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 孫中博
摘 要: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途徑,基于新生代農民工的新特征,應用TPB理論發現,家鄉的創業氛圍、自身能力和創業資源的可獲得性、先前返鄉創業者的生存狀態分別影響了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主觀規范、感知行為的控制力以及主觀態度。政府機構應當相應地創建農村創業理念體系,完善創業培訓和服務體系,強化創業宣傳體系,推進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
關鍵詞: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政府支持體系
作者簡介:張秀娥,女,經濟學博士,吉林大學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創業管理研究;孫中博,女,吉林大學商學院博士研究生,從事創業管理研究。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背景下農民工返鄉創業問題研究”,項目編號:10YJA630210;吉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十八大重點項目)“吉林省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及其市民化問題研究”,項目編號:2013A05; 吉林省科技發展計劃項目“城鎮化進程中的吉林省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問題研究”,項目編號: 20130420067FG
中圖分類號:F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504(2013)05-0050-06
創業的積極作用已經得到證明,創業型企業已經成為經濟發展的動力之源。為了解決“三農”問題,促進新農村建設,國家大力引導農民工返鄉創業。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農民工的大軍中出現了代際分化的特征。與傳統農民工相比,20世紀80年代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成長在改革開放的背景下,受教育程度有所提高,大多沒有務農的經歷,直接從學校走入社會和工廠,思想觀念發生了重大轉變。根據2010年全國總工會的調查顯示,這一部分新生代農民工逐漸成為主體,已經達到農民工總數的61.6%。[1]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能夠將先進的技術、管理方法和文明的生活方式引進農村及城鎮地區,帶動微型、小型企業的發展,延伸農業產業化鏈條,提高農民收入。因此,如何引導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成為學者和行政管理者關注的焦點。
在心理學中,意愿被認為是預測行為的客觀指標,創業意愿是個體開始創業活動的先決條件,是將經過深思熟慮的創業計劃和決定付諸實踐的動機,能夠預測個體的創業行為。[2]眾多學者作了大量研究來尋找影響創業意愿的因素,Johnson(1990)的研究表明個體的成就需求、冒險傾向等個人特征對創業意愿有顯著影響[3];Raijman (2001)指出,個體的社會網絡影響其創業意愿的高低[4];全球創業觀察(Global Entrepreneurship Monitor, GEM)認為創業環境與個體的創業意愿相關。在眾多研究成果之中,計劃行為理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TPB)被認為是解釋創業意愿最強有力的模型之一,它在個體主觀規范、感知行為的控制力和主觀態度的共同作用下,最大程度地解釋了創業意愿變異(variance)。然而,縱觀當前的研究,很少有學者運用TPB理論分析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問題。究其原因在于,很多學者直觀地認為影響個體創業意愿的因素大致相同,從而忽視了農民工群體尤其是新生代農民工的新特征。本文立足于新生代農民工的特殊性,基于TPB理論分析影響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因素,尋找提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政府支持路徑。
一、新生代農民工的新特征及影響其返鄉創業意愿的因素
自從改革開放后,中國的經濟、政治、文化每十年甚至每幾年就會出現新的變革,躍上一個新的臺階,實現新的發展,例如教育改革、學校擴招帶來了勞動力素質的提升,市場經濟的確立帶來了勞務市場、金融市場以及商品市場的空前繁榮。隨著時間的推移,20世紀80年代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身上也出現了傳統農民工所沒有的特征。要想探尋影響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因素,首先要了解他們的新特征。
(一)新生代農民工的新特征
何軍(2011)和李建華等(2011)指出,新生代農民工成長在改革開放的背景下,受教育程度有所提高,但是缺乏務農技能;他們更加追求物質和精神享受,但是缺乏吃苦耐勞的精神;他們兼具城市工人與農村農民的雙重身份,但是卻游走于城市與農村的邊緣。[5] [6]與此同時,在其他價值觀念上,新生代農民工也發生了轉變。第一,在身份上,他們更傾向于將自己定位于“工人”而非“農民”,更加期待在城市獲得身份認同,融入城市生活。因而更加在意他人的評價,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穿著打扮上都會刻意與城市大眾保持一致,以期待獲得更多人的認可。第二,在自我認知和社會認知上,一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對自身能力的不足具有清醒的認識,因而更加重視和期待得到技能培訓和教育。2011年2月中央電視臺的調查顯示,89.7%的傳統農民工認為自己是城市的過客,無所謂再進行培訓,更傾向于“候鳥式遷徙”的打工方式。55.9%的新生代農民工期待通過“學習和掌握一門手藝”彌補自己在技能上的不足,留在城市定居。另一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對二元結構導致的資源在城鄉分配不公有更深的體會,因此他們更加渴望與城市居民擁有同等的教育、醫療、保險、公共服務等資源。在面對不公平對待時,他們會有意識地運用法律來維權,渴望參與政治,渴望表達。第三,在心理需求上,他們具有更高層次的需求動機。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人的需求像階梯一樣分布,由低層到高層分別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實現需求。傳統農民工外出務工的目的在于“生存”和“改善生活”,處于基層的需求階梯。而新生代農民工進城務工的目的更多的是“見識”和“體驗生活”,在這種“發展型務工”中,新生代農民工否定自己是“廉價的勞動力”,而認為自己屬于“有尊嚴的勞動者”,他們對成就、財富有著更加強烈的追求和欲望。根據2010年全國總工會的調查,27%的新生代農民工認為創業當老板是他們的理想,這個比例比傳統農民工高10%。[1]除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新生代農民工還渴望交朋友,渴望被尊重,渴望像城市居民一樣擁有自己的關系網絡。
然而擺在新生代農民工面前的事實是:制度障礙、資金障礙、法律障礙、素質障礙和觀念障礙使他們難以獲得身份認同,融入城市[7];知識、技術的匱乏使他們在城市長期穩定就業成為難題;居高不下的房價令他們望而生畏;戶籍等制度的限制使他們不能享受與城市居民平等的醫療、教育、保險等資源;各種客觀環境的限制使得朋友、尊重、理想遙不可及。多種因素導致新生代農民工徘徊在城市與農村的邊緣。與城市居民相比,他們文化水平不高,見識不廣,資金不足,但是即便受諸多條框的限制,他們仍渴望融入城市。與農村居民相比,他們具有較高的文化素質,在城市務工中開拓了視野,積累了資金、技術、經驗,是農民中的佼佼者,然而他們卻極力要擺脫“農民”身份的束縛。
(二)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影響因素
具有較高素質的現代農民是建設新農村的中堅力量,因而,新生代農民工成為各級政府積極“引鳳還巢”的對象。各級政府要想促進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必須了解影響其返鄉創業意愿的因素,并以此為依據制定相應措施。在眾多從個人特質、網絡資源、創業環境等角度研究影響個人意愿的因素中,TPB理論從主觀視角更加透徹地分析了個體的自愿性行為。Ajzen(1991)指出,個體開展某項活動的意愿越強,那么采取行動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在主觀規范、感知行為的控制力及主觀態度的共同作用下,個體的行為意愿強度會發生改變。[8]主觀規范是來自于周圍人群的輿論影響和壓力,用于描述外界對于所要實施行為的看法;感知行為的控制力是個體對要實施的行為及其所需資源是否在自己控制和駕馭范圍內的判斷,涉及對完成任務的信心。這種控制力包含兩部分,一部分是個體對于自身能力、知識、經驗的掌握程度的判斷,另一部分是對于外部信息、合作、資金等可獲得性的判斷;主觀態度是個體對所要開展活動的綜合評價,有正面和負面之分,這部分很大程度上受先前實踐者示范作用的影響。運用TPB理論分析發現,能夠影響新生代農民工意愿的因素有如下幾個。
其一,整體氛圍影響下的家鄉人對創業的看法和態度。我國農村仍處于“鄉土社會”中,是熟人的社會,農村居民更加重視和尋求相似的想法、習俗、價值觀。[9]因此,農村的創業文化氛圍對新生代農民工創業意愿有很大影響。另外,由于難以融入城市獲得身份認同,新生代農民工在感情上更期待在家鄉獲得認可和支持。如果家鄉人對于返鄉創業有積極的鼓勵和支持,對創業可能遭遇的挫折和失敗持寬容和理解的態度,新生代農民工就會更愿意回到家鄉,利用所積累的資金、技術、經驗創辦新事業。其二,對自身能力不足和外部資源獲取的擔憂。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期間視野有所開拓,見識有所增長,能夠更加客觀、批判地看待事物,對自身溝通、協調、管理、營銷等方面的不足有很深刻的認識。這種清醒的自我認知一方面給予新生代農民工前進的動力,但是另一方面也會降低他們對返鄉創業所創造價值的預期,削弱其返鄉創業的意愿。另外,創業過程中涉及諸多的外部資源,包括土地、資金、信息等,但是這些資源很難通過市場或者新生代農民工的個人網絡獲得,增加了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中的壓力。其三,先前返鄉創業者的生存狀態。新生代農民工希望獲得獨立、財富、成就和地位,然而卻游走于城市與農村之間,處于尷尬境地。如果身邊有案例證明返鄉創業能夠實現夢想,新生代農民工對于自我實現的期望就會轉化成為返鄉創業的內驅力,不斷增強其返鄉創業的意愿。
二、構建提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政府支持體系
吸引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途徑。從農業來看,當前最基本的問題是農業產業化和現代化。很多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后利用掌握的技術和經驗,創辦農產品加工、養殖等相關企業,進而參與到農業產業化經營當中,帶動了當地農產品營銷網絡的創建和拓展,延伸了農業產業化的鏈條,帶動農業向產業化、專業化方向發展。另一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對文化、技術有更高的追求,返鄉創業要求他們不斷學習新的管理、技術、服務等方面的知識,因此也就推進了區域內利用現代科技改造農業、科學方法管理農業、先進機械裝備農業的進程,促進農業現代化。從農村問題來看,最棘手的是農業勞動力過剩與限制勞動力向上流動的戶籍制度之間的矛盾。雖然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一矛盾,但是從現實來看卻是緩解矛盾的途徑之一。返鄉創業的“鄉”,已經不僅僅限制在祖祖輩輩生活的村屯老家,還包含其戶籍所屬的小城市(縣城)或者小鎮。這種人口由城市回流到小城市(縣城)或者小鎮地區的模式,也符合我國城鎮化建設的整體目標,既解決了剩余的農村勞動力就業問題,又降低了戶籍的門檻。最后,從農民問題來看,最突出的就是農民收入低。返鄉創業使農民“城市難留下、農村不想回”,進而徘徊在城市與農村邊緣的新生代農民工成為自主經營者,擁有了體現自身價值的事業,收入也隨之提高。同時,創業也促進了就業。由此可見,各地區都應當積極努力引導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在這一過程中各級政府是主要助推者,針對影響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相關因素,政府機構必須建立相應的支持體系。
(一)創建農村創業理念體系,營造良好創業氛圍
按照《辭海》的解釋,理念是對事務的理解、觀點和信念。構建農村創業理念就是要在農民追求財富、創造財富、發展生產的過程中,將創業作為一個職業選項,認可創業、鼓勵創業、爭取創業,而且個別農民具有創業理念還遠遠不夠,還要在農村地區營造濃厚的創業氛圍,引起全體民眾對創業的共鳴,產生創業熱情,將農村的“打工經濟”轉變為“創業經濟”。當前很多學者的研究已經證明,農民的創業理念以及農村的創業氛圍越強,越能夠吸引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
認知失調理論(cognitive dissonance theory)認為,為了保持與組織內部成員言行的一致,個體會服從組織的規范,也會刻意、主動地改變自己的態度。而且,勸說理論(persuasion theory)也指出,一個組織內其他人的建議和想法會影響到需要做決定的個體的態度。這兩個理論尤其適用于新生代農民工。雖然新生代農民工已經在城市務工多年,但是他們的“根”仍然在農村,不可避免地受農村的“鄉土社會”的影響,他們的返鄉創業需要勇氣,需要來自于家鄉人對創業的認可、鼓勵和支持,還需要家鄉人對創業可能遭受的挫折和失敗給予寬容和理解。這種積極的、正向的創業氛圍會大大提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意愿。因此,政府的支持體系首先要從引導農民解放思想開始。受傳統文化的影響,我國農村居民大多思想守舊,安于現狀,很多收入低的農民認為貧窮是命運,富裕只是夢想,而另外一些收入偏高的農民又小富即安、小成即滿。[10]政府機構要批評農民守舊、僵化、畏苦怕難、重官輕商的思想,一方面要培育和激發農民的商業意識,使創業光榮、致富光榮的觀點深入人心,公開表明政府對創業的支持態度。另一方面要以創業典型強化農民的致富欲望,使農民認可創業。其次,在社會中樹立寬容、理解創業挫折和失敗的態度。創業活動如同大浪淘沙,大量創業企業被無情地淘汰。如果社會輿論對于創業失敗持消極、鄙視的態度,新生代農民工會承擔更多的壓力,進而降低返鄉創業的意愿。因此,政府要在社會中建立允許失敗、承認失敗、理解失敗、鼓勵從失敗中崛起的輿論導向。最后,營造創新、和諧、競爭、合作的氛圍。關注創業中的“創”,政府要引領當地農民認清經濟形勢和本地區經濟運作特點,利用本地優勢資源開展創業活動;倡導農民擺脫束縛,勇于創新,開拓進取,敢于冒險,想前人不敢想,做前人不敢做;保護農民的創業熱情并提升其不斷學習和承擔社會責任的意識;鼓勵創業者要從小項目做起,并具有誠實守信、吃苦耐勞、樂于奉獻的品格;鼓勵創業者相互競爭,更要相互合作,提倡創業者之間的團隊精神,進而創建一個公平競爭、合理競爭的創業環境。
(二)完善培訓和服務體系,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創業資源
感知行為的控制力與“自我效能感(self-efficacy)”的內涵相似,都用于描述完成行為和任務的信心。而新生代農民工的信心受其對自身能力和外部資源獲取能力的影響。新生代農民工更加客觀地進行自我評價,因此對自身能力不足和難以獲取外部資源產生擔憂,影響了新生代農民工感知返鄉創業的控制力,這就需要政府完善創業培訓和服務體系,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提供培訓指導、政策服務和行政服務。
新生代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較傳統農民工有所提高,大多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還有相當一部分是中專、職業學校的畢業生。但是隨著競爭的加劇,市場對創業者的能力提出了更高、更多的要求。政府的培訓服務能夠打消新生代農民工對于自身能力不足的顧慮,培訓形式上可以與當地的職業院校、培訓機構聯合設立“返鄉創業班”,并采取案例、試驗等較為靈活、易懂的方式進行授課。講授內容應當包含三個方面。第一,創業精神。創業精神是創業者開拓進取、敢于冒險的態度,但更重要的是風險的承擔性和責任感。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大多是來自于對財富、成就的期待,關注創業的收益遠遠大于創業的風險和社會責任。創業精神培訓的目的就是除了培養新生代農民工敏于發現、善于思考、勇于創新的意識,更重要的在于使他們清醒地認識到創業的風險性,以及在創業中有可能遭遇挫折甚至失敗,而且要承擔服務社會、保護環境、維護公眾利益的責任。第二,專門知識。創業前期需要對機會進行識別、評價環境、選擇創業項目、組建創業團隊、整合創業資源,創建新事業后要管理員工、財務、生產、設備、營銷等,這些都需要專門的知識。專門知識的培訓可以聘請專家教授或者通過舉辦創業論壇、研討會的形式為新生代農民工講授相關知識,保證新生代農民工能夠順利地創辦和發展新事業。第三,技術能力。很多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立的新事業要求創業者具備一定的業務能力,尤其是涉農產業,例如養殖業就要求創業者掌握家禽、牲畜的疾病防治、農牧保險等相關技術。政府的技術能力的培訓需要發揮職業院校以及培訓組織的力量,創建技能培訓班,并且在實踐中指導新生代農民工,在培訓后發放合格證書,提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信心。
政策服務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建立土地、財政、金融、稅收等保護性政策。在土地方面,政府一方面要保證農業耕種用地,另一方面還要保障城鎮化進程中的征地,因此,用地難使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陷入瓶頸。為解決這一難題,政府要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用地納入村鎮發展、新農村建設的總體規劃,統籌安排,適當開發荒山荒地,建設一定比例的廉租廠房,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提供生產經營的場地。在財政方面,要加大投入,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創建良好的硬件環境,尤其是交通運輸、水、電、通信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并積極建立“工業園”、“創業園”等基地,增強創業項目的承載能力,減輕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壓力。在金融政策方面,為了減輕融資對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制約,要大力發展鄉村金融機構,鼓勵其他的商業性銀行在農村設立營業網點,并將農村的中小企業作為主要的目標客戶,提供貸款等服務;鼓勵創業扶持基金等其他中介機構為中小企業提供擔保,解決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融資難題;同時,還要建立健全針對新生代農民工的信用體系。這需要政府一方面對新生代農民工創辦的企業建立信用體系檔案,開展信用等級評價,并以此作為信用貸款額度、期限的依據。另一方面還要普及相關金融常識,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務工期間對信用貸款、信用消費有一定的了解,返鄉創業后還要使他們有意識地建立和維護自己以及企業的信用等級, 嚴格履約。在稅收方面,參照招商引資以及城市下崗職工創業的標準給予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同等的稅收政策,對處于創立階段的中小企業在一定期限內給予稅收優惠,待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后再征收與其收入水平相適應的稅費。
行政服務是將政府支持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政策落到具體工作中,保證政策的持續性、穩定性,并接受民眾監督的過程。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從項目選擇到創辦企業,再到企業管理一系列過程都需要借助于行政部門的服務才能實現。行政機構應當創建一條龍的創業服務平臺,創業初期為創業者提供創業信息,幫助選擇創業項目,簡化審批手續,降低審批費用,創業企業成立后提供技術指導和法律服務,解答創業難題,定期組織創業交流講座,引領創業企業間的合作。
(三)強化創業宣傳體系,增強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內驅力
從心理學來講,創業的內驅力來源于經濟性需求和社會性需求。經濟性需求是對于物質的需求,社會性需求則涉及對于地位、理想等精神方面的追求。也就是說,如果返鄉創業所帶來的經濟收益能夠增加收入,改善生活環境,提高生活質量,并且能夠獲得社會地位、尊重和成就,免于在城市中遭遇排擠和輕視,新生代農民工就會對返鄉創業持更加積極和肯定的主觀態度。新生代農民工這種主觀態度的建立需要借助于政府機構的宣傳體系。這就需要政府機構在新聞媒體中不斷進行宣傳,讓評選出的“創業之星”、“創業典范”現身說法,展示其創業的成果。這種具體化、形象化的教育使新生代農民工感受到返鄉創業能夠滿足其自我實現的需求,了解到成功的創業者并不是掌握社會特殊資源的人,而是身邊熟悉的人,那么這種宣傳就會點燃新生代農民工創業夢想的火種,加快其從農民和工人向商人的轉變。
三、基本結論
創業型經濟已經成為各個國家和地區所追逐的一種經濟類型。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為解決“三農”問題帶來了新的路徑和機遇,提升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意愿也成為各級政府主要推行的工作。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程度、成長環境等的變化提醒我們,要關注這一群體的特殊性,因此也要將影響其返鄉創業意愿的因素與傳統農民工區分開來。通過結合TPB理論的具體分析,我們發現,農村整體創業氛圍、對自身能力不足以及外部資源獲取的擔憂、先前創業者的生存狀態分別影響了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的主觀規范、感知行為的控制力和主觀態度。相應的,政府機構應當建立支持體系以吸引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首先,創建農村創業理念體系,營造良好創業氛圍;其次,完善培訓和服務體系,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創業資源;最后,強化創業宣傳體系,增強新生代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內驅力。從總體上看,政府機構承擔著引導員、培訓員和服務員、宣傳員的責任。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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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國勝鐵]