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康
1954年,上海電影制片廠來到安徽省繁昌縣,拍攝黑白故事片《渡江偵察記》,該片編劇沈默君、導演湯曉丹,劇中主要人物由孫道臨、陳述等扮演。該片反映的是一段真實的歷史,渡江戰役發起前,第三野戰軍第二十七軍先遣渡江大隊強渡長江天險,活躍在江南敵占區,并策應大軍順利過江。電影只是藝術地再現了這段驚心動魄的戰斗經歷,但它畢竟受故事片時間的限制,不可能完成這一過程的全記錄,先遣渡江大隊在江南的15天,所處的斗爭環境則如處龍潭虎穴,一發千鈞。
受命組隊
淮海戰役結束后,中共中央軍委指示第三野戰軍第二十七軍組建一支先遣渡江大隊,與江南的中共黨組織和游擊隊取得聯系,以執行偵察任務,策應大軍過江。第二十七軍立即在軍偵察營的基礎上組建先遣渡江大隊,由偵察營第一、二連和三連六○炮班,加上第七十九師、八十一師的3個偵察班組成,總計300多人。大隊長由第八十一師第二四二團參謀長亞冰(即章塵)擔任,副大隊長由軍偵察科科長慕思榮擔任。大隊成立了臨時黨委,亞冰和慕思榮分別為正副書記,軍偵察營教導員車仁順、副營長劉浩生、二連指導員王德清為黨委委員。這支隊伍的人除亞冰是皖南人、老新四軍外,多是北方人、老八路,他們剛從淮海戰役下了火線,就接受了這項新任務。
這支隊伍最大的困難莫過于不諳水性,見水即怕,可他們偏偏要打破“木船不能渡江”的論調,使解放軍大部隊的過江成為現實,這無疑是對這些北方戰士的挑戰。戰士們以前多在平原、丘陵山區作戰,南方縱橫交錯的水網和稻田對于他們來說是陌生的,而要由“旱鴨子”變成“水鴨子”,沒有一番艱苦的訓練是不行的,他們抓緊時間在內河學習劃船、操舟、掌舵、撐篙、泅渡、救護等本領。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訓練,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初識水性,掌握了乘船的要領,而且還會撐篙掌舵,劃船操舟。
為檢驗渡江訓練是否過關,也為偵察江南敵情,1949年3月21和23日,先遣渡江大隊先后派出二連一排三班和二連二排四、六班偷渡過江,捕獲俘虜,偵察敵情。兩次偷渡捕獲俘虜都獲得成功,俘敵10名,繳獲機關槍1挺、步槍8支,更重要的是初步了解了江南的敵情,這就是“敵八十八軍指揮所于繁昌,一四四師師部于桃沖,其所轄之四四五、四四六、四四七3個團,分守油坊嘴、黑沙洲、舊縣(今新港)、荻港、太平街、太陽洲江防”。敵人所筑工事薄弱,兵力分布間隔很遠,15多公里的江防只有1個師,沿江只布了一道防線,只要突破這道防線,就可以長驅直入,向縱深發展。
船只和水手是順利渡江的先決條件,第二十七軍軍部想方設法為先遣大隊挑選了30多只小船,每只載重在兩噸以內,并挑選出最好的水手。在物資準備上完全依照戰時需要,盡其所能,給予配備。如浮水竹筒、木筏、船櫓、船槳、船桿。為防止船漏,準備了補漏用的棉花和黃泥;為避免木船劃槳時的響聲,準備了稻草、繩子,將其鋪在船頭;捆綁木槳的小皮帶也事先用油浸透,以防搖槳時發出大的聲音。
船工是先遣渡江的關鍵幫手,要使船工樂意為渡江效力,既要解決他們的思想問題,更要相應地采取經濟的辦法,以免除他們的后顧之憂。為此,先遣渡江大隊協同當地黨政機關,研究制定了船工家屬生活困難補助辦法、船工傷亡優撫條例和船只損壞賠償規定等。
第二十七軍軍部在武器裝備上,也盡量給予保證。“增加彈藥基數,步槍每支150發(子彈),機槍每挺1千發(子彈),沖鋒槍250發(子彈),每班帶小包炸藥,及六○炮彈2枚,火箭筒2個(每連1門),六○炮每連1門,自帶4天給養。干部攜帶銀元并有電臺1部及地圖等其他必須之用品。此外個人之笨重物品及可能泄密之文件全部放在江北岸。譯電員準備汽油洋火,以便在萬一情況下焚毀密本(密電碼)。”
根據多日的觀察,知道江南的敵巡邏艇多在夜晚8時前活動,于是,先遣渡江大隊決定在夜晚9時過江,登陸點選擇在對岸繁昌荻港十里場至夾江口10多公里的地方。整個大隊分為兩隊,一隊由大隊長亞冰率領,由大隊機關人員和二連組成,分四路成“一”字形,以十里場至皇公廟段為登陸點;二隊由副大隊長慕思榮率領,分三路成“一”字形,以北埂王至夾江口段為登陸點。過江的原則是力爭偷渡,準備強渡,登陸后分別迅速穿插到戴公山和獅子山隱蔽。
上級批準了渡江的計劃后,4月4日,第二十七軍軍長聶鳳智、政委劉浩天等來到先遣渡江大隊駐地,進行戰前動員。聶鳳智宣布作戰命令,他說:“你們是渡江的先鋒,軍委、三野、兵團首長和廣大指戰員都等待你們勝利的消息!”戰士們握緊拳頭高呼:“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渡江立大功,江南比英雄!”亞冰代表全大隊指戰員向軍首長表決心說:“我們決不辜負黨和人民的重托,堅決排除萬難渡過長江,完成任務。”
強渡過江
電影《渡江偵察記》將渡江偵察的建制由營縮小為連,而且,渡江指戰員的著裝都是解放軍制服,顯然,這是藝術創作與觀賞的需要。但實際上深入敵后的解放軍必須要進行偽裝,據亞冰回憶:“部隊還進行化裝,三分之二改穿國民黨士兵服裝,三分之一穿便裝。”4月6日,軍部下達了渡江的命令。
晚9時半,亞冰等率一隊,分乘8只木船,以四路成“一”字形,從無為縣石板洲葉家墩東南側的鯉魚套啟渡,目標是繁昌縣的十里場、皇公廟。月色下,敵人的碉堡、鐵絲網越來越近,就在即將靠岸的時刻,突然間響起了“叭叭”的槍聲,敵人發現了我軍渡江的船只,偷渡也隨之變為強渡,亞冰在《先遣渡江的日日夜夜》中寫道:“我馬上意識到,敵哨兵已發現了我們的行動,如不急速登岸,就有人船被擊沉江中的危險。我命令:‘全速前進,強行登陸!戰士們迅速拿起備用的木槳和鐵鍬,全力劃水,飛速前進。這時,槍炮聲已響成一片,炮彈爆炸激起的水柱像山一樣高,落下來能把人打歪,小船在風浪中顛簸前進。在紛飛的彈雨中,戰士們用身體掩護船工,對船工說:‘子彈打不著你,只管用勁劃!船工們很受感動,劃得更快。”
離岸越來越近,一排三班所乘的木船卻被埋設在江中的木樁卡住。三班是前衛,直接關系到后續船只的行動,兵貴神速、刻不容緩。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三班班長張云鵬翻身躍入江中,大喝一聲:“同志們跟我來!”緊隨其后又有譚春哲、靳丕有、王承保、祁學禮、宋希文、王長仲跳入江中,欲泅渡過江。這里水流湍急,一個漩渦連著一個漩渦,他們7人中除2人外,其余都被湍流和漩渦吞沒。
排長范玉山急中生智,他伸直了胳臂將船篙尖鉤鉤住近岸的木樁,戰士們順著篙桿,一個個地攀援上岸。登陸后,部隊在繁昌荻港大成圩會合,清查完各班人數,重新恢復建制,把負重傷和犧牲的同志搬至船上,讓船工將他們送回北岸。隨后,先遣渡江大隊一隊又馬不停蹄,按照預定的方案,向銅陵境內的獅子山穿插。次日清晨,部隊登上了獅子山。大隊長亞冰立即發報給二十七軍軍部,報告已順利過江,并占領了獅子山。就在此時,他發現東面山頭上駐有敵兵,認為此地不能久留,他立即命令二連連長高錦堂、副指導員徐萬禮和王春生在頂峰警戒,負責牽制麻痹敵人,一定要和敵人糾纏至黃昏,以掩護一隊繼續向南穿插,到南陵塌里牧村集中。高錦堂帶領戰士們與敵人巧妙周旋,一直捱到太陽下了山。此時,山上、山下都被黑幕所籠罩,高錦堂估計亞冰他們早已撤至安全地帶,這才悄無聲息地下了山。
慕思榮率領的先遣渡江大隊二隊,處長江上游,當他們聽見下游傳來密集的槍聲時,慕思榮立即命令起渡,時為晚上10時左右。當船行至江心時,敵人發現了船只,立即用輕重武器予以射擊。戰士們奮力劃船,實行強渡,船速極快,子彈在戰士們的耳邊呼嘯而過。強渡中,五班的船只因迷失航向,被敵彈打中,多名同志光榮犧牲。
二隊到達銅陵迪龍沖時,已是7日的凌晨。慕思榮安排干部戰士輪換值班站崗,其他人員就地休息待命,并封鎖了村子,人員只準進不準出,以免泄露消息。同時,找來當地的村長和保長,請他們收養傷員,給足了銀元和藥品,請他們等大軍過江時再將傷員送回部隊,還答應為他們向新建立的人民政府報功。下午5時左右,亞冰派人送來信,讓二隊向南陵縣塌里牧村靠攏。晚7時,二隊從迪龍沖出發,于次日零晨到達塌里牧村,順利與一隊會合。
穿插偵察
在塌里牧村,亞冰就部隊的位置和下步行動,給軍部發了一份長達1000字的電文,為防止敵無線電的偵聽,電文分兩次拍發。當晚,他們又向銅陵、南陵間的張家山進軍,于8日晚到達張家山。部隊面臨的最大困難是人地生疏和糧食短缺,如果再不與中共地方組織取得聯系,這樣一支300多人的隊伍在江南是很難生存的。先遣渡江大隊在江北組建時,就已經在中共無為縣委的配合支持下,找了近10名向導,并把他們編為宣傳組、借糧組和聯絡組,聯絡組專門負責與江南的中共地方組織和游擊隊聯絡。
10日一大早,亞冰就找來聯絡組的何道純,讓他想盡一切辦法,盡快找到中共地方組織和游擊隊,同時派了1名參謀和3名偵察員隨同行動,并規定會合地是南陵縣戴公山老廟。他們一行5人找了中共兩處地下聯絡站,都沒能接上關系。后來好不容易找到中共地下交通員羅玉英,從她的口中得知,江南形勢十分險惡,國民黨實行“砍山并村”,一家通“共”,五戶連罪的手段,有些人叛變了,更多的人隱蔽起來,想找到自己的同志十分困難。就在跟著羅玉英進山的過程中,何道純意外看到正在田里種地的葉顯金,以前他們曾在一起打過游擊。何道純回憶說:“我正準備上前打招呼,他卻溜上田埂,隱到家里去了。我隨后跟去。他裝作不認識,愛理不理。我一再說明情況,并把手槍交給他(因羅玉英說過葉顯金未暴露,是我們自己人,所以我才敢這樣做),他才半信半疑地給我們帶路。出門后,葉顯金告訴我,游擊隊就在南陵縣板石嶺的俞沖。”
葉顯金帶著他們來到板石嶺,與中共南(陵)繁(昌)蕪(湖)游擊總隊總隊長王安葆(此時化名楊鵬)會面。雙方互相介紹了情況,王安葆建議先遣渡江大隊應離敵人的沿江江防越遠越好,應盡快地繼續向南前進,到涇縣的大山里,到中共沿江工委那里去,以立穩腳跟,因為此去的路上無國民黨的正規部隊。王安葆還派中共工山區負責人葉明山隨同兩名偵察員去與亞冰、慕思榮聯絡,以把他們帶至南陵與涇縣交界處的陳塘沖。同時,又讓沿江武工隊隊長毛和貴迅速到江邊駐有敵重兵的荻港、舊縣偵察敵情。早在3月,中共繁昌縣委就已經建立了10多個工作點,并在敵防守最嚴的大小洲、油坊嘴、荻港等地建立了16個情報站。武工隊隊長毛和貴就活動在這一區域,他智勇雙全,神出鬼沒,令這一帶的敵人既對他恨之入骨而又聞風喪膽。毛和貴很快便偵察到敵沿江江防、部隊番號、調防動態以及沿江河流、水深等情報,迅速向中共南繁蕪總隊匯報,然后再由先遣渡江大隊電告江北第二十七軍軍部。
當晚,先遣渡江大隊由張家山轉移至戴公山區老廟。次日晨,葉明山也來到老廟,向亞冰等轉達了中共繁昌縣委和南繁蕪游擊總隊的建議。上午11時許,哨兵報告,敵人有兩個營的兵力向老廟撲來,并占領了西北側山頭的制高點。老廟四面環山,部隊的位置正在敵人的有效射程之內。亞冰命令二連連長高錦堂率三排分三路,隱蔽迂回,不和敵人拼火力,待至近敵處,再發起猛攻,一舉占領敵人的制高點。敵人雖人多勢眾,但畢竟不是國民黨的正規軍,很快便被擊潰,戰斗結束后才知道,他們是國民黨南陵縣保安大隊。
亞冰將戰況電告江北軍部,軍部立即回電并指示:“大軍渡江時間已向后推遲,你們應繼續南進,待命行動。”先遣渡江大隊在莽荒的山嶺間急行,12日上午10點左右,葉明山在南陵、涇縣交界的紫云湯通過秘密聯絡點找到了中共南陵縣委委員、南陵縣行政辦事處主任王克祥。與亞冰等會面后,王克祥帶領部隊于黃昏時分,到達陳塘沖的莊里村。在這里,先遣渡江大隊與中共皖南沿江支隊隊長陳洪、中共南陵縣委書記陳作霖會面,向他倆了解敵情。
陳洪和陳作霖派人配合先遣渡江大隊偵察敵人江防部署、兵力調動等,并派出交通員送信給中共皖南地委書記胡明、中共沿江工委書記孫宗溶,告知他們先遣渡江大隊“已安抵我處(十二日晚會合),并有電臺與北岸密切聯系,有要務研究,請接信率兩個營全部來此”,“你們來的時間越快越好,因所來部隊即要行動。”
孫宗溶接到陳洪、陳作霖的信后,率沿江支隊一營和三營于17日晚在陳塘沖的坎上王與先遣渡江大隊會合。兩支隊伍會合后,接下來的共同任務就是待命策應大軍順利渡江。
策應大軍順利渡江
先遣渡江大隊在陳塘沖的坎上王一邊積極練兵一邊等待江北軍部的命令。4月18日,軍部發來電報,明確電示:“我軍定于20日發起渡江戰斗。”軍部明確指示他們攻占龍門山、馬鞍山(螞蟻山),破壞敵人通訊聯絡,打亂敵人指揮系統,策應大軍渡江。先遣渡江大隊接軍部電報后,立即改南下為北上,迅速接近敵人江防。
一路上天黑又下雨,路又窄又滑,部隊急行軍45公里,于19日拂曉到達張家山,并在這里休整了一天。亞冰、慕思榮又給陳洪、孫宗溶寫信,告知先遣渡江大隊將于當晚在板石嶺與中共南繁蕪游擊總隊王安葆(楊鵬)部會合,并重點在信中轉達軍部給沿江支隊下達的任務:
“1.主力立即北上南陵以西地區掃清土頑,開展前進陣地。2.轉告銅陵縣委,以槍炮聲為號,機動向江邊挺進,破壞電話,實行擾襲。3.有計劃(地)破壞長途電話,請布置該力量。4.并隨時監視南(陵)宣(城)間縱深情況變化,隨時由楊(鵬)處轉我們。”
部隊白天隱蔽休息,當晚又以40公里急行軍的速度,于20日凌晨到達南陵板石嶺,與南繁蕪游擊總隊會合。亞冰、慕思榮和中共繁昌縣委代理書記王佐(即阮致中)、南繁蕪游擊總隊總隊長王安葆等召開會議,制定具體的作戰方案。亞冰對先遣渡江大隊作了這樣的部署:以第二連和第一連一個排為主攻,選擇馬鞍山或龍門山一點攻擊之,得手后,以一部火力扼守,大部向長坂嶺推進,策應渡江大軍(第八十師方向);第一連(欠一個排)對鐵礦山、荻港方向實行積極鉗制佯動,保障二連攻擊安全,并作第二連預備隊;原第七十九師偵察連之一個班插入橫山橋、舊縣間,負責破壞國民黨第三一三師師部通向各團之電話線,實行擾襲,并帶領向導突至江防,迎接第七十九師;原第八十一師偵察連之一個班,插入繁昌四周,負責破壞國民黨第八十八軍軍部通向各師之電話線,實行擾襲,并監視南、繁、蕪間縱深情況之變化;電臺、傷病員留中共南繁蕪游擊總隊,并以第二四二團偵察排之一個班保護;組織游擊隊破壞一切交通要道之干線。
20日晚,江北解放軍向國民黨江南守敵發起總攻,渡江戰役打響。炮聲“隆隆”,敵人的地堡工事頓時灰飛煙滅。中共繁昌縣委領導游擊隊兵分三路,沿著大磕山、小磕山、白象山、大小洲、荻港、舊縣鎮的方向,迎接解放軍。在油坊嘴、焦灣、孫灘到三山街一線,凡有敵人的地方,游擊隊都燃放了火堆,給江北的炮兵指示射擊的目標。
當晚,先遣渡江大隊迅速地把敵第八十八軍指揮所的電話線剪斷,敵人的指揮中樞失靈了,江防一片混亂。第八十八軍軍長也失去主張,據被俘的通訊兵說:“軍長被嚇得面色蠟黃,他背著手在指揮所著急地走來走去,連續走了好幾趟,電話還是不通,四面槍炮聲越來越近了,他說共軍炮火開始延伸了,可能登陸了,不一會指揮所對面炮火連天,他看看表一聲不響地向隨員打了個手勢,一起坐上汽車跑掉了。”
當晚,先遣渡江大隊一連急速地向大磕山逼進,從大磕山到江邊雖然只有三四公里的路程,但從這里通往江防的公路,是敵人活動最頻繁的地帶。一連試圖插入村莊,可敵人把守嚴密,就是插不進去。他們從抓回的俘虜口中得知,敵人打算在天亮之前占領山頭,對這條公路嚴加控防。事不宜遲,一連立即派出1個加強班偷襲山頭之敵,還在夢鄉中的敵人,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消滅了,一連順利地占領了山頭,掌握了這條公路的控制權。
午夜,毛和貴率領的沿江武工隊在完成擾襲敵人的任務后,在大磕山率先與第八十師某團勝利會師。次日1時左右,先遣渡江大隊搜索前進并占領寨山,拂曉前后分別與第七十九師、八十一師會師。中共沿江工委抓緊進行戰后的清理工作,在當地群眾的悉心照料和護理下,先遣渡江大隊的失散人員和傷病員也都順利歸隊。至此,先遣渡江大隊勝利完成了渡江偵察和配合大軍渡江作戰的光榮任務。
早晨,激戰的硝煙還未散去,第二十七軍軍長聶鳳智、政委劉浩天等來到大磕山的一個村莊,親切接見先遣渡江大隊和南繁蕪游擊隊指戰員,他們高度評價先遣渡江大隊的勝利,對中共地方黨組織、游擊隊及人民群眾的支持,表示誠摯的感謝。之后,先遣渡江大隊又接受了新的任務,他們唱著“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又昂首闊步地奔赴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