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

朱仲南

一講分寸，大多數人以為是講做人。其實，什么事情都有一個分寸的把握。當然，做人不講分寸，很難長進。

有一回在珠島賓館散步，一個有學識、個人成就不簡單的人對我和另一個朋友說，走了這么些年，從一個農村孩子到今天，幸虧認識兩個字，叫“分寸”。

我大吃一驚，想一下自己，一額汗水悄悄沁了出來。不少人多年來苦苦找原因，跌跌撞撞，得得失失，是悟不出這兩個字的價值呵！今天不用上被人稱作開竅的五臺山，也開了竅了。

其實，什么事不用講分寸的呢？世上沒有。足球射門，底線傳中，隊友切入，傳球分寸若失，球就被對方鏟截了；三級跳遠，助跳時分寸把握不佳，踩了起跳線，跳了三十米也算你違規；談生意時夸夸其談，或喧賓奪主，或以勢欺人，失了分寸，全盤皆輸。晚上剪腳指甲，一失分寸，剪入肉，大叫一聲，痛不可言！做人求上進，若失分寸，可與這些一同類比。

晚上有時想聽聽歌，看到現在的通俗歌新秀，不少人一律喜歡唱歌時閉上眼睛，自作陶醉，不知他們是否已經睡著。有時看歌手唱歌，紛紛起舞，動作與歌詞內容相隔千里，離題萬丈，唱愛情本應深情、熱烈、纏綿，但歌手一個個痛苦萬分，神情悲壯，動作夸張，像鄉間神棍驅鬼時的動作，像垂死掙扎。圖解式的舞蹈是有老套之嫌，但是不離題萬丈，沒有一點兒舞蹈語言藝術就是精品嗎？當然不是！寫東西的更厲害，一個個氣壯山河，大學畢業才一兩年，寫文章都寫什么“風暴”，都寫中國大問題，寫的文章選用幾個村、鎮的例子，就夠膽寫“中國村鎮問題研究”。以偏概全，一葉障目，嘩眾取寵，華而不實，大失分寸。講相聲，演小品，都說怕老婆，一見女人就怕，畏畏縮縮，躬腰低眉，胡編亂造。誰相信中國人怕老婆，上飯館、餐廳，哪一個男人是讓女人坐了才坐，哪一個上了公共汽車，或私家車，是讓了女的男人才上？一點都不正視問題，無聊的調侃，這些在春節晚會上也見到過，可見不是寫作功底的問題，是有失分寸，把握事物不準確，是生活底子薄。

自那次散步之后，時常牢記“分寸”二字，工作與生活也漸見長進。今天也談談“分寸”二字，與大家共勉，也是重溫二字，警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