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猛



“沉寂”了多年之后,近期,知名作曲家許鏡清因在微博上批評龔琳娜演唱的《金箍棒》而“一夜之間紅遍網絡”。這次,他是以直言不諱引得大眾熱議的,事實上,作為一位高產的作曲家,曾經為一百多部電視劇創作主題曲和音樂的經歷,尤其是為新老兩個版本的電視連續劇《西游記》作曲的過程,則更為人所關注。
2013年3月2日下午,北京中關村大街學院南路林廊渡茶藝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會玩微博的許鏡清,竟是一位兩鬢斑白的古稀老人。
握罷手,許鏡清利索地從肩上取下單挎包,拉椅欲坐下。恰在這時,攥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激揚的彩鈴音樂正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西游記》的片頭曲,于是孫悟空破石而出、騰云駕霧的神奇與瀟灑,立時蕩漾在整個雅間之中。許鏡清抬起頭,歉意地笑了笑,這才接起電話,但也就三言兩語即交流完畢,一如他方才取包時的利索。于是乎,愈發對這位用有限的音符描繪無限的神話世界的作曲家萌生了敬意與興趣。
“咱們開始吧!”盡管年過七十,許鏡清講話利索,絲毫不顯老態,“都是陳年往事了,沒想到還會有人想聽,我渾身得勁啊!”
一把破二胡成為步入樂壇的“導師”
許鏡清1942年出生于山東龍口,一歲多時跟隨父母“闖關東”來到黑龍江勃利縣。他與音樂結緣是從聽二人轉開始的。兒時,村頭的大喇叭每到中午時就放幽默潑辣的秧歌,他覺得好玩,常常跑過去倚著電線桿聽,慢慢地就對說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讀小學后,許鏡清愈發迷戀音樂:學校門口的小商店有臺唱片機,但唱針多有鈍銹,為了能聽上優美的唱片,他就央求店老板允許自己去打磨這些唱針,為此沒少扎破手指頭。那時隔三岔五會有二人轉表演,但需要買票進場。他沒有錢,就圍著木板搭起來的劇場仔細踅摸著木板間較大的縫隙,然后歪著腦袋往里看,常常在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有一次,他看到班里一位同學用二胡拉出了美妙動聽的音樂,也想擁有一把這樣的二胡。于是,回到家里,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個竹筒,自制了一把簡陋的二胡。從此,每天晚上寫完作業,他就開始刺刺啦啦地“拉鋸”,很快便自學了好幾十首樂曲,他因此一躍成為勃利縣的“名人”。沒想到,一把破二胡竟成了許鏡清步入樂壇的“導師”。
許鏡清此時對音樂的認識僅限于吹拉彈唱的表演而已。真正讓他立志“當一名作曲家”的,卻是緣于一次偶然的創作。
初中時,恰逢“大躍進”,學校停課組織學生搞生產。但到底是力氣活,不是十多歲的孩子能干得了的,沒多久一個個就蔫兒了。領導見狀很著急,遂令身為學校文工團樂隊隊長的許鏡清趕緊想辦法。許鏡清便根據最初幾天熱烈的勞動場景創作了一首歌曲——《吉興河水庫大聯唱》,并在工地上傳唱開來。效果立竿見影,大家伙兒一邊哼唱一邊干活,個個奮勇爭先,再不喊累了。“你知道吧,聽著同學們使勁地哼唱我創作的樂曲,我第一次真實地體驗到了音樂作為精神食糧帶來的享受。我心想:‘如果我寫的歌都能有更多的人唱該多好!于是,成為一名作曲家就成了我的人生目標。”說起這件往事,許鏡清依舊一臉的自豪。從那時候起,他更加刻苦學習音樂知識,不但自學了笛子、鋼琴等樂器及線譜等樂理知識,而且還跟著那些有實力的二人轉表演者學習演唱。
1961年8月,許鏡清以優異成績考入哈爾濱藝術學院音樂系作曲專業(當時,有三百多名學生報考該專業,但只錄取三人,而許鏡清則又是三名中榜者的“狀元”)。
許鏡清在哈爾濱藝術學院讀書時,我國著名作曲家汪立三教授是他的老師。汪立三同情許鏡清家境貧窮,又賞識他的才華出眾,因而悉心教導,告訴他要想創作出好的作品,必須“帶著濃厚的民族情感”,并“注意和時代氣息相融合”。這讓許鏡清受益匪淺,進步神速,很快成為學院里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從哈爾濱藝術學院畢業后,許鏡清被分配到北京農業電影制片廠(現中國農業電影電視中心)任作曲,先后創作了許多聲樂和器樂作品,在“文革”的混亂中,他已然潛下心來嘗試寫作各種音樂作品。
第一次作曲:主題曲差點被“槍斃”
20世紀80年代初,中央電視臺為普及古典文學決定開拍“四大名著”,許鏡清應邀進入電視劇《西游記》劇組為其作曲。
說來,許鏡清進入《西游記》劇組頗具戲劇性:1983年春的一天晚上,吃過飯,許鏡清像往常一樣來到單位傳達室聽人閑聊。大約9點半時,電話突然響了,傳達室老頭朝坐在電話旁邊的許鏡清擺手示意:“小許,接接唄,沒準還是找你的呢。”許鏡清也懶得動,把“皮球”踢了回去:“誰會往這兒打電話找我?不接!”傳達室老頭只好收住話匣子跑了過來,但只“喂”了一句便立刻沖著許鏡清咆哮開了:“你個許鏡清,說是找你的吧還不信,過來接電話!”許鏡清蒙了:“真是找我?”趕緊接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許兄,明天下午來我辦公室一趟……”原來是電影樂團的一個做樂務的好哥們兒。于是,第二天下午,許鏡清見到了《西游記》的音樂編輯王文華……
當得知《西游記》劇組將邀請自己為《西游記》作曲時,許鏡清是既興奮又不安,興奮的是,自己從小就熟讀《西游記》,還不止一次地帶著大家伙兒一起玩猴子學藝、大鬧天宮、降妖除魔等游戲,對人物和情節非常熟悉;不安的是,在此之前已有七位作曲家受邀為《西游記》創作音樂,其中不乏彭修文、石夫以及新聞電影制片廠很有成就的作曲家,但結果他們都因為曲子不對路被刷了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無名后輩,不知道能否勝任這份差事。
根據當時劇組的要求,想為《西游記》作曲必須接受“考試”,以此來決定作曲家可不可以“留用”。“考試”是在1983年夏天進行的,題目是為一首名為《生無名本無姓》的歌詞譜曲,王文華是“主考”。按說“考題”也不難,但許鏡清想“答”得出彩一點,于是他就沉下心來,以傳統民樂為基點,輔之以現代電子樂,創作出了一段旋律優美的曲子,試音后得到了包括王文華在內的整個劇組的認可,大家“覺得這首歌甚是好聽”。
“考試”通過,許鏡清就留在了《西游記》劇組,開始為《計收豬八戒》一集試配音樂。何為試配?原來,以往的電視劇從頭到尾用一樣的音樂,而《西游記》的音樂是一集一配,也就是根據每一集的具體劇情配以合適的音樂,前面幾位作曲家也都是在這一關“折戟沉沙”的。自然,許鏡清不敢掉以輕心,在配樂上痛下了一番功夫——為了刻畫出豬八戒詼諧幽默的個性,他憑借自己多年來積累的扎實的民樂功底,大膽地運用了民樂器中的板胡及電聲樂器,使得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連過“兩關”,許鏡清一陣竊喜,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敢問路在何方》的歌詞又擺在了面前。當時,拿到歌詞后,許鏡清遲遲沒有動筆,這倒不是因為他面對閻肅(《敢》的作詞者)這樣的知名詞作家膽怯,而是覺得這首歌詞充滿了滄桑與豪壯的男人氣質,必須一落筆就“精、準、穩”。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看歌詞,翻來覆去地冥思苦想,許鏡清的思維漸漸進入一個“空靈的世界”。終于,在11月一個寒冷的早晨,靈感不期而至:那天,空中飄著零散的雪花,許鏡清前往動物園站準備乘坐公交車去單位。路上,看著行色匆匆的路人和吆喝的小販,許鏡清瞬間感受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經歷過的一個場景——母親亂蓬蓬的頭發,穿著一件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一手拉著自己,一手扯著妹妹,步履蹣跚地行走在白茫茫的大雪中……“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酸甜苦辣……”立時,一個調子從心底躍起,許鏡清意識到,這正是自己多日來苦苦尋覓的旋律——充滿不懼艱險勇往直前的意蘊。想到這兒,趕緊去翻衣兜,卻發現既沒有筆也沒有紙,只得撕開香煙盒,從身邊路過的一個小學生那里要了一支筆,就著電線桿寫開了。過了好一陣子,見許鏡清“忙”完了,那個小學生方怯怯地湊過來問了一句:“叔叔,你在寫什么呢?”許鏡清這才回過神來,開心地回答道:“嗯,我在寫好東西哩!”
許鏡清很有“自知之明”,他怕自己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下譜出的曲子會“出格”,到單位后當即就把煙盒紙鎖進了抽屜里,“打算晾一下”。但過了三四天再取出來時,卻是越看越喜歡、越哼越帶勁,前后僅僅改動了兩個音符。許鏡清把這首既大氣又有民族韻味且與歌詞契合的曲子拿給王文華,當即就獲得了通過。
《敢》作曲完成后,中央電視臺決定先試播幾集《西游記》看看效果,于是劇組臨時又給許鏡清布置了一個任務:“給《西游記》作個片頭曲,兩分四十秒,你愿意怎么寫就怎么寫……”這看似無要求,實則要求高了去啦,許鏡清因此一連幾天茶飯不香:《西游記》突出的是一個“神”字,怎樣才能在片頭曲中給觀眾打造一個足夠大的空間,讓大家可以天馬行空地肆意想象呢?有天中午,許鏡清正為此事鬧心,一個臨時工“叮當叮當”地敲打著飯盒從身邊走過,那一唱一和的敲打其實并不成調子,卻在無意間給他一個啟發:對嘛,神話就要夸張,可以用電聲啊!于是,許鏡清立即動手,先把敲打飯盒的調子改編并提煉成“當當嘀當”,再調配組合出一個由合成器、電吉他、弦樂銅管等樂手組成的小樂隊進行演奏,然后輔之以電子音樂的鼓點,這就有了“孫悟空破石而出,騰云駕霧的神奇與瀟灑”。結果,這段音樂交上去后,劇組很快就根據曲子剪輯好了片頭視頻,而《西游記》導演楊潔在看到“一曲一畫,一樂一畫”的片頭時更是興奮:“就是它,就要這種曲子……”
眼見許鏡清愈來愈進入狀態,《西游記》劇組遂將所有的作曲工作一股腦兒地都交給了他。就此,許鏡清再也閑不住了:每日里,不是念念有詞地尋找創作靈感,就是四處跑著給曲子選擇合適的配器,更多的時候則是埋頭琢磨如何將古琴、箜篌、琵琶、箏、二胡、笛等民樂與木管樂器、銅管樂器、弦樂器、鍵盤樂器、打擊樂器等現代電子樂糅合起來,力求旋律優美、意境深邃和節奏明朗、音樂精妙。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著《西游記》的拍攝,許鏡清亦創作出了《大圣歌》《歡樂花果山》《官升弼馬溫》《五百年》《他多想是棵小草》《吹不散這點點愁》《走啊走》《女兒情》《天竺少女》《相見難別亦難》等十三首插曲和一百多段音樂。
不過,在思想尚未完全放開的20世紀80年代,許鏡清的這種“將西方電子音樂和傳統民樂及管弦樂結合起來”的創作嘗試,因早走了一步而注定“難逃責難”。《西游記》一經試播,立刻引來一片質疑,有的說把電子樂運用到古典名著中有失妥當,有的說流行味太重,根本不像音樂,《北京日報》和《工人日報》還撰文表示反對:“音樂不好,用電聲、架子鼓配樂,是對《西游記》的不尊和侮辱,尤其主題曲《敢問路在何方》更是俗不可耐,那個‘啦啦啦就不對頭,不倫不類的……”面對非議,許鏡清堅持認為:“電聲配樂是適用于《西游記》的,也是符合社會潮流與節奏的。”而且,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他當即把《敢》的曲譜投給了《天津歌聲》雜志,不料卻很快被退了回來,總編的理由是“此歌具有精神污染的嫌疑,不宜刊登”。許鏡清心里不是滋味,而更讓他“幾乎喪失了信心”的是,中央電視臺的領導也因壓力大點名批評他 “有損四大名著的形象”,指示《西游記》劇組立刻撤換作曲者,尤其要換掉《敢》這首主題歌。還好,就在這萬分緊急關頭,遠在外地拍攝現場的《西游記》導演楊潔聽說后,當即提筆給臺里領導寫了一封信,肯定了許鏡清的成績,還毫不客氣地撂下一番狠話:“如果藝術上臺里讓我負責,那音樂的事就不要過問了。如果不用我負責,那么接下來拍攝、剪輯的事也別來找我了!”這下子,可把電視臺領導給鎮住了,討論半天最后只得依了楊潔:“《敢》不撤,作曲不動……”此后許鏡清逢人就念叨“楊潔真是我的知音啊”!
1988年春節,制作完畢的二十五集《西游記》登陸中央電視臺全劇播出,迅速掀起一股收視熱潮,此后年年重播,而觀眾對它的喜愛有增無減。隨之而來的是,以《敢》為首的系列插曲和音樂日漸深入人心,被廣為傳唱,而且相當一部分曲子還成為《西游記》的標志性音樂。許鏡清由此名揚天下。應該說許鏡清有關《西游記》的音樂創作創下了三個“第一”:一是開辟了電聲音樂在電視劇應用的先河;二是一個人創作了一臺1987年《西游記》劇組的春晚音樂;三是使得《西游記》插曲與音樂廣泛流傳,創電視劇之最,影響深遠。
主題歌《敢》遠遠超出了作為電視劇歌曲的自身意義,據統計,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華人都聽過并能哼唱。20世紀90年代中央一位領導人號召下崗工人要唱三首歌,其中就包括這一首。習近平主席訪美期間談到中美關系時,也引用了這首歌的歌詞。
第二次作曲:只為圓對《西游記》的創作夢
初為《西游記》作曲即成經典符號,對一名作曲家來說實屬幸事一樁。但在許鏡清看來,雖然自己的作曲已經將這部浪漫主義作品表現得非常透徹,然而受當時種種因素的羈絆,創作出來的音樂在內涵、旋律乃至與劇情的契合等諸多方面還不夠盡善盡美,因此他一直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再做更深的挖掘。這一盼,就是整整二十年。
2008年秋的一天,著名制片人張紀中找到許鏡清,說準備重新拍攝《西游記》,希望用他創作的《敢》作為主題曲,望給予方便,云云。這讓許鏡清喜出望外,覺得一直以來所期待的那個“有朝一日”總算來臨。但在答應了張紀中可以使用《敢》曲后,他卻怎么也張不開口去說“要不也讓我來作曲吧”的話。一年半后,當張紀中在浙江江山開機拍攝《西游記》時,許鏡清趕了過去。也是機緣巧合,在拍攝現場,許鏡清意外地遇見了多年未見的好友張建亞,而張建亞此時就在《西游記》劇組中擔任總導演。一陣熱烈擁抱后,張建亞笑道:“正好沒作曲的,你倒自己送上門來啦!”于是,在《西游記》拍攝了大半之后,張建亞建議張紀中:“還讓老許作曲吧,他對《西游記》有種別人達不到的認識和感悟……”張紀中滿口應允。就這樣,在六十八歲高齡時,為完成自己對《西游記》的創作夢,許鏡清一頭扎進去再度作曲。
這一次,因為對《西游記》有了更深的感悟,再加上各種中西音樂配器應有盡有,許鏡清作起曲來也就輕松了許多。雖年事已高,但是多年來積累的創作經驗使他依然靈感不斷涌現。他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十一首歌的創作任務,而且每首歌都很精彩。張紀中怕許鏡清過于勞累,就交代他說還按過去的格調來寫就成,但許鏡清卻毫不領情地一口回絕道:“既然是新版《西游記》,就必須有所突破。雖然從醞釀到成曲非常煩瑣枯燥,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得住,我要力爭創作出來的每一首曲子都比上回的更上一層樓……”這次許鏡清是拼上了。
有一次,許鏡清給《取經女兒國》的插曲《女兒情》潤色的時候,突然想到女兒國遠在異域,且舉國上下全是曼妙的女子,應該展現出一種女性特有的柔性美來,遂加入了另一種充滿西域風情的美麗音調,從而讓情感的抒發更加大膽且具有一種柔里帶剛的穿透力。結果,錄音時,滿棚的人聽著聽著仿佛神游女兒國,一個個癡癡迷迷地或站或坐著,一動不動,一聲不響。
還有一次,許鏡清接受了一項張紀中給的 “政治任務”——給《西游記》創作一首貫穿全劇的曲子。他于是調動自己早已穿梭在《西游記》中的每一根記憶線索,頻頻地在腦海中“放電影”,敏銳地捕捉閃光片段,最終將主旨格調定格在菩薩身上:“每當孫悟空有難的時候,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總會及時現身施以援手;而玄奘法師之所以不遠萬里、不辭勞苦地西去取經,也是為了求得佛教里主講不生不滅的不二禪法的空觀和怎樣去修成菩薩。”如此,他想到了充分表現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的一部佛教經典《心經》(全名《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膽地啟用了這篇二百六十字的經文,然后譜以極具佛教色彩的曲子,打造出一首時長六分鐘,既莊嚴、空靈、寥廓,又淡雅、純凈、飄逸的頗具禪味的音樂。張紀中聽后,連連擊掌叫好,稱“聽了這首《心經》,感覺心能很快地清靜下來,感覺有加持力,身心被攝持”。但后來,因種種原因,這曲“天籟之音”最終“棄用”,改換成了現在看到并聽到的《心》,實為一大遺憾。不過,許鏡清的這首《心經》還是流傳了出來,并被好多人尤其是佛教徒奉為“蕩滌人心靈的甘霖清溪”,廣為錄制和傳唱。
而在創作第十五集的插曲《多保重》時,許鏡清更是含淚完成。這是一首充滿離別情感的曲子。許鏡清在譜曲的過程中,為了表情達意,悄悄跑到機場、碼頭、車站等常有親朋好友離別場景的地方“觀摩”。許鏡清會在人們揮別時,牢牢記下雙方剎那間那種最本能但最動情的“反應動作”,因為那才是“情感的最直接流露”。一次次的觀察,許鏡清慢慢地揣摩出了離別時人的情態,然后全力以赴并用最恰當的音符表現出來,這樣的曲子讓許鏡清自己都感動得淚水漣漣。
包括修改《敢》在內,許鏡清這次共創作了《多保重》《比快樂還快樂》《眨眼出紅塵》等十一首曲子,最后被張紀中選用了七首,雖然較之二十年前少了一些,但卻首首是精品。2012年1月,《西游記》登陸衛星頻道播出后,受到眾多觀眾和網友的追捧,贊其“作曲非常好,既貼切,又到位”。這也不枉許鏡清在高齡之年作曲時所付出的辛苦。
(責任編輯/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