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鐵道部職員來說,前段日子太忙碌了。全世界規模最大的鐵路人口遷徙——春運剛剛過去,也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盡管鐵道部在春運管理方面小有建樹,但仍然免不了被改變的命運:合并入交通運輸部。中國政府相信減少部門數量,擴大機構規模會促進辦事效率,也能幫助國家從根本上進行改革。
春節假期期間(今年是2月9日-2月15日)中國國有鐵路系統運送的總人數多得驚人,這是近幾年農村居民大量涌入城市造成的,這些人大多數家在農村,過年過節要回鄉下團聚。2月6日中國鐵路發送旅客超過630萬人次。在春節前后40天的時間里,總共約有2.2億人次搭乘火車。盡管如此,沒人會想念鐵道部。支持大部制的人認為,鑒于鐵道部的服務態度和腐敗問題,應該被列為合并的首要對象。
最近幾周人們紛紛揣測新一輪的部委合并將要展開。中國的立法機構——一年一度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于3月召開。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370多個成員將在2月底確定大會的安排,會上很可能會討論被官員稱為“大部委制”的進一步舉措。上一次達成這一目標是在2008年,當時裁去了6個中央政府辦事處,建立了5個大部委。有官員認為,在重組后留下的27個部門中有些應該合并。中國政府想要擺脫蘇聯式微觀管理的官僚機構,避免中央各部門之間的大量利益重疊。改革者相信,機構越大意味著政府越小。
在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里,中國有40多個部委。1998年這個數字削減到了29個,但從那以后改革一直進展緩慢。5年前的重組建立了由中國民用航空總局、國家郵政局合并而成的超大型運輸部,卻獨獨留下鐵道部。鐵道部繼續在自己的地盤上手握大權,它甚至擁有自己的法院和警察,隨著過去幾年耗資幾千億美元的高鐵網絡快速落成,鐵道部越發趾高氣揚起來。
2011年7月兩輛高鐵列車在溫州相撞,造成至少40人死亡,這引起了人們對鐵路建設過程中忽視安全的廣泛譴責。2011年早些時候鐵道部前部長劉志軍因涉嫌貪污被捕。2013年1月,中國媒體發布的報告顯示,鐵道部與交通運輸部的合并計劃已具雛形,但有人說由于鐵道部波及的商業利益巨大,這一過程可能會很復雜。
簡化送檢制度
大部委的另一候選者是文化部,它會接手新聞出版總署和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事實上,它在地方的許多下級管理部門已經開始這樣做了。海南省此前就已經建立了省級大型部門,合并了文化、出版、廣播和體育機構。2009年,新聞出版總署和文化部曾經有過關于網絡游戲監督權的爭議,在中央政府層面進行類似的合并動作,將避免這樣的爭議再度發生。
有人擔心建成大型機構勢必要承擔更大的責任,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不但沒有讓政府變得更高效,反而形成權力更大的官僚利益集團,阻礙政府變得更加靈活,使其無法快速響應人民需求。
最近幾個月,互聯網上關于成立新委員會的可能性討論得十分熱烈,新委員將負責進行經濟和政治改革,并協調各部委,確保改革得以實施。這在最近一份縮小貧富差距的文件的起草過程中表現得非常明顯。2月5日這個文件最終公布,但缺乏實施細則。
官員們說大部制不僅重新定義了政府機構的界限,也成為政治改革能更徹底進行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小政府,人們有時也強調“大社會”的重要性:非政府組織應該更多地參與到基礎服務中去??拷D系膹V東省在這兩方面一直領先。但持懷疑態度的人也很多,中國許多網民也指責政府機構改革只是換湯不換藥。盡管在廣東注冊非政府組織比在中國其他地區容易一些,非政府組織的運作仍然阻礙重重。廣東省佛山市的順德區因為將部門從41個減少到16個贏得了很多贊譽。但與裁撤部門相比,裁撤官員更難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