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是怎么掙錢的？看不透的朝鮮經濟

近日，有媒體剖析了朝鮮經濟，探討平壤的收入從何而來。

朝鮮經濟總體上是什么情況？

不好。中情局的《世界概況》———該雜志專門為美國政府機構搜集信息———稱朝鮮經濟是世界上“最集權、最不開放”的，面臨“長期的經濟難題”。

“由于多年來投資不足、配件短缺和維護不良，工業資本存量幾乎已無法恢復。大規模軍事支出榨干了投資和民用消耗所需要的資源，”文章說。

該刊依據經合組織1999年一份研究報告中的數據推斷朝鮮2011年的GDP為1800美元。

朝鮮的主要收入來源有哪些？

《世界概況》稱，朝鮮的工業包括軍工產品、機床制造、電力、化工、采礦、冶金、紡織、食品加工和旅游。

它主要出口礦產、冶金產品、包括軍火在內的制造品、紡織品及農業和漁業產品，主要進口石油、煉焦煤、機械設備、紡織品和谷物。

據估計，朝鮮的國內生產總值將近一半來自工業，然后是服務業和農業。

韓國統一部稱，2011年朝韓兩國間的貿易額約為17億美元。其中，約9.14億美元是輸入，8億美元是輸出。統一部稱，政府和私人向朝鮮提供的人道主義援助總額約為1740萬美元。

國際新聚焦網站———該網站依托朝鮮流亡人士和朝鮮境內消息人士發布新聞———總編輯張進成說，韓國的投資帶來朝鮮的絕大部分外匯，另外相當大一部分收入來自對華貿易。他說，這其中占據比重最大的是軍火貿易。

張進成透露，所有與中國做生意的朝鮮企業還必須將部分利潤———通常超過50%———交給政府的金融機構“三八辦公室”作為“忠誠捐款”。

朝鮮的貿易伙伴是誰？

《世界概況》認為，2011年中國占朝鮮出口的大約67.2%、進口的61.6%。韓國占其出口的19.4%、進口的20%。據估計，2011年，印度接納了朝鮮3.6%的出口，歐盟為其提供了4%的進口。

吉姆·霍爾教授是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的資深教師，他在2001年建立了英國的第一個駐朝鮮大使館。

霍爾說，在上一個十年之初的一段時間，韓國曾是平壤為人所知的主要貿易伙伴。然而，自上任總統李明博終止了首爾以前的接觸政策之后，情況逐漸惡化，中國成為平壤的主要貿易伙伴。

“中國貨遍及全國各地，中國向它供應石油、食品以及從巴士到馬桶的各種東西，”霍爾說。

幫助朝鮮對中國有什么意義？

普遍認為，北京覺得讓朝鮮與自己接壤比讓美國的盟友韓國與自己接壤更有利于它的安全。不過，今年早些時候中國與朝鮮作對，對聯合國譴責平壤核試驗的決議投了贊成票。

專家認為，中國支持制裁是針對朝鮮軍隊試圖彌補它在金正恩姑父張成澤和姑姑金敬姬攝政形勢下失去的權力。朝鮮軍隊在金正日統治時期曾令中國頭疼，中國寧可讓攝政者掌權。

朝鮮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2011年估計，朝鮮約四分之一的人口即600萬人食不果腹，其中約100萬是五歲以下兒童。UNICEF說，朝鮮實行糧食配給制，“由于政治和經濟上的孤立以及氣候變化，它很容易遭受糧食危機”。

世界糧食計劃署稱，朝鮮繼續“面臨經常、嚴重的糧食匱乏”，三分之一的兒童長期營養不良或身高偏矮。

美國在2009年暫停向朝鮮提供食品援助。

霍爾說，平壤的生活水平有別于國內其他地方，“平壤是精英所在地，有錢人很多，餐館里有朝鮮和外國官員大吃大喝。而在朝鮮其它地方，大多數人只能勉強維生”。

他說，朝鮮人的飲食“比韓國人要寒酸得多”。他指出，雖然精英階層和外國人受到保護，“大多數人靠谷物和蔬菜過日子，飯桌上極少有魚肉。即便在平壤，人們的生活也沒那么奢侈”。

朝鮮經濟為什么如此糟糕？

霍爾說，官方經濟以朝鮮東海岸的重工業為基礎，至少在上世紀70年代中期以前，朝鮮是亞洲的兩個主要工業國家之一，另一個是日本。雖然朝鮮不是蘇聯領導的經濟互助委員會的正式成員，但也從中獲益。

然而，蘇聯解體和一系列自然災害使該國工業部門在上世紀80年代開始急劇下滑，90年代進一步惡化，經濟“一片凋敝”。該國還缺少石油。霍爾說：“它曾經從蘇聯獲得石油，但再也得不到了。”農業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逐漸衰退”，過于依賴肥料。“土地不行了，人不行了，設備也不行了。”

但有關朝鮮經濟的可靠信息很難得到。霍爾說，平壤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就沒有發表過有關其經濟的任何統計數字，“這完全是一個禁區，它模糊不清，很難知道非常準確的數字和確切情況。這是該國的本性”。

他說，朝鮮還缺電，這也正是平壤開發核能的理由之一。

制裁對朝鮮普通百姓沒有影響嗎？

今年3月新實施的制裁禁止向朝鮮出售奢侈品，比如游艇和某些高檔珠寶。

“三八辦公室”負責為朝鮮執政黨和精英階層基礎設施籌款，在金正日活著時被視為他的私人財產。這個機構是以外匯為基礎的。

自朝鮮元貶值以來，該國還形成了一個主要以黑市為基礎的“人民經濟”。

霍爾認為，這個市場經濟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上世紀90年代以來的饑荒而充當應對機制”。他把朝鮮經濟分為官方經濟、人民經濟、軍事經濟和一個“讓領導層維持它所習慣的做派”的經濟。

軍火貿易的情況怎么樣？

朝鮮在2013年2月進行核試驗之后，聯合國安理會3月通過決議，稱朝鮮礦業貿易發展公司是朝鮮的“主要軍火交易商及彈道導彈和常規武器相關產品與設備的主要出口商”。

2013年4月2日，聯合國的三個成員國投票反對該機構第一個旨在監管全球軍火貿易的條約，朝鮮便是其中之一，另兩個國家是敘利亞和伊朗。

朝鮮還涉嫌從事其他哪些非法貿易？

《世界概況》稱，包括政府官員在內的朝鮮公民多年來一直參與毒品走私，近年來朝鮮與海洛因和脫氧麻黃堿大宗買賣有染。

朝鮮原本賣給外國人的一些其他非法出口商品回流，給該國帶來煩惱。假幣的質量太差，外國人不愿意使用，卻最終出現在朝鮮市場上。這個問題非常普遍，以至于平壤在收取忠誠捐款時不收假幣較多的100美元鈔票，而只收50美元的鈔票。

同樣地，原本銷往國際犯罪市場的消遣性毒品卻成為國內難題，現在許多朝鮮人吸食脫氧麻黃堿和鴉片上癮。

朝鮮否認參與非法的毒品和軍火走私。

那么朝鮮普通百姓靠什么過日子？

傳統上朝鮮政府曾供養人民，但蘇聯解體后，它一無所有，于是開始了糧食等各種物品的易貨貿易。物品都是從中國運來的，因此中國商人主宰著百姓市場。

國際新聚焦網站的報告稱，黑市交易“是大多數朝鮮人的主要收入來源”。黑市被稱為“自由市場”。

朝鮮使用什么貨幣？

朝鮮的官方貨幣是朝鮮元，但張進成說，朝鮮的一切都與美元掛鉤，包括黑市經濟。他說，朝鮮元實際上“如同手紙”，所有生意都用美元進行，就連朝鮮社會最底層的人們也用美元討價還價。

平壤曾嘗試調整朝鮮元的匯率，但由于所有人都用美元進行交易，美元匯率居高不下，朝鮮元繼續貶值。

霍爾表示，有些地區越來越多地使用歐元，因為朝鮮人擔心美國說不定什么時候會阻斷美元。外幣進入朝鮮的渠道很多，包括與中國的跨境貿易和外國訪客。所有的大使館也必須使用外幣。

“我們沒有條件經手朝鮮元，隨便走進一家酒店或飯館，標價使用的都是美元而不是朝鮮元，”他說。據霍爾稱，有報道說，日本和韓國境內的朝鮮人以及叛逃者也向國內匯錢，通常是通過中國。

開城工業園是怎么回事？

霍爾說，這個工業園是“接觸政策僅剩的一點內容”。這是朝鮮手中最后一張有點價值的牌，因為平壤知道，外界視之為朝韓合作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