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愚
最近,一個叫趙錫永的人冒充國務院研究室司長在云南行騙,被當地政府和企業奉為上賓,并被云內動力股份有限公司聘為高級顧問。國務院研究室得知消息后,致函云南,稱國務院研究室沒有趙錫永這個人。可令人不解的是,得知趙錫永是“冒牌司長”后,各地曾與趙錫永有過來往的單位紛紛表示,并未遭受損失,而且無人向公安機關報案,直到現在,公安機關也未對趙錫永展開調查。
無人報案,公安機關未展開調查,這很符合“民不舉官不究”的中國特色法治精神。可是這起事件中不舉的卻不是民,而是官。按他們自己的說法,對趙錫永的接待只是“一般規格”,即使是聘趙司長為“顧問”,也不曾發給工資。作為曾經得到趙錫永“顧問過”和“把過脈”的地方政府和企業,他們不但沒有遭到損失,而且還獲得收益。
據《南方周末》記者調查發現,2010年一家名為“宏基萬國”的公司,在趙錫永的牽線搭橋之下,該公司決定赴湖南婁底,建設汽車生產基地。落戶湖南婁底的是一個生產特種汽車和汽車底盤的項目。婁底市婁底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官員王鐳(化名)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趙錫永在這個項目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時的趙錫永自稱為“國務院研究室研究員”。
得知趙錫永為假官員后,王鐳不斷感嘆“這么有才的一個人,沒走正道可惜了”。讓王鐳納悶的是,雖然趙錫永的身份是虛假的,但是趙錫永帶來的項目運作良好。三年前,趙錫永帶來落戶婁底的項目,已是我國南方大型的特種汽車及底盤生產基地之一,已經研發并投入生產了防爆車等多種特種車輛。
在云南,趙錫永以同樣的方法取得了昆明市政府,云內動力股份有限公司的信任,同樣被聘為高級顧問。令人大惑不解的是,這位假冒的司長竟然比真司長還像司長,而且清正廉潔,高風亮節,對云南的地方政府和企業并未提出過非分要求。按“云內動力”的人士介紹,趙錫永曾稱,自己作為領導,只想在退休前干點實實在在的事情,不想出名。
據接待過趙錫永的人士表示,趙錫永不但相貌堂堂,而且侃侃而談,具有相當的專業知識,特別是汽車領域的專業知識令人佩服。
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在湖南和云南行騙之前,趙錫永就假冒國務院研究員的身份在山東、吉林等地考察研究了。并且拉攏了一幫專家學者結伴而行。趙錫永能夠行騙于數省而未被識破,主要就是因為他具備一個研究員和司長的水平,甚至比司長還略勝一籌。這樣的人才,冒充一個官員,那簡直是小菜一碟。令人佩服的是,他在各地行騙時,卻只是過過官癮,并未對各地造成損失,反而給各地提出了發展的好建議,甚至促成了項目的落實,并為地方帶來收益。
趙錫永是個騙子不假,但卻做了官員和學者應該做的事情,這樣的騙子要多一些,而少一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庸官。在貪官橫行的世界里,一個騙子卻顯得那樣清廉、正派,這無疑是給這個社會注射了一支清醒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