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斷橋

徐皓卿

斷橋殘雪，美在斷，美在雪。

——題記

斷橋位于孤山白堤上，冬日的白堤美極了，而冬日雪后的斷橋，她的美則更令人難以忘懷，便將這美記載到典冊里，斷橋殘雪也便成了杭州的標志——西湖十景之一。

家離西湖不遠，冬日里裹著厚棉襖到西湖邊欣賞這幾年難遇的雪景。瑞雪初霽，悠悠然爬上寶石山，正午的太陽在南邊靜默。目光不受控制地循陽光看去，軟綿綿的陽光籠罩在西湖上，一片銀裝素裹，白堤橫著身子兒打破這靜謐，閃著銀白色的雪花呼嘯而過，雪白的柳樹扭著腰肢與披著霜衣的桃樹們嬉戲打鬧。

忽然，斷橋又變得很安靜，要午睡了呢，做著美夢呢，就不要擾她了。她的石橋面朝著太陽，無遮無攔，在陽光的催促下冰雪溶化。飽歷滄桑的斑駁的橋欄，在陽光的照耀下剝露出歲月的痕跡。可是，橋的兩端還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呢！她們可調皮了，賴著不要春天到來。“我們還要再睡會兒呢！”她們嚷嚷著，她們還沒睡夠啊，陽光怎能叫醒她們？算了算了，春天，你還是讓她們再多睡會兒吧。就讓我再多看幾眼殘雪中的斷橋吧，如若你到了，她們又何時才能出現？

依稀可辨的石橋在霧的掩遮下變得不真切了，迷幻的感覺讓人身臨仙境，不想離去。橋身似隱似現，而涵洞中的白雪卻更有精神了，熠熠生光，照得人影綽綽，與橋面上灰褐色的殘雪形成奇妙的對比。

我站在寶石山上，睹雪思橋，白堤在陽光和霧的點綴下，似斷非斷。恍惚間，橋中央似立著一姍姍倩影，那不就是白娘子嗎？一把傲梅迎雪，傘替她掩著雪，但仍有些許雪花落在她的衣裳上，蒼白的臉龐映著堅毅的目光。她望著遠方，她，在等誰？抑或是思念誰？

就這樣吧，依著斷橋，戀著斷橋，看著斷橋殘雪，聽著斷橋殘雪，想著斷橋殘雪，寫著斷橋殘雪，我最喜愛的都在了。這斷橋就如許嵩唱的那樣美：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永遠也看不見凋謝，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檐，讀不懂塞北的荒野，梅開時節寂寞而纏綿，春歸后又很快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