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和粉絲

曉音

“程月雙你聽說過吧？我是她的戲迷。”坐在我面前的盧剛面色蒼白，神情焦慮，我覺得他多少有點兒神經質。不過我還是打算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講完，因為他提到了程月雙。

當紅花旦程月雙上個星期突然宣布結束舞臺生涯，這個消息令媒體有點兒吃驚，程月雙的粉絲們更是感到惋惜。她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說，月滿則虧，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是為了在觀眾心中留下一個最完美的形象。娛樂圈對此議論紛紛，但程月雙的說法也不是完全不合情理。而眼下，這個盧剛要告訴我什么呢？難道他知道程月雙隱退的真正原因？

盧剛接著說：“我的職業和唱戲無關，但我的父母退休前都在京劇團工作，我從小就跟著他們到處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各種劇院。那些劇院里面的結構大同小異。普通觀眾如果想去后臺，一般要得到工作人員的許可。如果他想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進入后臺，而且不受盤查……”

我打斷了他的話：“這和你要告訴我的事情有關嗎？”

“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不經盤查就進入后臺，因為我熟悉劇院的結構，我知道每一扇門都通向什么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遺憾地搖搖頭。

“我喜歡程月雙的戲，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幾乎每場不落。但是在公眾場合，在她被媒體包圍的時候，我是無法接近她的。因此，在她每場演出謝幕之后，我都會捧著一束花守在通往化妝間的那條過道上。那時候她基本上都是獨自一人。我把花送給她，她從來沒有拒絕過，還會微笑著沖我點頭，每次都是這樣。當然，僅此而已。我們之間甚至沒有過對話。她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但我敢保證，她一定記得我……”

“可是，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么呢？”我漸漸失去耐心了。

“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盧剛的語氣有些急促，“她宣布隱退之后，我也感到很失落，但是沒有辦法。前兩天我去廣州談生意，在酒店的大堂里遇到她了。你知道那時候我的感覺嗎？真是喜出望外啊！我立刻買了一束鮮花來到她面前。她接過鮮花，沖我笑笑，說了聲謝謝。但是，她看我的眼神是陌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絕對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她根本不認識我！”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告訴我，你在酒店里遇到的程月雙，并不是你在后臺見到的程月雙。”

“我要告訴你的是這里有一樁謀殺案！真正的程月雙，我每次在后臺見到的那個程月雙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那個冒牌貨才宣布隱退！”

我仔細打量著盧剛，看上去不像是神志不正常的樣子。“你有沒有對警察說過這些情況？”

“他們會把我當成瘋子，”盧剛嘆了口氣，“你不也是這么想的嗎？”

我不確定這里是不是有謀殺案，不過，絕對算得上一條爆炸性新聞——著名花旦有個替身！我上網搜索到程月雙宣布隱退的那段視頻，再找出她以往出現在公眾場合的視頻進行比對，沒發現什么破綻。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也長得太像了吧？

我對刑警隊的朋友秋生說了我的懷疑。不久他告訴我，他查了程月雙的家庭情況，程月雙有個孿生妹妹，叫程月英，很小的時候就過繼給了一個遠房親戚。他試圖和這家人取得聯系，但被告知這家人半年前搬走了，不知去向。他又查了半年來本地的非正常死亡記錄，沒發現有和程月雙相似的。不過，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他查到了有趣的情況。半年前一例手術的患者名叫程月英。因為是整容手術，所以留下了照片，的確和程月雙長得很像。據醫生說，當時患者的臉部傷得很厲害，手術做得并不是很成功，術后還是留下了比較明顯的疤痕。

我馬上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于是對秋生說：“我剛剛看了程月雙的微博，她說在廣州逗留幾天之后，就要去香港，然后再去加拿大。如果你要抓她，趁她沒離境，現在還來得及。”

那么，讀者朋友，你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7月31日截止答案，參考答案見第8期，“七月偵探榜”見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