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究竟怎么啦？

連鵬

7月17日上午，網曝湖南臨武縣城管人員在執法過程中與一商販發生沖突，致該商販死亡。記者從臨武縣委宣傳部最新證實，相關單位和部門正全力調查和處理此事，全力查清事件原因。臨武縣官方通稿說。瓜農鄧正加是與城管爭執中“突然倒地死亡”。但有多名目擊者向媒體證實，城管先是繳秤奪瓜隨意罰款，後又有多名城管對鄧正加進行毆打。事件最新進展是：由于不滿政府“突然死亡”的公告，隱瞞城管打人的細節，死者家屬拒絕讓政府拖走尸體，大批當地群眾直至深夜都不肯散去，對家屬形成嚴密保護，并與警察、武警形成對峙。每當媒體報道某地出現城管與商販沖突事件，筆者總會不禁感嘆：怎么城管又打人了？然後“廣州城管掐女商販脖子押上警車孩子放聲大哭”、“延安黑城管暴踩商戶頭”等畫面就會在腦中閃過。在不少老百姓心中，城管就像過街老鼠一樣。的確，有些城管的執法手段，堪比恐怖分子，已成社會的不和諧因素，動則使數千群眾上街，引發暴戾情緒，加劇社會矛盾。但也有部分人認為，有些小販總是亂擺攤，影響交通，如果沒有城管，連小區都出不去。這些都是事實的一部分，但在筆者看來，城管和小販都是政府責任缺位、失位的“犧牲品”。中國城市化發展迅速，卻缺乏現代化規劃。有小攤販就證明有需求的存在，它不僅能滿足一部分居民生活需要，也能增加弱勢群體收入，本是好事，但城市管理者們為了政績（比如文明城市的評比），為了市容，總是想把小販們“斬盡殺絕”，他們為了避免負責和指責，于是拋出了擋箭牌——城管，讓他們“專治城市疑難雜癥”。城管是極具“中國特色”的組織。城管大隊的編制混亂，不僅必須“沖在矛盾的第一線”，而且待遇差、認同感低，因此人員組成魚龍混雜，素質普遍較低。加上自身權責不對稱，導致執法過程中容易出現暴力執法等權力“灰色地帶”；另一方面，由于“干臟活、累活”的炮灰屬性，城市管理者對城管又非常縱容，即使暴力執法產生惡劣影響，也只是以肇事城管隊員是臨時工等為由敷衍塞責，匆忙了事。在這種畸形的制度設計中，城管和小販成為了天敵，沖突就在所難免。城管暴力執法時有發生，但類似小販砍傷城管、抓城管下體這種“暴力抗法”案例亦不罕見。作為“活靶子”的城管“壓力山大”，為了完成上級指派的任務，為了生計他們必須硬著頭皮往前沖，被打被罵也無人同情；小販們就更無奈了，他們大多是失業拮據家庭，或者進入城市的農民，開店成本太高，進入市場又沒錢，不得不擺攤謀生，否則誰愿意天天提心吊膽被追著跑。如何破解“城管困局”已成當下中國社會的難題。改良城管制度、加強文明執法是非常必要的，但更關鍵的還是城市管理者亟需改變執政理念和城市管理觀念，不能為了追求政績而放縱城管，不對城管的執法權力進行約束。作為城市的“大當家”，我們的市長們，不能總躲在城管的背後。有些矛盾必須從根本上解決，而不是依賴某個機構的強制打壓。政府一方面要解決弱勢群體生存難的問題，在就業和社會福利援助等方面給予幫助；另一方面則是給小販生存空間，合理設置一些過渡性臨時早市夜市、擺賣攤區，進行引導和管理。比如在臺灣，小攤販雖然規定必須有牌照才能經營，但警方執法非常溫和，因為知道小販們生活艱難；臺灣的城市管理者們也以積極態度看待攤販，認為只要管理得當，加強衛生減少負面影響，讓攤販有限度地生存，將會恢復街區活力、增加城市魅力。我們不能將所有責難都推給城管，因為脫掉那層皮他們也是老百姓。在城管和小販沖突的背後是政府不作為，是權力缺少有效監督和制約，這將會埋下更多不和諧的因子。政府的權力來自于人民，必須服務于人民。即使有些小販亂擺亂放、影響交通，應該去人性化管理和引導，而不是靠城管的強力和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