法不做,因為我以前欠你李總的情太多。所以,這件事一旦了結,咱倆之間也就兩清了。”

李大坤詫異道:“你該不是想跟我分道揚鑣吧?”

莽哥淡淡地應道:“隨你怎么想。反正日后你李總的事,我不想再插手了。”

李大坤干笑一聲:“那么,李媛呢?你舍得她?”

莽哥定定地看著李大坤,說道:“我會帶她走的。你能看出來,她不會在前鋒干很久的。沒了劉麗萍這個對手,她再留下來幫你也沒什么意義了。”

李大坤垂下頭去沉思著:莽哥敢這么快就跟自己攤牌,顯然已與李媛達成了默契,這讓他有點感到意外。

聽說楊壯實第一次來就被麗萍掃地出門,莽哥有些始料不及。次日一大早,他便帶著楊壯實趕來了。方利明有意將莽哥撇在一邊,轉過身去跟楊壯實打招呼:“楊大哥,我正想找你呢!劉總全權委托我來處理你和她的事兒。本來嘛,我是應該把本公司的法律顧問請來的,但見二位也沒帶律師,擺明了想私了,所以也不便壞大家的面子。”

楊壯實聽了馬上應和:“私了最好,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到法庭上。”

方利明這擺明了是先發制人,偏偏這個楊壯實是個二百五,給個繩套就伸脖子,結果讓對方占了上風。莽哥一急,把身子向左邊一挪,擋在了楊壯實的前面,回敬道:“方經理的意思楊先生已經明白了,不過我還想補充兩句。我知道劉總財大氣粗,不怕打官司,但楊先生既然是李總的朋友,所以這事他是非插手不可的,我們一樣不怕把事情鬧大。你既然代表了劉總,那么你可以先行表態,也好讓楊先生有個參考。”

方利明客氣道:“不,二位來此是客,當然應該由楊先生先說。”

楊壯實轉過頭來,要看莽哥的眼色行事。

莽哥怕楊壯實亂語,便搶先發難:“楊先生想知道他兒子明明的下落。你大概也知道,他們父子已有七年多沒見面了。”

方利明冷著臉道:“楊大哥真的這么關心他的孩子?為何昨天來麗萍公司,卻開口閉口地只提分劉總的產業?從這點上,我很懷疑楊大哥能否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莽哥揚了揚眉:“方經理,就算是你全權代表了你們劉總,難道就有權利不讓楊先生見兒子?這么做不是太霸道了么?”

方利明笑了笑:“莽哥的話太過了。我并沒說一定不讓楊先生見他兒子,只是表示對他人格的懷疑。”

莽哥咄咄逼人:“方經理難道說是不想讓他們父子相認?誰給了你們這個權利?”

方利明卻不吃他這一套,說:“沒人給我們權利,劉總只是說,除非她能與楊先生解除婚約。”

莽哥的語氣愈來愈嚴厲:“也就是說,你們劉總是一定要把事情鬧到法庭上了。”

方利明猛沖楊壯實冷笑了一聲,說:“楊大哥,劉總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如果你想節外生枝,她也會豁出去,將當年你的那些齷齪勾當盡數抖摟出來。你對她的人身迫害,至少也得讓你坐上幾年牢。劉總還囑咐過我,跟楊大哥之間的事,最好由他本人考慮著辦,別叫外人插手。如果問題能得到圓滿解決,劉總也會給你一定回報的,希望你最好心里有數。”

與此同時,趁莽哥外出打電話之機,左手已將一張紙條塞進了楊壯實的手里。

莽哥接完電話后,轉身回來對方利明說:“方經理,既然你們劉總沒有退步的意思,那么咱們之間也沒什么好商量的了。你可以告訴她,我們李總會先在《嘉城晚報》宣揚此事。以一個千里尋子的父親被悍婦拒之門外為線索,相信這新聞是很有賣點的。”

方利明鄙夷道:“我一點兒也不懷疑李大坤會做出這種勾當。”

見方利明一點兒退讓的意思也沒有,莽哥有些意外。照常理,方利明不應該給坡不下,除非是另有用意。他默默地打量著對方,希望能從那張臉上找出答案。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凝滯。三個人各打各的算盤,原本充滿火藥味的房間終于平靜下來。但這種沉靜里卻潛伏著一股殺氣。

經理室里的電話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種沉寂,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臨走,莽哥陰沉著臉丟下一句話:“方經理,這兩天在街上騎車時,你可要仔細瞧著點兒。知道這是莽哥的威脅之語,方利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

刑警大隊對楊壯實被害案件全面展開調查。

刑警大隊的小邢又同另一名警員來到前鋒。當他們得知莽哥已出差時,便找到李媛。李媛說:“我與莽哥最后一次見面是昨天下午五點,下了班后是他送我回公寓的。他說當晚要出差,最多一個星期回嘉城。好像純粹是為了私事,究竟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現在找不到他,我也著急。”小邢警官提醒道:“你不覺得莽哥的行為有些反常嗎?他要是不走的話,我們找他只是了解情況,這一躲就暴露問題了。”李媛聽后,垂下頭去。

兩名刑警又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找李大坤作了一些調查。李大坤順水推舟,說:“莽哥去重慶找來楊壯實,是想讓楊來找劉麗萍的麻煩,他們雖是夫妻,但關系并不怎么好。前鋒和麗萍從前在生意上是有過摩擦,但這屬于商業競爭,很正常的。可莽哥卻認為應該對劉麗萍采取非常手段。你們也知道,莽哥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邢認真看了看李大坤,問:“莽哥所說的非常手段,你知道是什么含義嗎?”

李想都沒想就答道:“不就是下黑手嗎?”

邢繼續問:“那么,你知不知道就在楊壯實被害的當晚,麗萍公司的方利明也被一輛卡車撞了?”

李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答道:“是么?這我一點兒也不知情。我只知道,李媛跟方利明是從同一所大學出來的,私交不錯。莽哥出于嫉妒,用這種手段來實施報復也說不定。”

隨后,小邢開始追問莽哥跟楊壯實關系。

李大坤回答說:“當然好不到哪兒去,就算當著我這個總經理的面兒,他也沒少出口辱罵楊壯實。昨天下午四點,他火氣很大,罵罵咧咧地,還說找著了那家伙,定給他好看。之后他打了幾個電話,讓他手下的弟兄四處找尋楊壯實的蹤影。后來的事我便一概不知了。他去出差的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李媛小姐轉告我的。他這種人散漫慣了,是不太愿受拘束的。”

方利明從刑警大隊回到公司后,劉娜告訴他李媛在他的辦公室等他。他一愣,心想:她這個時候來會有什么事?自己現在一身晦氣,別人躲都嫌來不及呢。這么想著,他的步子不由得放輕了。

李媛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看一本廣告策劃書。方利明客氣道:“你怎么有空兒來我這兒?真是稀客!”

李媛深深地看了方利明一眼,說:“不是我不想來,只是怕來了會不受歡迎。聽說你家里出事了,我便順道過來看看。”

方利明淡淡道:“我沒什么,倒是你那個莽哥叫人擔心。楊壯實是他從重慶黔江找來的,他更脫不了干系。”

李媛點點頭,擔心地問:“你是不是認為楊壯實是他殺的?”

方利明看著她說:“你比我了解他。楊壯實跟我已達成協議,同意跟劉總離婚,然后便會拿到三萬塊錢。誰會想到,這反而讓他送了命。”

李媛恍恍惚惚走出麗萍公司,站在前鋒公司門口,撥打李大坤的手機問莽哥的情況。李大坤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在咱們公司說話不方便,呆會兒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談談?”等了不到五分鐘,李大坤便開著車來,帶著她向東開出兩公里后,停在洞天山莊的門前。

兩人走進山莊的賓館,李大坤開了303的門,李媛跟著他進到房間。李大坤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然后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昨天下午,小劉告訴我楊壯實不在他的房間里,我便知道這小子起外心了。莽哥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把他的弟兄們撒下去,四處查找。直到晚上八點多,才有消息傳回來,有人看見他跟方利明坐車向西了。這樣,莽哥就明白楊壯實是給方利明藏在家里了。隨后,我跟莽哥一道開車去了西郊小區。莽哥氣沖沖地進去,不大一會兒工夫,他就鐵青著臉下來了,把一張紙條塞給我,說你看看楊壯實干的好事。我一看也火了,那小子只為了區區三萬塊錢,就答應跟劉麗萍離婚。我對莽哥說:“那你怎么不揍他一頓?”他冷笑告訴我他把楊壯實狠揍了一頓,幾拳就給撩下了,后腦勺碰在茶幾上,夠他受的。我問:“不會鬧出人命吧?他說楊壯實只是昏過去了,沒斷氣。”我想了想,覺得這么一鬧,方利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借題反過來咬我們一口,就勸他先出去躲躲。誰能想到那個楊壯實真的死了!李媛猛又想起一事,“聽說昨晚方利明在西城花壇附近給車撞了,該不會又是你們安排的吧?”說著便站起身,抓起了挎包。

李大坤一把抓住了李媛的手腕,說:“你只想知道這些內情,別的就一點兒不感興趣?”

李媛慍道:“你的那些骯臟事,我根本就不想聽!”

李大坤卻并不馬上放手,皮笑肉不笑地說:“李媛,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更容忍不了別人對我的背叛。背叛,你懂嗎?”

李媛不解道:“你什么意思?我們之間不存在忠誠,又哪來的背叛?”

李大坤慢慢地點頭,說:“很好,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你以為你跟方利明勾三搭四,別人就沒長眼睛么?還有,你跟莽哥早就合計好了,準備炒我的魷魚,這不是背叛是什么?”

李媛見事已至此,轉身就向門口跑去,卻被李大坤從后邊一把揪住頭發,甩回了沙發上。她趴在那兒,疼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呆了一會兒,李媛慢慢坐起,飛快地掏出手機,撥動了幾個號碼,但沒等她說話,李大坤已沖過來,擒住了她的手腕,兩人扭打在一起。手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李大坤左腳一抬,將它踢到了一邊,說:“李媛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么,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對自己說,這女人是我的,誰也別想泡她,多看你一眼都不行!”

李媛這才發現事情并不是她想象得那么簡單,顫聲說:“你,莽哥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李大坤大聲說:“別拿他來嚇唬我。我李大坤要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哪樣能落空的!你知道我心里最恨誰嗎?除了劉麗萍,就是莽哥!他最好永遠死在外邊,別再回來!”

李媛又氣又怕,全身發抖地問:“難道你鼓動他外逃是有預謀的?”

李大坤得意地告訴她,說道:“楊壯實那死鬼真是個活寶,他來嘉城這么一趟,除了讓劉麗萍焦頭爛額、名譽掃地,還叫那個莽哥成了喪家之犬。我真該好好感謝他才是。”

他朝李媛張開雙臂,看著她輕輕搖頭:“李媛,沒人像我這樣愛你。看見你主持節目時勾人的樣兒,我差點兒就把持不住。可有莽哥在,我只能強忍著。你只知道莽哥對你好,從來就沒去考慮我的感受,別人就是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還記得去年九月在海棠夜總會時,有個外鄉來的土包子作賤你的事吧?是我打電話叫人砸了他的車!根本不是莽哥干的。”

李大坤繼續道:“這種事當然不止一兩次,接下去輪到了誰,你心里應該有數。”

李媛顫聲發問:“昨晚撞方利明,也是你派人干的?”

李大坤獰笑著,說:“沒錯!方利明除了幫劉麗萍跟我作對,還想泡你,更該死!”李大坤“哼”了聲,抬手將西服脫了,摔在地下,又三下兩下扯下了領帶。

李媛最擔心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了,立即警告他別過來:“我要大聲喊了!”

李大坤看著李媛驚慌失措的樣子,感到異常刺激。玩貓抓老鼠,他最拿手了。嘲弄道:“你盡管喊,用力喊,反正也沒人理會。”

李大坤一步步地逼了過來,李媛絕望了。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一顆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風停雨住之后,李媛散亂著頭發,蜷縮在床上,淚水無聲地打濕了枕頭。

方利明在電腦前,反復斟酌著麗萍公司的旅游干線廣告經營權標書。雖然朱雪松已經離開了嘉城去了鄰近的城市做副書記,但劉麗萍通過他又跟現在的繼任副市長接上了關系,并利用一個巧妙的時機表達了“一點意識”,拿下旅游干線應該是勝券在握。但站在方利明的位置上,他還是不敢有絲毫的粗心大意。

正當他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時,李媛打來了手機,要他馬上來洞天山莊接她。他預感到有什么事,立即開車趕來了,一見面就關切地問道:“你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李媛慢慢轉過身,盯著他,好像面對的是一個陌生的人,她要好好地認識他。

那種冷漠凄愴的眼神,盯得方利明心慌意亂。

“你怎么了?”他大聲問,伸出雙手扳正她的肩頭。不知怎的,現在他倆雖然靠得很近,給方利明的感覺卻似隔了條銀河。

“你沒事吧?”方利明捉住了她的手腕。

李媛掙了兩次沒掙脫,忽然掄起拳頭捶打方利明的胸膛,卻是越打越輕。最后,她無力地靠在方利明的肩頭上,輕輕抽泣起來。方利明已意識到她出了事。

往回趕時,方利明的直覺告訴他,她變成這個樣子,肯定與李大坤有關。現在,她不能再回前鋒俱樂部了,他只有把她安頓在劉娜家了。劉娜給躺在床上的李媛蓋好被子,沒過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下午兩點,方利明帶了鮮花和補品來看望李媛時,見她依然沒有睡醒。方利明在床頭上坐了下來,端詳著李媛睡夢中的樣子,覺得鼻子酸溜溜的。中午,他趕去洞天山莊,打聽到李媛果然是跟李大坤一起去的。現在,這張美麗的臉在睡夢中顯得安詳而滿足,可迅速的,他看見一顆淚珠由她眼角滲出。方利明心里“倏”地冒出一個念頭:我是不是愛上她了?還是我本來一直就愛她,只是因為兩家公司商業上的競爭,才不肯承認這一事實?想到這里,方利明愈覺得羞愧。

第二天,方利明再到嘉城大廈時,便能感覺出李媛的心情明顯好轉。昨晚,劉麗萍跟李媛談了很久,請她答應出任麗萍公司副總一職,但不知為什么她始終都不肯答應。劉麗萍感慨地說:“現在,連我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但沒過幾天,答案就揭曉了。

這天上午,李媛一直都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直到劉娜闖進來,高聲宣布李大坤出車禍給撞下了大橋死了,李媛“呼”地一下坐正了,全身的血液似乎已開始沸騰燃燒。她激動地說:“是他,肯定是他回來了。”她眼中閃射著驚喜,這朵近乎枯萎的玫瑰突然變得艷光四射。

原來,這天上午八點,李大坤一上班就去他的保齡球館玩了幾手,直至全身冒汗為止。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秘書急切地告訴他莽哥回來了,現在正四處找你。李大坤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他怎么……還敢回來?那你還啰唆什么?馬上報警,你不知道他殺了人么?”關了手機,想到莽哥的狠辣,李大坤一陣心驚肉跳,趕緊招呼雇傭的兩名保鏢一起開溜,腳下的步子就邁得飛快。

可一拉球館的后門,他猛地僵在那兒。穿一身黑色西服、戴墨鏡的莽哥,正朝這邊走來。李大坤轉身就向回跑,莽哥飛也似地追了過來,咆哮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了前門。閃目一瞧時,李大坤已鉆進一輛白色轎車。他李逵般憤怒得須發亂抖,從臺階上一躍而下,邊吼道“哪里走”,邊將鐵棍砸在車窗上,玻璃瞬間碎裂。但李大坤猛地一踩油門,車子沖了出去。莽哥掄著鐵棍追了兩百多米,無奈被落下了,他將鐵棍朝那車扔了過去,罵不絕口。就在這時,一輛紅色桑塔納沖到他的身旁,緊急剎車的聲音異常刺耳。莽哥一看是自己的兄弟趕到,精神大振,一頭鉆了進去,朝前面一指:“追上前面那輛白色跑車!”開車的胖子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李大坤此時已發現了莽哥的追蹤,他也加快了車速。但因為車輛擁塞,李大坤的車很快便被桑塔納咬到了身后,迫得他在一片嘈雜的轟鳴聲中將車開上了人行道,行人驚叫著四下逃開。接著,李大坤的車撞在一個水果攤上,幾乎失去控制,緊跟著又竄跳著離開人行道,拐進了另一條馬路。

這條馬路上的車輛少,李大坤加大油門向前直沖,喇叭按得震山響。莽哥見他們再次被落下,心里一急,一把搶過方向盤,叫道“我來開!”兩人在忙亂中換了位置。桑塔納只稍緩了一陣,便怒吼著提速前進。莽哥不停地咒罵著,前后兩輛車很快接近。他盯著李大坤的轎車躥上了大橋欲擺脫追擊,不由得怒火中燒,方向盤也因車速過快抖動起來。

“李大坤,去死吧!”莽哥瞪圓了眼睛,朝著橋中間的白車撞了上去,只聽“轟”地一聲響,那車被撞得東扭西歪。莽哥見狀,眼里燃燒著嗜血的興奮,“轟”地又撞了過去。只見白車顫晃一下,一頭向右邊的橋欄桿沖去,接著就聽到江中傳來汽車沖入江面的一聲巨響……

站在月臺上,面對即將離去的李媛,方利明的心情十分沉重。

李媛穿著紫色風衣,腳下是一只紅皮箱,頭發被吹得綹綹揚起。方利明見了,很想問她冷不冷,最終還是沒開口,好像現在他已沒有了這個權利。

方利明小聲地問:“李媛,日后你還回來么?”

李媛俏皮地笑了,目光明澈而寧靜,說道:“你在留我嗎?記得以前,總是我在主動問你。”

方利明搖搖頭,說:”我知道留不住你。你向來有主見。”

李媛莞爾一笑,伸出長長的手指,指向他身后的城市,說:”看那里,嘉城、江灣、淺山、古塔……遠遠望去,它們都很美,是不是?我剛來的時候,這種景象更美,可現在在我眼里,它全變了。”

方利明支吾著:“李媛,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其實很、很喜歡你,你信不信?”

她的目光如水,說:“我信!師兄,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可現在不一樣了,正像你說的,已經回不去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這樣清澈美麗的眼神,曾經是他隨意可捕捉到的,但現在已像在夢中,虛幻縹緲。

一看表,列車還有十分鐘進站了,四周變得擁擠、浮躁起來。這時,方利明看見兩個穿西服戴墨鏡的男人來到了李媛面前,其中一個人恭敬地對李媛說:“李小姐,大哥叫我們送你上車。”方利明覺得這兩張面孔非常陌生,卻見李媛痛快地答應了。看著他們幫她拎起了行李消失在人群中,方利明心里已猜中了七八分。他心疼地知道李媛這一去,此后便完全屬于一個叫莽哥的人了。

方利明盡管依依不舍,但還是灑脫地告別和叮囑道:“師妹再見!”

李媛扭頭朝他明媚地一笑,那笑容如同百花齊放,在方利明的眼前盛開得那么燦爛嬌媚,也將在方利明以后的生活中常開不謝。

李媛匆匆離去,方利明仿佛恍然若夢,眼前不由晃過劉麗萍、李大坤、莽哥和楊壯實一干人等,不久前還熱熱鬧鬧地斗來斗去,現在卻煙消云散了一般,夢醒了,人也去了。如此優秀的小師妹,居然追隨莽哥踏上了前路茫茫的逃亡之路,而且去得這樣心甘情愿、一往無前、死心塌地,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實,感覺心里在隱隱作痛。他忽然深深自責起來:方利明,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以為聰明,利用她去討些便利,卻從沒考慮到她也在虎口下。而她曾經又那么信任你,甚至是愛你,你卻一次次地辜負她,甚至傷害了她。你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方利明害了她。如果李大坤是個專門捕獲獵物的陷阱,那么你就是那雙推獵物下井的手,一雙罪惡、骯臟的手!他狠狠地一拳擊打在站臺的鐵欄桿上,然后任鮮血從爆裂的傷口汩汩流出。

忽然,他掏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拯救這只迷途的羔羊。然后,方利明靜靜地等著,直到火車進站才看見四個便衣出現在站臺上。就在火車即將關門的剎那,他們飛身進了車廂。他欣慰地笑了。

與此同時,在相鄰的另外一座城市,青春煥發貌似一身輕松的劉麗萍,正開著車靠近某家賓館。和李大坤、楊壯實一干人等的是非糾葛看似都過去了,卻又在她內心深處幽靈一般地盤桓著,劉麗萍的心里并不輕松。特別是在每天晚上入睡之前,腦子里總是反復出現那天晚上的噩夢:

那天下午,方利明打來電話,告訴她楊壯實妥協的消息。放下電話,她喜極而泣,多年來糾纏自己的惡夢,真的將不復存在了。這種喜悅一直持續到晚上。不想這喜悅迅速被一個電話擊碎。那晚8點40分,李大坤來話講:“麗萍,你現在想必還在做美夢吧?你可千萬別再被你的男人給騙了。我現在就在方利明的公寓里,就是你的寶貝丈夫約我來商議下一步該怎樣修理你,他根本就沒跟你妥協的意思,哈哈——!”對方的電話掛斷了。

劉麗萍依舊舉著話筒站在那兒,只覺得內心的熱量瞬間火山般爆發。他怎么能這樣?他害得自己還不夠么?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身子因憤怒而戰栗著。她重重地擱下話筒,穿了件黑色大衣,戴了個口罩,將水果刀放進手提袋里,下樓攔了輛的士,直奔西郊花園小區。

懷著一腔憤怒上到了四樓,她站在門外猶疑之際,隱約間倒有一陣呻吟聲傳出來。她這才發現,門只不過是虛掩的。她慢慢推開門,眼前一片狼藉。一個身上染有血污的男人正趴在地板上,聽到開門聲,他慢慢地抬起頭,那張臉上也是血跡斑斑。楊壯實用微弱的聲音央求著:“救我,救……我。”他血淋淋的左手向前伸著,像是要撲住這根救命稻草似的。往事歷歷刻骨銘心,劉麗萍使勁兒地搖了搖頭。“救……我……!”楊壯實還在叫著,掙扎著。現在的楊壯實委實可憐,但這個可憐之人也太多可恨之處,劉麗萍一咬牙,轉身走下樓去……

昨天,朱雪松打電話關心她的近況,劉麗萍像在絕望中找到救命稻草,大江決堤般向他盡情傾述了一個淋漓盡致,包括她的苦,她的累,還有她的思念和哀怨。聽著劉麗萍盡情的發泄和傾吐,朱雪松先是半天沒有吭聲。半分鐘過去,他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嘆了一口氣柔聲說:“你到我這里來散散心吧。”

現在已經從嘉城來到朱雪松所在的城市,劉麗萍努力將嘉城的恩恩怨怨拋諸腦后。她還年輕,還有激情和夢想,她要努力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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