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正能量的藝術

錢海源

畫家唐曉

唐曉，1959年11月生，山西太原人，1978年12月參加工作，碩士學位。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江西省美術家協會名譽主席，現任武警江西省總隊政治委員、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擅長中國畫人物畫兼攻山水花鳥，其作品多次獲得全國、全軍及武警部隊美術展覽獎，榮獲多項全國性榮譽，并被國內美術出版界收藏；多次在省美協、中國美術館舉辦個人畫展；出版畫集合集幾十種。

一

常言道：“以文會友”。我與唐曉相識，是我從一個重要的畫展中，欣賞了他的一批山水和花鳥畫精品開始的。

事情是這樣的，今年四月二十二日，我應江西省美術家協會的盛情邀請，前往南昌參加“責任與使命——江西美術發展方略座談會”。江西省美協舉辦這次學術活動，是為了進一步貫徹和落實黨的十八大提出的“文化強國戰略”，重申堅持文藝的“二為”方向和“雙百”方針。為繼承和弘揚江西畫派的優秀傳統，團結和調動江西全省美術家積極開展美術創作與理論研究，探索美術的創新和發展之路，使江西美術事業在現有的基礎上，開創出一個既出作品又出人才的更大繁榮與發展新局面。

江西是我闊別五十多年的故鄉，自我還是一個少年郎的1958年考取廣州美術學院附中以后，雖然我間常會回故鄉去省親訪友，但卻少有機會回江西與美術界的朋友們交流。因此，我非常高興這次能有機會回故鄉去參加一個如此重要的學術活動，更高興能參加為配合座談會同時舉辦的江西美術界四位領軍人物蔡超、王林森、唐曉、楊金星的“國畫精品展”開幕式。

我記得，隆重簡短的開幕式后，我與20世紀60年代初從廣州美術學院畢業的老校友在展廳里參觀畫展的時候，原江西師范學院美術系主任、著名油畫家陳松茂，南昌畫院著名中國畫家熊德琪，著名版畫家江克安在署名唐曉的頗有中國傳統筆墨功底，既能畫藝術格調質樸清新和率真高雅的山水畫精品之作，又擅畫具有徐渭、八大山人和齊白石藝術風范的花鳥畫之前，我們邊移動腳步，邊議論“唐曉乃何許人也”？在我們開懷興奮地說“曹操”的時候，老朋友、江西省美協老主席、著名中國畫人物畫家蔡超，將中等身材、身體健康硬朗、說話中氣很足的唐曉，拉到我們跟前說：“這就是你們剛才議論的這批山水和花鳥畫佳作的作者，江西武警總隊政委、江西省美協名譽主席唐曉將軍。”唐曉臉堆笑容，緊握著我的手笑著說“錢老師，蔡超老師往常向我談到您，我也常從美術報刊上讀到您的文章，請您給我這個業余畫家多多指教”。我說，“不是多多指教，而是多多向您學習”。

篤信“藝術來源于生活”的畫家唐曉，祖籍山西，出生于重慶，幼年和少年時代飽受歷史悠久、人文薈萃的巴渝文化滋養與熏陶，他十三歲開始學畫，對藝術產生濃厚興趣，并懷有將來當畫家的夢想。上大學卻專攻的是高深的哲學專業。青年時代從戎習武，先后任職輾轉于四川、北京、廣東和江西，既見識了北方名山的巍峨、沉雄、蒼茫、壯闊與博大，又飽覽了煙波浩淼、飄逸清秀、雄峻茂密和奧境神奇的南方山水。唐曉喜歡親近大自然中的萬物生靈，其深厚的生活積累，是使他能不斷創作出優秀山水和花鳥畫作品的藝術靈感和源泉。

唐曉的山水畫，造境寄情，抒懷了畫家熱愛生活、親近大自然的情懷，從藝術上看具有個性化的追求，寫景用筆用墨講究，巧妙地做到了墨分五色，筆墨的干濕濃淡，服從于抒寫胸中逸氣，在他的山水畫作品中，體現了個人的心智和胸懷，重視表達現代人熱愛大自然、親近大自然、保護大自然和寄情祖國美好壯麗河山的精神追求。

在畫展中的那幅《廬山有此景》中，唐曉把天下名山廬山的崇山峻嶺和深谷幽泉等絕色美景，用嫻熟的筆墨技巧，出神入化地展現于畫面中，給觀賞者留下印象的深刻和難忘的審美感受。

唐曉的另一幅以廬山美景為題材、以人們熟悉的在20世紀60年代著名電影的片名《廬山之戀》為畫題的佳作中，云霧蒸騰的高山峻嶺，行駛于江面的水舟，在石階拾級而上，亭榭藏于綠蔭蔥蘢的山林間，畫面洋溢著空靈飄逸、如夢如幻的朦朧美感。墨色則干濕潤澤，且層次分明，行筆則縝密，皴擦與渲染并用，藝術風格清新，生動再現了江南山水的空靈秀潤與清新淡遠的藝術魅力。唐曉的另一幅山水畫佳作《石門澗》，整個畫面構成視野開闊壯美的藝術效果，畫家畫山，畫樹和畫云，均頗具藝術匠心。筆墨與賦彩讓人看起來似乎是畫家漫不經心，隨意點劃，信手拈來，畫得輕松自如，一氣呵成。畫作中的遠山、破石、行人、樹木、林中隱現的房屋，筆墨沉靜清潤，意境開闊幽遠。看似是畫家輕輕松松玩弄筆墨和色彩，但畫面卻富有濃郁的書卷氣和文化品位。在率性與不經意的書寫性和隨意性中當，彰顯了畫家扎實的繪畫功底和藝術才華。

二

談到唐曉的寫意花鳥畫，我認為其藝術特征是，以寫意為主，其筆墨風采，足以體現畫家的人格魅力和精神氣質。唐曉的大寫意花鳥畫，有徐渭、八大和齊白石的筆墨氣勢與精神，隨性率真蒼勁老辣。畫展中《雄視圖》，構圖奇險，實出表現了雄鷹那鷹擊長空、氣勢奪人的形象特征，畫面有很強烈的視角沖擊力。從筆墨技法去看，畫家采用的是瀟灑豪放、書寫性很強的筆墨造型手法，濃淡相宜的墨色，將雄鷹獨立松枝，襯托了雄鷹的英武形象。再如《高原牧情》等花鳥畫作品，均表現了畫家對自然萬物的深厚感情。

總之，在畫家唐曉的筆下，萬物有靈，無論是山水、草木還是花鳥，都是畫家熱愛自然萬物、傳情達意的載體，表達畫家真誠和豐富的情感。而觀者觀賞畫家的或豪放或簡約或灑脫的筆墨創作的山水和花鳥畫，能夠得到藝術的熏陶和心靈的升華。

南昌有份報紙的副刊，在《責任與使命——蔡超、王林森、唐曉、楊金星國精品展》的文章中說：“唐曉的作品極少見諸展覽，此次四人展可謂是其個人繪畫藝術才華的一次全面展示。”其實，唐曉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就有作品多次入選全國、全軍和武警部隊等重要的美展，并屢次獲獎；有作品入編十余部國家級專業畫集。由于唐曉的謙虛和低調，所以不太為外界所知。唐曉謙虛地對我們自稱他只不過是個“業余畫家”。其實，按他業已取得的藝術成就來著，早已是個專業畫家。而且，他在藝術上執著、勤奮探索與創新的精神，是很值得專業畫家們認真學習的。

觀賞唐曉的山水畫，給我留下的最為鮮明與強烈特點有二：其一，是唐曉對中國古代優秀傳統山水畫技法和精髓要素把握得得體到位。作為山水畫技法的基本要素如山水、云氣、樹石、煙嵐等，都是傳統山水畫中造境、表達精神意氣所必須具備的用筆墨營造藝術形象的基本要素，是中國古代自有山水畫歷史以來，從唐代王維到五代荊浩、關仝，宋代山水畫大家董源、李成和范寬都非常重視研究的課題。我們從《石門澗》《廬山有此景》和《廬山之戀》等數幅山水畫佳作品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唐曉從幼年時代起就注重“師古”，主要靠長期堅持自學，從下苦功夫去臨摹古代大家的山水畫名作中，去學習和掌握山水畫傳統筆墨的要領及其藝術法度與精髓。從唐曉山水畫作中對山、石、樹以及對水、云、氣和煙嵐的描繪筆墨技法中，就可以看到唐曉對中國傳統山水畫技法的掌握嫻熟到了可以呼之欲出、隨心所欲的地步。其二，是唐曉學習中國古代傳統山水畫以哲學思辨的心智，思古而不泥古不化。著名山水畫大師李可染提出，“學習古代的傳統既要以最大的勇氣打進出，又要能最大的勇氣打出來。”對于這一句話的兩個方面，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很難的。這只要認真審視一下當代中國山水畫的現狀中所存在的一些問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山水畫家并沒有很好地解決好這個問題。一種是由于沒有老老實實沉下心去認真學習傳統，根本打不進傳統，因而從他們的山水畫作品中，根本看不到傳統山水畫的筆墨精髓要素；另一種是學習傳統打是打進去了，但是在山水畫創作中卻出現泥古不化，拿出來的山水畫作品跳不出生搬硬套、照搬照抄和模仿古人的樣式，其所拿出來的山水畫作，形同仿古山水畫，缺乏現實感和今天的時代氣息。其實，李可染先生所說的“打進去”和“打出來”的這個事關如何學習好中國古代山水畫傳統的兩個“打”字，充滿了哲學的思辨理念。精于哲思的唐曉，不但打進了傳統，而且聰明地從傳統中打了出來，他非常注意在山水畫創作的藝術實踐中，能動和靈活地用中國畫傳統筆墨，描繪他所熱愛、所熟悉、所親近的，有現實感，有新時代精神的祖國大好河山和自然美景。唐曉的山水畫非常強調貼近時代生活、親近大自然。唐曉努力用山水畫去表現他熱愛生活，擁抱大自然的情懷，強調用筆墨去表現江南山水的樸實、率真、親切的美感和現實感。與古代山水畫不同的是，唐曉的山水畫沒有古代畫家的那種孤獨和寂寞感，而有鮮活的時代生活氣息，能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蓬勃感受。

在唐曉參展的山水和花鳥畫作品前，我們和唐曉坦誠地對他的每張畫，從藝術本體語言的角度一一進行分析和點評，推心置腹地互相交換著對藝術乃至對人生的一些看法，令老夫感到高興的是，我們在事關中國文化發展命運、提高文化軟實力和“文化強國戰略”，以及當代中國美術發展，如何按照黨的十八大重申堅持“二為”方向和“雙百”方針的問題上，看法是那么一致，心靈是那么相通。

我們都認為，堅持“二為”和“雙百”方針，是中國文化藝術區別于世界上任何文化藝術的根本點，也是中國文化藝術迄立于世界文化藝術之林的根本基礎。

尤其使我感到大開眼界和精神為之振奮的是，在畫展開幕式和座談會結束之后的一次聚會中，唐曉向我談起他自幼學習繪畫，從軍以后，為什么一直堅持在業余時間認真讀書，努力學習中國畫的緣由。他說“我學習中國畫，決不是為了想利用藝術手段去賺取錢財和沽名釣譽。而是因為我從小就有這個愛好，想通過在業余時間‘充電，在讀書和學習中國畫中，提高文化藝術素養，以便更好地做好自己所擔任的本職工作。毛澤東同志曾經提出：‘沒有文化的軍隊，是一支愚蠢的軍隊。我們黨歷來要求軍隊不但要學好軍事，而且要提高文化水平。現在，為適應現代戰爭的需要，軍委提出要用先進文化來建設我們的軍隊。”

更令我感到非常驚訝的是，唐曉談讀八大山人、齊白石和潘天壽三位花鳥畫大師的很有學術見地的感受。唐曉說，從八大到齊白石和潘天壽，可以看到中國花鳥畫發展一脈相承的脈胳、又各有不同特點的建樹。這使我覺得，我眼前的唐曉，既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將軍，又是一位有文化素養的優秀畫家。我慶幸能夠有機會認識將軍畫家唐曉。由于我與唐曉彼此對藝術不但都酷愛到了癡迷的地步，而且，在對待當代中國文化建設和美術繁榮發展的一些問題的看法方面，有很多相似的觀點，很談得來，很投緣。所以，讓我與唐曉能成為相知的好朋友。

我完全相信，精力充沛、謙虛好學的唐曉，今后會在中國畫藝術創作方面，能夠不斷創作出優秀的山水和花鳥畫，奉獻給時代和人民。

2013年6月4日于廣州小洲藝術村

（作者系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委員會委員、廣東省美術家協會理論委員會委員、原湖南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國家一級美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