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就干燥的花

新月

我的朋友朱朱很開心地發短信給我，告訴我她當姑姑了，我回短信給她的時候，特別提醒她，有空要看一部電視劇，為單身女子打造的寫實劇，雖然不夠浪漫，卻是針針見血。女主角善良、負責、慷慨地照顧身邊每個人。她要接送念小學的侄兒，負擔他的學費；她要接濟失業卻不敢讓家人知道的哥哥，每個月“發薪水”給哥哥；她還要承擔家中的開銷，承受父母家人各種莫名的情緒。這種生而無歡的日子，把她變成了還沒開放就干燥的花。到最后，她必須選擇對抗一切壓力，堅持過自己想過的單身生活，或者是聽從家人安排，嫁給無好感也無情感的男人，變成壓扁的干燥花。

我的朋友朱朱至今仍和父母一起住，35歲了，沒有談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戀愛，從小就是父母貼心的“乖女兒”。哥哥早年就奉子成婚，孩子生下來不到兩年離婚，孩子的媽離開了，哥哥也去外地發展，不久再婚，組織家庭。而那個叫做小薇的侄女，自小便跟著朱朱，由朱朱撫養長大，除了工作之外，朱朱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情感都給了小薇，直到小薇要念高中了，哥哥一通電話，便把小薇帶去了外地。

朱朱整整哭了一個月，失眠、落發、抑郁消沉，15年的情感怎么可能說斷就斷？大家卻都跟她說：“人家父女團圓是天經地義的事嘛。”姑姑的情感好像水龍頭，開了就得源源不絕，關上就該滴水不漏，若不能如此，這水龍頭就是壞掉了。

她的低落是在弟媳懷孕之后才治愈的，弟媳生了個兒子，弟弟說，這孩子要麻煩奶奶和姑姑照顧了。朱朱如此喜滋滋，我卻為她擔心，一直把心思和情感放在別人身上的女人，怎能擺脫干燥花的命運？

每個人的機運和選擇都不相同，單身或許只是過渡時期，單身或許是一種生活方式。最重要的是，女人，你必須灌溉自己，這是最正當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